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再遇故人

  隨著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一個巨大的綠色身影踏入了賭場。

  他渾身發綠，雙眼白濁，如同有一層濃霧。

  他嘴裡發出憨厚的聲音，冷冷問道：「敢在這裡鬧事，你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嗎？」

  話音剛落，那巨人猛地一揮手，一股不可抵擋的力量將年輕人擊倒，瞬間奪走了他的生命。

  兩名男子立刻上前，他們毫不留情地將那具屍體抬起，隨後冷漠地扔到了大街上。

  其他賭徒們對此視若無睹，仿佛這是賭場中的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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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人繼續他笨拙的步伐，向著內室方向緩緩走去。

  付凌急忙喊住他：「嘿，大笨熊，你的主人呢？」

  巨人似乎陷入了迷茫，他呆滯地環顧四周，沒有回答。

  付凌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跟在他的身後。

  當他們來到內室門前時，之前的那名侍者突然擋住了付凌和柳如煙的去路。

  作為一名賭場的夥計，眼力是基本功。從付凌他們進門，就有幾雙眼睛同時盯上了他們，很快就判斷出這兩人的真實情況。

  他們起初只有兩枚靈玉，但連續贏了五局後，手中也只不過有六十四枚。對於賭場來說，他們只是運氣不錯的窮人。

  侍者伸出手來攔住他們，「後堂禁入。」

  付凌拱了拱手，「請通稟一聲，我要見你們老闆。」

  侍者用不屑的目光看著他，「對不起，我們老闆不見客。」

  付凌問：「你就是老闆？」

  侍者回答：「我不是。」

  付凌說：「那你怎麼知道他不見？」

  侍者回答：「抱歉，我們老闆說了不見客。」

  付凌只得說：「請轉告你們老闆，我是石梓的朋友。」

  聽到這句話，賭場裡有個駝背老漢耳朵瞬間豎了起來。

  侍者遲疑了一下。他擔心如果真的是老闆的某個朋友介紹來的，自己也不敢阻攔。

  可是他又看了看柳如煙手裡的靈玉。

  柳如煙趕緊把付凌拉到一旁，從袋子裡摸索著，一咬牙，摸出兩個，塞進了男人懷中。

  男人這才讓開一道縫。

  走進後堂，大笨熊還在走廊里慢慢挪著。付凌對柳如煙道：「有時候我真想乾脆殺了他們，還省事一些。」

  柳如煙道：「殺人雖然簡單，但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又抬頭看了看付凌那張好看的臉，笑著問眼前的這個男人：「這些煩人的人到處都有，你總不能把他們全都殺完吧？」

  ……

  「全部殺完不就好了。」

  鶴今烈看了一眼柳家宗家院子裡滿地的屍體，輕輕甩了甩劍上的血污，轉頭看向柳動蟬。

  柳動蟬看著眼前的男人，好像見到魔鬼一樣。

  剛剛踏入柳家宗家的大門，她還小心翼翼的問鶴今烈，如果宗主不同意讓位怎麼辦？

  沒想到下一刻，就出現了這樣一副人間地獄的場景。

  鶴今烈問都沒問，進門就斬了三人。

  其餘六十九人齊上，其中六十七人慘死，柳謙益重傷跳入冰冷的西江河水，被胡安救走。

  除去八重境的柳謙益，這六十七人里不少六、七重境的好手。

  鶴今烈殺起來竟如同切瓜砍菜一般。

  鶴今烈一把拉起再一次癱軟在地的柳尚，把他扶上了柳家宗家的那個寶座。

  低下頭問他，「伯父，這一刻起，你就是柳家宗主了，不知你開不開心？聽說下月十九要去天行宮參加天牛星的晚宴，小婿也想跟著開一開眼界，還請伯父到時不要忘了這件事。」

  柳尚抬頭看著滿臉笑意的鶴今烈，嚇得暈倒在座椅上。

  ……

  巨人終於挪到了一個房間，

  一轉身，龐大的身軀竟然消就那麼失不見了。

  付凌走進，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果然是上次那個紅色衣服的小女孩。

  她一轉頭，看到身後站著的竟然是付凌，驚異的問：

  「是你？」

  「是我。」

  「你竟然沒有死？」

  「死人不會站到這裡。」

  「你來這裡做什麼？」

  「賺錢。」

  紅衣小女孩呵呵一笑，付凌又聽到上次那個詭異的笑容，

  「我是問你來紅衫谷做什麼？」

  「我來查石梓的死因。」

  小女孩又笑了，「我查這麼久都查不出來，你為什麼認為你能查出來？」

  付凌道：「我也只是來試試運氣。你有什麼線索嗎？」

  小女孩搖了搖頭，「認識他的人基本都死完了，還能有什麼線索？不過榕樹有個老人，叫老李頭，他有一次喝完酒無意中說出石梓這個名字，你可以查查。」

  付凌道：「你從他嘴裡查出了什麼？」

  小女孩道：「我餵了他三顆玉龍丸，又把他毒打了三天，可是他只說不知道。」

  付凌皺了皺眉頭，「他果真什麼都不知道？」

  小女孩道：「他既然不肯說，就算是真的知道石梓的事，我也拿他沒辦法。於是我把他丟了回去。」

  付凌急忙道：「你不怕有人殺他滅口？當初幾百人可都因為石梓無端消失了。」

  小女孩笑了笑，道：「死，或許是他唯一的作用。」

  付凌明白了什麼。

  「告辭！」

  他轉身走出了賭場。

  榕村西頭，

  付凌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老人，他剛剛在賭場裡出現過。

  在賭場裡竟然看到了年紀這麼大的賭鬼，付凌一眼就記住了他的面容。

  他問柳如煙，「面對這種硬骨頭，有沒有什麼軟方法？」

  柳如煙道：「通常有三種軟方法。」

  付凌問：「哪三種？」

  柳如煙道：「媚術、用藥、靈識。」

  付凌搖了搖頭，道：「可惜都用不上。老人家七十有餘，媚術不可能有用。我雖然不懂藥理，但是剛剛那人修行的是傀儡一脈，不可能不會用藥……」

  柳如煙道：「還有一種呢？。」

  付凌道：「靈識倒是可行，但是用靈識探查別人的回憶，需要極高的修為，只有御決境以上的人才能做到。」

  柳如煙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我不知道她用的什麼藥，不過她的藥不一定能比得上我的藥。」

  付凌看了看她得意的臉，「你的是什麼藥？」

  村子西頭，一間破舊的茅草屋裡。

  老頭像吃了世界上最難吃的東西一樣，張著大嘴，甚至想要把自己舌頭拔出來。

  他這一輩子吃了很多苦，不過哪一樣也沒有他剛剛吃下的藥苦。

  看著老人家想一頭撞死的表情，付凌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很殘忍。

  老頭正在拼命喘著粗氣，突然就那樣僵直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付凌跳了起來，看向柳如煙，「他被你的藥齁死了？」

  柳如煙也嚇了一跳，她把手指放在老人的鼻息上，呼吸均勻，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嚇死我了，他沒有死。這是其中一個過程，他現在會幻想自己處在迷霧中，再過一會兒你就可以開始問了，只不過時間有限，你要快一點。」

  突然，老人睜開了雙眼，但是雙手卻在前面不停的摸索著什麼，好似失明了一般。

  付凌道：「瞎了？」

  柳如煙使勁瞪了他一眼，對他做了一個，「問吧」的口型。

  付凌心領神會，對老人問道：「你認識石梓嗎？」

  老頭竟然真的回道：「認識！」

  付凌又問：「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老頭道：「我的孩子跟著他學仙法。」

  付凌道：「那你知道他死了嗎？」

  老人突然不說話了，就在付凌疑惑時，他又點了點頭，「我知道。」

  付凌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問道：「那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老人聽了這個問題突然激動起來，身體不停抗拒，但是嘴巴像是受到藥力的影響，不自覺的張開，老人急忙用手捂住。

  這樣一來二去，老人的嘴最終還是發出了聲音。

  只是他剛說出了「是我」兩個字，突然像是發狂了一般，竟然一口咬下了自己的舌頭。

  老人瞬間驚醒，血從嘴裡涌了出來，他大喊大叫，跑出門外。

  門外站著那個紅色衣服的小女孩，正盯著屋內的付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