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凌雲絕神錄> 第15章 雨過天晴

第15章 雨過天晴

2024-09-22 23:14:14 作者: 荒了六池彌卷

  前幾日天空一直陰沉著,今天終於放晴了。

  付凌待在這座小屋裡,他神情疲憊,手中緊握著柴刀,默默地縮在牆角。

  自從「契」開始運作後,他便深陷於生不如死的痛苦之中。

  起初,劇烈的疼痛讓他昏厥過去,甦醒後雖然好轉,但心臟仍在斷斷續續地絞痛。這樣持續了幾日,疼痛逐漸減輕,但左胸卻總是悶悶的,仿佛有什麼東西緊緊壓在那裡。

  付凌扯開衣領,低頭看向胸口,受到了那樣的痛苦之後,原以為自己的皮膚都會被燒焦,可此刻外表卻沒有一絲異常。他又仔細檢查靈海,竟然發現整個靈海都探查不到了,周身靈氣竟被一掃而空。

  他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內心陷入一片絕望,想要找出小靈獸問問原因,卻連它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突然,堂屋的門輕輕響了一聲,接著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誰?!」付凌立刻警覺起來,這間屋子之前就有人來過的痕跡,他此刻正是虛弱的時候,最怕有人來。

  他攥緊柴刀,緊張地盯著門框。

  卻聽見隔間傳來一個柔媚的聲音:「弟弟別怕,是我回來了。」

  

  是霽月的聲音。

  付凌鬆了一口氣,幾天前他疼得昏迷過去,醒來時正看到霽月趴在臉上欣喜地看著自己。這幾天一直是霽月陪在身邊照顧他,餵他喝水,從樹林裡採摘果子給他吃。

  付凌鬆了一口氣,一屁股重新坐在地上。

  望著灰濛濛的窗子,付凌的心中充滿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這算是因禍得福,還是命運的捉弄。

  霽月並未察覺他的心思,自顧自地說:「不知為何谷中那棵巨大的銀杏樹也不見了,就連附近的林子也稀疏了很多,就算有誰蓋房子也不至於把樹根都拔了,我看八成還是妖怪所為,甚至那些樹都是妖樹。」

  霽月嘗了一口果子,有些酸澀,她一口吐了出來,「這個山谷太詭異了,不過這樣也好,那些原本密密麻麻的樹木都消失不見了,我們反而可以翻越山谷逃離這個地方。」

  說著,霽月又拿起一個最大的桃子遞到他嘴邊。

  付凌瞥見她的手,那本是細皮嫩肉的手此刻滿是傷痕。

  付凌問:「你吃了嗎?」

  霽月抿了抿嘴唇,「我不餓,你趕快吃吧。你吃飽了才有力氣帶我出去,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面對美人的關照,付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默默在一旁啃著桃子。

  「今天你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那天我見你的時候,你簡直奄奄一息,在地上不斷掙扎。心口處紅彤彤的,就好像有一團火在其中燃燒。我都快被嚇死了。」霽月捂著心口,仿佛她的內心也被什麼東西灼燒一般。

  「見你胸膛熱得發燙,我趕緊找了點水給你擦拭胸口。沒想到那水一沾你的身子,立刻就被烘乾了。我就在那不停地擦,幸好外面正下著雨,我才能一直不斷接水,直到半夜你的身體才漸漸不再發燙。又在那喊著口渴,我又餵你水喝,這麼折騰了一宿,這才安靜了下來。」霽月有些寬慰地講著,看樣子之前也是擔心極了。

  付凌看著眼前的霽月,她的面容顯得有些憔悴,顯然這幾天沒怎麼好好休息。裙擺下邊少了一塊布料,應該是用來為他擦拭胸口時撕下來的。

  付凌慢慢站起身來,他試著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尚可。只是渾身的靈力似乎已被抽乾,看來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況是否算脫離了危險。

  他拿起一個桃子遞給了霽月,「你也吃點吧,這幾天多虧你了。」

  霽月笑了笑,她的臉洗過了,卸去了妝容後露出一副素雅而純真的面容。雖然沒有之前那般艷麗,但卻多了一絲清新的氣息。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付凌好奇地問道。

  「當時你讓我躲起來時,我想著反正有你在後邊保護著我,就一直跑到山谷的這一頭才停下。原本想找一找有沒有出口可以離開,沒想到這裡的樹林好像有古怪,我在樹林中轉了一圈又轉了回來,於是就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屋子藏了起來。」

  「我一直待在屋裡不敢出去,直到第二天,我實在餓得不行了,才敢出去摘樹上的果子。回來的路上,就看到一隻奇怪的小貓朝著房子裡鑽了進去。」霽月指了指窗戶,「我很好奇,於是跟著走了過來。我在窗戶邊小心翼翼往裡面看了看,那個時候你正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

  付凌點了點頭,他慶幸霽月在這附近,不然這幾天自己凶多吉少。

  「從我找到你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了。」霽月又問,「你是被妖怪襲擊了嗎?看你像是受了很重的傷。」

  付凌不知道該怎麼和霽月解釋,只得點了點頭。

  此刻他對霽月的好感多了幾許。付凌之前對她心存戒備,畢竟她與五郎關係密切。雖然不一定是邪魔外道,但聽她和五郎近乎調情一般的輕浮,似乎也不像個正經的女人。

  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費心地照顧自己。

  付凌儘管自己在修行上天賦異稟,但在人心世故方面卻了解得太少,師父常說他太過自負,以後免不了吃虧。

  或許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被峪靈宮保護得太好了,除了修煉,從未為其他瑣事煩惱過,也不必應付各種世俗之事。

  「弟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霽月問他。

  「任玖兒」付凌回道。

  「任玖兒……那我以後就叫你玖兒吧?」

  付凌不置可否,他又咬了幾口桃子,轉而問她:「霽月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這個問題顯得有些突兀,霽月有些尷尬地回答:「已經老了,都二十二歲了。」

  這麼大的姑娘,一般都已經有了婚配。然而霽月家世不好,也遲遲沒有嫁人。

  上次見她時,霽月濃妝艷抹,付凌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如今得知她二十二歲,付凌吃驚地說:「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才二十二!」

  二十二歲還未出閣,霽月本來就有些介意。聽到付凌這話,似乎自己看起來要更老。

  霽月臉上泛起一絲怒意,將手中的果子一下扔在桌子上,不再理他。

  付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言辭有些無禮,因為他以前輕視她,所以習慣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說話也沒考慮她的心情。

  他趕緊一把拉住霽月的胳膊,想要道歉。然而,霽月的衣服已經被樹枝撕破了幾處,這一下把她的袖子整個撕下了一半,露出了白皙的胳膊。

  霽月又羞又急,一巴掌扇向付凌的臉頰。

  付凌大難不死,果然還有福報。這一記香風撲面而來,他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然後整個房間都在旋轉,接著便踉踉蹌蹌一頭向牆上栽去。

  霽月本來是一時生氣,她眼中的付凌還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弟弟,只是說話實在太氣人,自己並沒有真心想打他的意思。見他就要磕在牆上,此刻也顧不得生氣了,趕緊一把拉住了他。

  付凌此刻腦袋還有些暈,被霽月這麼一拉,又搖搖晃晃一頭往她的懷裡鑽去。只感覺自己的腦袋頂在了一攤軟軟的東西上。

  一股香氣直撲肺腑,付凌又用臉蹭了蹭,突然感覺有一股殺氣,他猛然抬頭,正看到霽月想殺人的眼神。

  就在這時,院子的木門突然被推開,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有誰進來了……

  霽月搖了搖頭,一把攙住付凌躲到書櫃後面。付凌此刻也精神了許多,他橫握柴刀擋在前面,晃了晃腦袋,警惕地注意著門外的動靜。

  自從進入這谷內,付凌就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迷霧之中,無法看清敵人的蹤影。他也不知道這片山谷中究竟隱藏了多少人,尚智真人他們三個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自己身邊連個幫手都沒有。

  想起來他心裡就一陣陣無名火泛起。

  院子裡的人緩緩地朝著屋子走來,他的腳步聲似乎很慢,付凌很久都沒有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他又運了運力,過了這麼大一會兒,靈脈終於緩緩暢通,有了些許的靈力,可是靈海卻依舊空空如也。

  這時他突然想到,小靈獸告訴過他,這種修行方式不再依賴丹元,而是直通向自己的穹靈。於是他便仔細探查自己身體深處,但是試了幾次,始終無法連接上。

  付凌心裡盤算著,如果真的遇到妖怪,自己到底有幾成的勝算。

  突然,他感覺霽月拉了拉他的胳膊,他回頭看向霽月,卻見她抱緊自己的胳膊,緊張到眼睛都不敢睜開,伸手朝上面指了指。

  付凌抬頭望去,只見房頂上盤踞著一隻圓盤大小的蜘蛛,身上色彩斑斕,兩隻前爪猶如刀鋒一般。

  「殺了它!」霽月的嘴唇顫抖著,擠出了這三個字。

  付凌不敢動手,他丹元之中沒有一絲靈力,現在動手他沒有把握。

  「殺了它。」霽月祈求著,她被嚇壞了,眼神里充滿著恐懼,聲音夾雜著顫抖。

  蜘蛛仿佛沒有察覺到陰影中的他們,並沒有發動攻擊,而是慢慢地向他們移動過來。

  額頭上的冷汗滴在手上,付凌動都沒動,他用力握了握霽月的手,想給她一絲信心。

  「殺了它!」眼看蜘蛛越來越近,霽月終於崩潰地叫了出來,她蹲了下去,雙手抱著頭,被嚇得大哭。

  付凌還是沒有動。

  蜘蛛突然停在了那裡,然後從牆上一躍而下,朝著霽月撲了過來。

  也就在這一瞬間,付凌手裡的柴刀也向蜘蛛劈了過去,蜘蛛這才發現陰影處還有一個人,它前爪一擋,又回到房頂上。

  蜘蛛精的腹部連著一根絲。

  付凌看到這跟蛛絲,心頭一動,好像想到了什麼。他重新探查起來,靈脈中的靈力仿佛一絲游線,終於搭上了自己心臟深處的東西,他欣喜若狂,隱隱約約察覺出小靈獸口中不依賴丹元的意思了。

  一瞬間,付凌身體內力量急劇膨脹,仿佛擁有著無窮無盡的靈力。

  他正想拿蜘蛛精試一試手,突然門哐當一聲被人踹開,門外的人喊了一聲:「誰?誰在裡面?」

  蜘蛛朝著門口轉過身去,隨即飛了出去。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痛苦的喊叫,接著又傳來一陣野獸般的嘶吼聲。

  付凌拉起霽月,一腳踹開窗戶翻了出去。

  跳到院子後,他回頭一看,只見有個男人躺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脖子,旁邊兩隻妖怪正在搏鬥。除了蜘蛛精外,還有一個蠻牛一般的怪物。

  付凌顧不得看戲,拉著霽月就跑。兩人踉踉蹌蹌地一路跑到樹林,看後面沒人追來,才了停下來。

  霽月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喘著粗氣。

  「你喊什麼?蜘蛛又聾又瞎,我們只要不動,它發現不了我們。」付凌苦笑了一聲。

  「你……你還笑得出來,我們差點就死在那裡了。」霽月像是心有餘悸,還在不住地抽泣,淚痕掛在她的眼角。

  付凌看了有些心疼,他回頭望了望山谷,罵了一句:「算了,我們走吧!去他媽的尚智!我幾次都差點死在這裡,到現在連他們人影卻還沒有見到,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吧!」

  霽月點了點頭,兩人起身正要走。這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霽月姑娘,要去哪裡?」

  付凌回頭看去,眼前站著一黑一白兩個男子,黑得像炭一樣,露出一臉殺意。白得像豬一樣,嬉皮笑臉看著霽月。

  霽月有些害怕地躲在付凌身後。

  付凌暗暗叫苦:「真是走到哪兒倒霉到哪,自己這幾天就沒有安生過。莫非以前殺的妖怪太多了,現在一個勁兒地都來討債?」

  那白的正是山豬精,蠍影跟在他的身後。只見他衝著霽月喊道:「霽月姑娘,我三弟在哪裡?快叫他出來救我四弟的命!」

  霽月怯怯地說:「我不知道。」

  「什麼?你不知道?他不是天天和你在一起嗎?」山豬精看了一眼付凌,「莫不是你又找了個嫩的,把我三弟甩了?」

  「我真的沒有和他在一起,他在山谷中和別的妖怪打鬥,你們快去找他吧!」

  山豬精有些慍怒,「你什麼意思?難道你又想跑?不要以為仗著我三弟,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我就問你一次,要不要和我們走?」

  付凌回頭看向霽月,霽月衝著他搖了搖頭。

  付凌卻問:「霽月姑娘,你想不想跟他們走?」

  霽月有些驚愕地看了看明知故問的付凌,又轉頭看了看一臉兇惡的山豬精和蠍影。

  她的心瞬間沉了下去,慘笑一聲,突然鬆開了付凌的胳膊,微微發抖著朝對面走了過去,就像踏進一個深淵裡。

  剛走了一步,霽月突然感覺胳膊一頓,只見付凌又一把把自己拉了回來。

  她抬頭一看,付凌正盯著自己,他清澈的眼神里露出一股堅定和可靠。霽月想起自己小的時候也擁有一雙這樣的眼睛,可慢慢地不知怎麼就消失了。

  霽月突然痛哭了出來,她大聲吼道:「不!我不想跟你們走,我再也不想讓它進入我的身體裡了,永遠永遠不要,如果你們要殺我,我的命就在這裡。我死也不要回去了!!!」

  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出這一句。

  山豬精臉色一變,沒想到這個女人竟敢忤逆他們,他破口大罵,「你不跟我們走,我四弟的命怎麼辦!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你四弟的命算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那隻噁心的蜘蛛整天住在我身體裡,還要喝我的血,我簡直生不如死,我做夢都恨不得把它踩死……」

  「你的命算個屁!」山豬精斥道,「你就說一個容器,是個卑微、低賤的東西,就你這樣的東西,也配和我講條件,你給我滾回去,不然我會折斷你的腿,再把你拉回去!」

  「你錯了,她的腿不會斷,她的命也不會丟在這裡。」付凌突然開口了,他的語氣很平淡。

  「我錯了?」山豬精看著旁邊的付凌,這個年輕人好像說了一句很有趣的話。

  「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什麼事?」

  「誰的命都不能算個屁!」付凌慢慢的抽出了別在腰間的柴刀,這把刀還是霽月遞給他防身的,他慢慢說道:「殺生是大事,就算殺一隻畜生,我每次都會認認真真。」

  柴刀有些發鏽,被霽月從那個院子的土裡摳了出來,上面還沾著一些泥巴。

  付凌輕輕擦拭著上面的泥。

  山豬精見付凌亮了武器,先是一愣,隨後大笑道:「就這種東西也能殺人?」

  旁邊的蠍影也覺得有些好笑,跟著大哥哈哈大笑了出來。

  山豬精邊笑邊罵:「她的命就算個屁!老子說的!我讓她生她就生,讓她死她就死!」

  「你是誰?」

  「老子就是……」

  山豬精還沒說出口,突然覺得喉嚨一疼,接著一股鮮血噴涌了出來。

  那個不起眼的年輕人突然就出現在眼前,那把同樣不起眼的柴刀上泛起了異樣的光。

  他不知道那把刀什麼時候割進自己喉嚨的,那把鏽跡斑斑的刀,明明連草也割不動。

  他捂住自己的喉嚨,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聲帶已經被隔斷,他大口嗚咽著,發不出聲音,只有鮮血灌進喉嚨里。

  不僅他沒有看出來,旁邊的蠍影也吃了一驚,他不是沒有做準備,但是對方實在太快了。

  蠍影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拉開了與付凌的距離,並現出了原形。它的身軀仿佛被一層黑色的硬甲殼所覆蓋,尾巴上的刺在天空不斷盤旋。

  蠍影雙鉗揮舞,不斷調整著身姿,他開始重視起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付凌突然問了它一句:「你去過趙官村嗎?」

  蠍影一怔,「去過又如何,那裡不錯,我吃得很飽。」

  付凌道:「知道了。」

  蠍影道:「你知道什麼了?」

  付凌道:「我動手前一般會問清楚對方的名字,但如果知道對方是個畜生,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對畜生是不需要太多禮節的。」

  太陽落下了最後一絲餘暉,樹林裡更暗了。

  蠍影道:「你有把握殺我?天時地利好像都站在我這一方。」

  付凌道:「我殺畜生一向很有把握。」

  蠍影卻不惱怒:「那你為什麼還不動手?」

  付凌笑了笑:「我已經很久沒這麼痛快過了,殺畜生一向很痛快,這種愉快的心情我要好好享受享受。」

  付凌反問:「你為什麼也不動手?」

  蠍影心裡有些慌張,但是嘴硬道:「我也在享受。」

  付凌搖了搖頭,「你在等時間,蠍子本就在暗處生活,你在等天黑下去。而且周圍的樹木能讓你攀爬,到時候你會更加有利。」

  蠍影被識破了,有一些慍怒,「你知道了還不動手?」

  付凌道:「可惜你忘了。」

  蠍影一驚:「我忘了什麼?」

  付凌將刀豎握在手中,擺出了一個用劍的姿勢,只見那刀身靈氣激盪,如離弓之箭一般向蠍影飛了過去。

  蠍影一驚之下,瞬間弓腰側身,方才堪堪躲過刀氣。但那蠍尾太長,被一刀劈下,倒飛了出去。

  付凌的攻勢如行雲流水,根本沒給蠍影喘息的機會,他縱身掠了上來,從空中接住那飛舞的柴刀,又是一劈。

  蠍影剛剛站穩身形,忽又見一道亮光,急忙鑽入地下。刀光飛過,四五棵大樹被攔腰斬斷。

  付凌對著空曠的樹林說了一句:「你忘了,人是最關鍵的。」

  他扔下柴刀,雙手捏出法印,口中念念有詞,他猛地一掌向地面拍去。只聽得一陣隆隆之聲,地下深處好似發生著爆炸。

  不多時,蠍影殘破不堪的身體鑽出了泥土,半截身子已經被炸沒了,漏出裡面的內臟。

  「你……你到底是誰?」蠍影喘息著,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付凌沒有回它,而是撿起了地上的柴刀,走回了霽月的面前,把柴刀塞進她的手中。

  霽月看了看那隻捂著喉嚨,奄奄一息的山豬精,所有的憤恨都在這一刻爆發,她拿著刀在山豬精的身上胡亂劈著,只劈得血肉模糊,儘管那山豬精早已斃命。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扔下了刀,撲進付凌懷裡痛哭起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