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楚鈺的道歉

  這是他第一次品嘗安然的廚藝，也確實有被她的手藝給驚艷到。

  一會的功夫，他便吃了好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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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鈺意識到安然還在，頓了頓後故作鎮定誇讚：「味道還行。」

  哪怕並沒有提到好吃兩個字，安然卻也有幾分高興。

  楚鈺一貫以來過的日子都是富貴的，沒想到對於這種簡陋僅有雞蛋西紅柿的清湯麵也吃得下去。

  安然看著楚鈺的眼神微妙，看著楚鈺不僅沒有丟下筷子推到一邊，反而越吃越有勁的樣子，忽而讓她心中產生一種愉悅感。

  這不就等同於楚鈺在認可她的廚藝？

  安然驀然無聲彎了彎唇，眼神流露笑意。

  和楚鈺認識乃至而今相處這麼久，她都沒聽過楚鈺對自己有過什麼認可，沒想到而今的第一次認可，反而是她的廚藝。

  楚鈺知道安然一直在看他，這讓他笑意也深了些，雙眸掃視桌面，餐桌上唯有他這一份麵條。

  意識到安然並沒有給她自己準備麵條，楚鈺若有所思片刻，旋即起身走進廚房，又拿出一副碗筷。

  他極其嫻熟的將麵條底部未吃得撈出，裝入另一空碗後便遞給了安然。

  「這……」

  安然不知所措看著楚鈺動作，自然是沒想過楚鈺還會分麵條給自己。

  麵條是小，可背後帶來的含義卻頗深。

  楚鈺故不在乎低頭自己吃著，餘光關注著安然，見她仍舊面色猶豫，這才隨意道：「早上更適合吃一些暖和的。」

  聞聲，安然沉默的拿起了筷子，心不在焉的吃著。

  從昨夜夢中驚醒時，她的想法就是疏離楚鈺，從一開始的攀附他的勢力，再到如今打算憑藉自己努力。

  和楚鈺相處的不定因素太多，她不想再經歷昨日白天那樣的事情，對她來說委實傷害性太多。

  然，她不曾料到，楚鈺今天會主動登門，且舉手投足間的流露，仿佛都將昨天發生的一切忘卻一般。

  楚鈺一直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顛覆她認知的事情，讓她壓根不知如何應對。

  安然眼神恍惚間幾秒，如同嚼蠟一般自顧自低頭吃著自己碗中的麵條。

  房間裡恢復安靜的氛圍。

  這期間，楚鈺已放下筷子，雙眸望著安然，似聊天般詢問：「一會兒吃過飯後，你還要去上班？」

  楚鈺聲音清冷好聽，卻給安然的感覺總是一種冷冰冰毫無人情味的感覺。

  聽到這話，安然微微點頭：「對」

  她心中複雜之色被壓下，面上只保持著客套神色，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楚鈺的問題，她也全當是他對她的快問快答。

  不知過去多久，久到安然都心不在焉的吃完了麵條。

  就在這一刻，再之後一直沒有說話的楚鈺清咳了幾聲，安然聽聲抬眸，對上了楚鈺有些不自然的眼。

  楚鈺微抿著薄唇，眼神瞥了眼安然，又極快咳了聲，似是打定主意後，這才低沉聲音開口：「昨天……你沒事吧？」

  略顯隱晦的詢問，令得安然疑惑神色僵滯在面上，想到這件事她便不由懊惱。

  然而想起志晟項目後，面色又以極快的速度恢復以往之色。

  志晟項目不能丟，這是站住腳跟第一步。

  她可以在項目後逐漸疏離楚鈺，卻不能在項目馬上敲定之際讓楚鈺鬧掰。

  安然想到這些，深呼吸著想要克制自己惱怒情緒，然而楚鈺對她做的那些侮辱事情，著實讓安然氣的不輕。

  即便是有心保持著假意笑容，神色卻也在楚鈺提起這個話題後，不知不覺間真情流露幾分埋怨，甚至不願多看楚鈺一眼。

  若是楚鈺沒有提起，那倒也還好，她可以強迫自己忘記，誰讓是她主動招惹的楚鈺。

  可她做不到在楚鈺做了那些事後，他這般平靜的詢問，這讓她自尊真的跌入塵埃，再無升起可能那般。

  楚鈺不僅是不尊重她，還侮辱了她的身心乃至人格。

  世上又怎會有被這般對待還能如常的人呢，安然捫心自問，她做不到。

  她並非聖人，也怨楚鈺情緒不穩定，她更是搞不懂他為什麼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侮辱自己。

  之前是，昨天更是，甚至這次更過分。

  昨天那麼粗暴，今天又假惺惺的來慰問。

  這讓她只覺得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過了許久，楚鈺瞧見安然遲遲沒有回應，正色間便看到了安然低垂著眉眼的樣子，以及周身隱隱感覺到不對勁的氣息。

  不知為何，他在看穿安然心思時，並沒有感到生氣，反倒覺得眼前的安然更加可愛、真實。

  以往安然站在他面前，總是帶著一副厚厚的面具，厚到他根本不知道安然心中所想。

  而安然此刻流露的真情，讓楚鈺頭一次看見她真實的一面，這也讓他心中想要關心她的衝動又增加一些。

  「昨天……事後我認真的考慮過，這件事確實是我的情緒太激動。」

  「安然，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女人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我也一樣。」

  「這件事我沒有深思熟慮，也沒清楚的調查，在怒火催使下是我意氣用事……日後我會多考慮一些，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錯誤。」

  楚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清冷，所說的話卻是猶如石子落入平靜湖中驚起一圈圈的漣漪。

  這些話，讓安然驚愕的抬起頭，目光中止不住溢出驚訝之色，一雙美眸緊緊盯著楚鈺清瘦好看的臉龐。

  他剛剛的話，她全部都聽到了。

  她卻是有一瞬間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依照楚鈺的性格，他怎麼可能認錯，又怎麼可能會認錯，且還是主動認錯。

  「怎麼了？」

  楚鈺見安然一直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自己，不由不自在的抬手撫摸了下自己的臉龐。

  這種道歉一般的解釋，對於他來說也是第一次。

  安然給他的印象太深，前幾年安然坐牢時一樣，而今更是一樣。

  但最深刻之際，是年少時那驚鴻一瞥……

  思緒過往，楚鈺向來沉穩的思緒飄遊些許，看著安然的眼神浮現複雜。

  他……都做了什麼，怎麼會這般對待年少時記憶深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