第十九章 秋季狩獵的傳說

  依著楊翀的講述，楊老爺子與楊過二人，對此事異常慎重，親自率領一干楊府護院，趁夜進山，一連搜索數日也並未見任何蛛絲馬跡，最終只得無功而返。

  畢竟山中氣候異常，時而烈日曝曬，時而狂風大作，陰雨綿綿，過去如此多時日，一干戰鬥血跡早被撫平擦乾，大自然的造化神奇又豈是人力可為？

  一眾狼群屍體，也早就不知何時喪身在自然之子，號稱森林清道夫的蟻群巨口之中，屍骨無存，又何處尋找？再者關係到武者這等大能之間的爭鬥，除了撿漏獲取些機緣，憑藉二人的實力，又敢有何奢望？就算真的尋到些蛛絲馬跡，按圖索驥，還原真相，恐怕二人也未必真敢趟那趟渾水。

  壽宴過後，楊府一切又回歸了平靜，楊過也在與楊老爺子密謀一番之後，踏上了回歸道門的征途，楊過離開數日後，楊天正式宣布，立長子楊青為下一代家主，楊府權力的歸屬正式塵埃落定，楊府下人各司其職，一眾公子小姐也與平日一般琴棋書畫，笑看風雲，一切看似都回歸了原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畢竟之前的三年一直都是大老爺楊青主政家務，楊府眾人早已習慣，此番只不過管家從喬老爺子變成了常聽的名字罷了。

  「轟！」落霞山，還是那片夏青石二人常去的後山樹林，一拳過後，足有一人之高的巨石，瞬間被夏青石自正中一拳轟碎，石屑飛濺，盪起一片煙霧，自其中朦朧顯現出一張稚氣未托的少年臉龐。

  「境界跌落，但氣力確增加了嗎？十玄馬之力？」夏青石內心狐疑道，方才的一拳的確太過匪夷所思，根本非凡武境界的武人所能為之。

  那日在與無影劍神自封修為的弟子，最後終極一戰的緊要關頭，若非夏青石藉助沖關破體而出的雄渾元氣，瞬間劈出一掌，有元氣支撐的開山掌，較之肉體凡胎所能達到的程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語，這才堪堪抵擋了對方揮出的無影劍大半劍氣，避免自我碎屍當場的結局，雖然後來經由幾位高手，連番發功救助，但終究還是因為體內傷勢太重，導致境界跌落，從武徒境界再次被打回凡武凡胎，在喬老爺子一連精心照拂十餘日之後，夏青石這才得以徹底康復。

  也不得不說那無言的可怕，自封修為停滯在凡武境界，所施展的玄妙劍法依舊絕世無雙，鋒利的恐怕，居然能夠破開武徒高手的元氣防禦，直擊對手體內五臟六腑，如此逆天戰績，之後回想，夏青石依舊也是一陣冷汗連連，不得不感嘆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也是拜楊老爺子所賜，隱晦提及了一乾兒女子嗣之前的種種虐待惡行，楊翀重新獲得了楊府男嗣該有的一切，包括夏青石這個貼身侍奉的伴讀書童，自此夏青石徹底脫離了水深火熱猶如牲口一般的地獄生活，距離自己的願望成為一名護院大人的目標再次臨近一步，故而一有空閒，便再次入山，刻苦修行，但莫名其妙的被喬老爺子神情異常嚴肅言令禁止自己近期再次突破，雖然對此依舊一頭霧水，但夏青石生性善良，對於如鄰家爺爺一般的喬老爺子的囑咐，還是莫敢不從的，故而好幾次制止了自己再次吞服元靈聖液破關的衝動。

  

  「小傢伙恢復的怎麼樣了？」楊老爺子閉關之處，喬虎恭敬的與門外站立應答道「回老爺，一切正常，小傢伙痊癒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陪伴侍奉在小少爺左右，只是臨近午夜才獨自進山勤修武學，暫未發現突破跡象」

  「嗯，衷心就好，家主的貼身侍衛人選不得不慎重，再觀察觀察吧，駐地傳來消息，落霞谷時隔十年又出現異動了，現在距離九月金秋季狩獵不過半月有餘，屆時你取三枚築氣丹交予翀兒，直言如何處置都隨他自己心意，畢竟兩個小傢伙能否相互託付一身，日後都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是，老爺，不過三枚築氣丹是不是有些多了？」

  「多？嗯！不，喬虎，你還未曾突破那一步，無法堪破本源虛實，若非當日那人，最後聽到老夫懇求收功留手，只怕青石早就被亂劍削成一灘肉泥了，無影神劍，越階對敵，絕非浪得虛名！莫說青石剛剛進階武徒，當時就是換做喬虎你，恐怕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如此神奕？」「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那人乃是有大志向的人，自封修為，以奴隸自居，接連至自身與死地殺戮之中，就是為了突破自我極限，追尋武道真諦，遠非我等凡胎可以抵達的超脫境界，說不得未來整個雲出武修界也會有此人的一席之地，老夫敢斷言其成就絕對不會低於其師尊！」

  「能得到老爺如此評價！看來真是老奴看走眼了！」

  「喬虎，這三年辛苦你了，老夫再有些日子，沖關所造成的道傷自會痊癒，過兒拿來的那枚涅槃丹正好為你所用，翀兒還小，青石也遠未長成，日後還需要你我二人一路呵護，去吧，老夫累了」

  楊府連日來，表面看似平靜，但實際上也是暗流涌動，各方勢力都在秣兵歷馬，蠅營狗苟，因為秋季狩獵的關係，各個家族嫡系與分支老爺公子之間也是齷齪不斷，平日無法看出，就好比黎明前的黑暗，無比寧靜，一旦陽光普照，整片大地瞬間都盡滄海桑田，變了摸樣，而秋季狩獵就與那能完全改變天地的萬物陽光一般，能夠從根本上改變一眾家族道門人士安排的最終格局，楊府如此，其他家族道門相關利益子嗣弟子亦是如此考量，有心人各個暗地裡磨刀霍霍，準備大幹一場。

  秋季狩獵乃是本地土豪家族，一個近乎於傳統一般的儀式，距離落霞鎮百里之外，有一處奇地名叫落霞谷，相傳數萬年前，有武道大能於此廝殺隕落，鮮血染紅了整片山谷，與落日餘暉之下，天地連成一片漫山遍野紅霞映照，因此得名落霞谷。

  相傳，當年在那位武道大能逝去的百年之內，整片天元大陸，有無數教門武道巨擘曾經慕名前來，尋獲機緣，但皆是無功而返，一無所獲，原本紅極一時名聲大震的落霞谷逐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隨即便徹底湮滅在歷史的塵埃之中，成為了過往。

  數萬年過去，當初的那則關於武道大能的傳聞已然成為了傳說，真偽無從考證，但不知從何時起，附近村民有進山採藥之人偶然發現，落霞谷另有乾坤，從之前的進出無阻，到之後的有莫名陣法加持籠罩，每年只有秋季固定的幾日，陣法進出口才會自行打開，供一眾探尋機緣之人進入求索，而每次進入之人都或多或少，能夠自其中帶出不少的老藥，和尋獲獵捕的奇珍異獸。

  如此機緣，瞬間傳遍附近十里八村，人盡皆知，故而自起初的那數十年，每到秋季那幾日，落霞谷四周場面一度混亂，缺乏秩序管制，無辜殺戮四處不說，也是因為進入尋機緣的人數太多，狼多肉少之下，自然各人收穫也是越來越少，所以歷史的車輪再一次偏向了強者，附近的一干土豪鄉紳家族便圍坐一堂，自此便徹底霸占了此地驅逐了一干其他勢單力微的散修武人以及附近打秋風的弱勢鄉民，一眾強勢土豪家族，每年都會依照各自的份額派出一眾子嗣進入其中爭奪機緣。

  也是因為數千年前中央帝國天元大帝登基之後，整片天元大陸各個道門國度都無端遭受戰火廝殺摧殘，故而如此奇異之事，便徹底被附近三四個邊疆小鎮的十幾個土豪鄉紳家族所嚴密掌控，並未得到大範圍的傳播和泄露，如此秋季狩獵的形式，這才得以以本土傳統儀式的形式被完好的保存和傳承下來，當然周邊縣府一應家族和道門也是時而不甘寂寞，但都並未出言挑戰本土這一傳統，而是通過協商介入，一眾本土家族也多以家族護院的身份予以放水方便，如此傳統這才得以長盛不衰。

  顯然那落霞谷的秘密遠非一眾鄉人所能看穿，自數百年前開始，落霞谷內，曾有進入尋獲機緣的家族子弟，聽說在一處疑似秘密古地聽到過一股極其蒼老之音，所要表達的意思居然是收徒傳承！而從那之後的數年，又多次有不同家族的子弟遇到過如此奇異的事件。

  如此消息一出，瞬間震驚四座，眾人這才各自回家，翻出落霞谷的老黃曆，找尋歷史的真相，重新將那武道大能隕落的傳說再次呈現在眾人眼前，從那之後，所謂的秋季狩獵，又被蒙上了一層更為神秘的色彩，那就是獲得無上傳承。

  不過落霞谷的秘密以及異變還遠未及此，依舊在持續發酵和改變，大概百餘年前，眾人驚奇的發現，原本除了時間之外，毫無禁忌的落霞谷，守護陣法突然再次發威，除了骨齡在雙十之下，修為在武徒之下的年輕才俊，剔除了其餘任何不符合要求旁人的准入資格，且開啟的時間也完全不定，有時候是一年，有時候數年也未必能夠開啟一次，完全不由人心所向，皆為天緣。

  其據回歸之人的講述，那落霞谷內的變化也是極為浩大，不僅老藥成片，甚至更為珍貴的奇珍異獸也是四處可見其蹤影，畢竟就有人曾經帶回來過一株數千年藥齡的半聖藥，若是實力足夠，絕對收穫巨大，但顯然危險也一併增加，除了探尋者之間的爾虞我詐，相殘廝殺之外，落霞谷內，還有不少厲害的異獸，以及莫名陣法的絕殺，這也正印證了一句老話，面對絕對的利益，即使知道有絕對的風險，眾人依舊還是會選擇一往無前。

  歷屆的秋季狩獵如此，這一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