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偷聽的楚總

  安然不敢用自己一切去賭這一句話的真假，但當著老太太的面，她沒有流露分毫心中所想。

  老太太沉浸在自家孫兒事情上，沒注意安然面上一閃而過的遲疑，她笑眯眯繼續開口：「小然，奶奶和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小鈺這個人的生活可謂是用規章制度來嚴格要求自己，他不是那種會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人打亂他原本生活節奏的人。」

  言外之意，自然是說明安然能打破楚鈺一貫的生活，絕對是她在楚鈺心中有著不一般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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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笑意漸收，雙手暗中攥緊了拳頭，對於老太太這一番話，她有種不知所措的無地自容感。

  她如果沒有闖進楚鈺的生活，楚鈺必然與如今生活別無兩樣，而她只會到空有一腔熱血，卻不能舒展的地步。

  可她不僅闖進了楚鈺的世界，還帶著滿心的算計而來……

  安然面色難堪起來，眼中滿是慌亂。

  現在她對楚鈺的情感，她一直都是努力保持冷靜不陷入其中。

  只是身為一個女人，真的能對幫助自己又與自己有肌膚之親的人保持疏離的冷靜嗎。

  安然的沉默被老太太看在眼裡，老太太謂嘆一聲，笑容卻不變。

  她伸手拉過安然微微泛涼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撫拍，聲音溫潤：「小然，對於這些話，你不用有負擔。」

  「男歡女愛，男女之情，講究的從來都是一個緣字。」

  「小鈺親情疏涼，若是你願意，真心實意的對待小鈺時，你自然會真正走入他的心裡，那時你也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老太太的話猶如打啞謎，聽得安然幾近以為自己利用楚鈺復仇之事被老太太察覺。

  安然微咬著唇，抬眸正色看著老太太，毅然決然抽回了手，主動岔開了話題。

  老太太垂眸看著空蕩蕩的手心，笑意未減，只暗中輕嘆楚鈺追妻之路漫長。

  約莫二十分鐘後，老宅外響起跑車熄火聲音。

  楚鈺邁著修長的腿下車，隨即邁入客廳，正要去後院時，遠遠地就聽見後院傳來歡聲笑語的聲音。

  他面露疑惑，順著聲音一路向前，這才發現是安然跟老太太坐在一起，二人看著模樣可謂是相言甚歡。

  看這一幕，楚鈺挑眉不掩驚訝，驚訝於安然還能把老太太逗得這麼開懷。

  「聊的什麼，竟是把老太太逗得這麼合不攏嘴。」楚鈺眉梢未平，眼裡仍舊是好奇，不由嘀咕幾聲。

  原本是不想理會，腳步卻鬼使神差停下，隨意走到後院中間屏風後站著。

  楚鈺的心中宛若存了一隻小貓一般，撓得心口直痒痒，極其想知道二人聊了什麼。

  他自是無法坐視不理，微微側身身子，暗中聽著二人對話。

  被偷聽對話的二人當然不知道楚鈺已經回來，安然面對真情流露的老太太，有過一瞬間的自亂陣腳，但好在最後都被她遮掩下來。

  老太太宛若不知安然所想，她看著安然長嘆一口氣，思緒不由得飄向遠方。

  「其實，小鈺並沒你想像中那麼難相處，這孩子就是冷麵熱心，表面是刀子嘴，得理不饒人，實際上他在背後的付出，是無法用兩三句話就能概括的。」

  「他啊，從小到大都是那麼得要強，好像什麼事情他都能做到接近完美。」

  「最重要的，是小鈺事事都以完美嚴格要求自己，他的日子也不好過，身為大家族，又豈是任人擺布的小羔羊。」

  安然雙手托著下巴，目不轉睛盯著老太太傾聽過往的故事。

  的確，她對楚鈺的了解，僅限於停留在表面。

  殘暴二字，早已印在她的心底，成為磨滅不去的痕跡。

  可生在權貴世家，若是楚鈺沒有鐵手腕般的自保能力，只怕他做得再多，都無人注意到他。

  而那時他的下場，必然不是如今這般。

  小家族的人情淡薄，更何況像楚氏這麼大的家族。

  安然嘲諷彎唇，安氏的狀況，可不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嗎。

  她和安欣一母同胞，又是雙生姐妹花，她始終不明白，為何從小到大她的待遇都不如安欣。

  親姐妹尚且如此，楚鈺這般孤涼的一個人，只怕從前未能羽翼豐滿之際，他的日子如屢薄冰。

  楚鈺……又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聽老太太提起陳年舊事，安然心中也逐漸浮現一個疑問。

  只是這個答案需要她自己親自尋找，再問出來也不合時宜。

  「小然，看你那表情似乎不相信我說得話。」老太太低低地笑了笑，忍不住跟安然調侃起來。

  「也對，小鈺平日裡在外面就是討人厭，但是他的本性不壞，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正在偷聽的楚鈺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奶奶竟然會這麼喜歡安然，會把他自己的翻箱子底的事情拿出來跟這個女人分享。

  她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值得老太太去費心？

  楚鈺躲在暗處，凝視安然的側臉。

  她笑靨如花，如同溫暖的陽光，燦爛閃耀。

  也許她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

  楚鈺側耳傾聽她們的交談，陷入短暫的沉思。

  他也在壓根不知，在安然聽完老太太那些話以後，無形中的猜測，已經將他從閃過的生活猜了個透徹。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安然暗中算了算時間，依照她對楚鈺的調查，再過半個小時，楚鈺就會回到家。

  她眼下腦子裡亂得厲害，壓根沒有和楚鈺周旋的想法，也唯恐彼時和楚鈺有正面的接觸，索性她隨意找了個藉口，邊說邊站起身：「奶奶，今天很高興能夠有機會跟您促膝長談。」

  安然臉上洋溢的笑容，甜美可人。

  她的親和力，讓老太太越發覺這個小丫頭，是塊值得細細雕琢的璞玉。

  「難為你這一整天都陪我這個老太太聊家常里短的事情。」

  老太太這輩子遇到過太多的人和事，一個人的本質到底是怎樣，她只要聊幾句就能夠略知一二。

  「您這是哪說的話，能跟您敞開心扉聊天，我榮幸之至。」

  安然聽到老太太所說，連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