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安然傷心落淚

  她抬眸偷偷望了望楚鈺，雙睫不停得發著顫，內心有些許期待楚鈺接下來的回答。

  然而此刻她的情緒，卻又有些糾結，一邊怕楚鈺說出真實為她出頭的話，一邊又怕她攻略勾引了楚鈺這麼久，他都絲毫不為所動。

  不為她出頭是小，但若是這麼久以來，都一直對她沒感覺，這是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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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內心緊張著砰砰跳，不敢錯過楚鈺面上任何一個神情，唯恐自己眨眼間會漏過什麼。

  楚鈺垂眸看著安然，在她不停注視的目光下，緩慢開口：「這個問題，可以先放一邊，正巧，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

  要問她問題？

  安然眼中流露驚訝，楚鈺有什麼問題是需要問她的……

  她暗中快速猜測一番，只是楚鈺的思緒她跟不上，自是也猜不到，只得順著他的意思：「楚總你說。」

  「安然，你不妨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

  楚鈺幽幽與安然對視，薄唇輕啟間吐露出這句話，說完後視線也不曾從她面上挪開分毫。

  安然宛若雙腳被禁錮一般，渾身僵硬在原地沒動彈，就連眼睛都不會眨了一般。

  楚鈺……楚鈺怎麼會問起她小時候的事情？

  安然面上頓時湧現落寞，整個人散發著沉默氣息，她一言不發的抿緊了櫻唇，怎麼也沒想到楚鈺會突然間問她這個。

  她這輩子最痛苦的記憶，不是長大成人後發現安家對她的不好。

  那些不願意回首，且萬分痛苦的記憶全部發生在她小時候，如此的記憶，此刻卻因為楚鈺的提起而在腦海中湧現了出來。

  安然不由皺眉，面上流露幾分痛苦，記憶在腦海中猶如放電影般一幕幕閃過，更是刺得她頭疼萬分，太陽穴處的青筋竟是都凸顯出來。

  安然的不尋常楚鈺自然敏銳發現，他快步上前，抬手握住安然肩膀，沉聲叫她：「安然？你怎麼了？」

  楚鈺自己都沒發現，眼下他的眉宇間全部都是擔憂，聲音更是都充滿了緊張。

  安然猛然閉上眼睛，面色剎那間變得蒼白，血色在頃刻間盡褪，呼吸粗重幾分。

  「安然？你冷靜些！」

  楚鈺看著安然突如其來的狀況，當即輕微搖晃著她的身體。

  聲音如撥霧見雲般刺入安然雙耳，令得她從痛苦回憶中微微抽出思緒。

  安然眼前宛若有一團雲霧漸漸散開，楚鈺的面容慢慢浮現在眼前，她望著楚鈺，眼中不知為何濕潤些許。

  楚鈺看著安然濕紅的眼，到了嘴邊想詢問的話也被咽了下去，過了半晌，才嗓子發乾面上閃過不自在：「哭什麼？你不想說就不說了，怎麼還哭起來了。」

  早知道他這麼簡單一問，安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開這個口。

  只是眼下……

  楚鈺微蹙眉看著安然，雙手用了些力氣，安然一個不穩被摁著肩膀壓在沙發上坐著。

  他看著安然散發水霧般的雙眼，盯著看了許久，最終無奈嘆氣：「算了，這事當我沒提也沒問。」

  楚鈺心中滿是無奈，本來想從安然口中得知她曾經過往，誰曾想安然會如此反應。

  不過也罷，安然不願意說代表不願意回想，他能調查到安然在安家的生活，自然也能調查到安然幼時生活。

  自然對於他來說，此刻安然說不說，他都有辦法知道。

  楚鈺貼著安然坐下，修長的手提著上等茶壺，旋即倒下溫熱的茶，最終捏著瓷杯遞給安然：「冷靜些，我沒多問你什麼，你自己整理好情緒。」

  話聽著有些冷硬，可話中關懷之意，已然十分明顯。

  安然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她垂著頭眨了眨眼睛，拼命的想控制自己情緒，眼淚卻是率先不受控制滴落在放在腿上的手上。

  她吸了吸鼻，眼前一片朦朧水霧，眨眼間水霧變成淚珠不停的落下。

  這些年，從每一個人問她以前的生活，也沒誰和楚鈺這般會這麼關懷她……

  安然心中難受，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因為楚鈺的一句話而徹底爆發，腦海中那些克制的痛苦記憶怎麼也揮之不去。

  而這一切，皆是安家的人給予她的回憶。

  安然無聲攥緊雙手，眼中閃過堅毅，她抬手胡亂摸著眼，毅然抬眸看向楚鈺，神色認真到嚇人：「楚總，若是我告訴了你小時候的事，作為交換，你會告訴我為什麼停安家項目合作事情吧？」

  說完，她不等楚鈺開口，徑直自顧自的說著。

  「我小時候在安家的生活和現在沒什麼兩樣，安欣有的我沒有，我有的她全部都有。」

  「上次楚總你去的那裡是安家正廳，是待客吃飯的地方，真正休息的地方在後院，但我住的地方，就在正廳樓上，在安家人的眼裡，我能和安家傭人同住一棟樓，都已經是給我臉面。」

  安然深呼吸著，擠出蒼白笑容，淚眼迷離的看著楚鈺，神色格外平靜：「這種日子我過了二十來年，說出來倒也沒什麼，只是每次想起來，都會有些難受罷了。」

  她不是鐵做的人，亦是有七情六慾，即便是再恨安家的一切時，也都忍不住想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對待自己。

  她的不幸，全部來源於自己最親近的家人。

  試問天底下，誰能有她這般的「家人」呢。

  安然苦笑扯了扯唇，這輩子對她最好的人已經不在人世，再有的人就是眼前的楚鈺……

  不論如何，她都要抓緊拿下楚鈺，就算楚鈺不能幫她復仇，但只要能借楚鈺權勢在安家人面前耀武揚威，只要能看見他們痛苦的樣子，她都無比快樂。

  安然深呼吸間，情緒徹底平靜了下來，她望著楚鈺，扯唇微笑：「楚總，剛被是我沒整理好情緒，讓你看笑話了。」

  話落，她更用力擦了擦仍舊通紅的眼睛。

  這番話配上她的神情，無聲的牽動人心，讓人不禁心生憐惜。

  楚鈺看著她沒說話，心中有股說不清的燥意，他曾經對安然驚鴻一瞥，安然對於他來說是白月光般的存在。

  奈何他清楚安然如今接近他有不明的目的，自是與他少時驚鴻一瞥成為兩端對比，這是他想對安然冷下面孔卻又做不到的理由。

  他卻不知，安然在小的時候，就已經過著被安家人不待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