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弟弟的求助
2024-09-22 03:15:21
作者: 千里追雲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薛離洛抬手撫過姜樂妍的髮絲,「我可是你未來的夫婿,對你好是理所應當的,阿妍若是覺得感動,拿真心來回報我即可。」
姜樂妍從他的肩窩處抬起頭,「我對你自然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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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離洛聞言,唇角微微揚起,隨即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阿妍,真心這二字,可不是說說而已,你總該付出一點兒行動吧?」
「那你說,想要我如何行動?」
「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來問我。」薛離洛悠悠道,「你明知道我是最好說話的了,只要阿妍平時主動一點,有事沒事多親我幾下,我必定能感受到你的真心。」
姜樂妍有些好笑。
若換做從前,她會覺得這傢伙太不正經,可如今卻覺得他這要求還真簡單。
她朝他湊近了些,在他的右臉上落下了一個輕吻。
薛離洛感受著她蜻蜓點水的吻,神色略微有些不滿,「就只是這樣?阿妍未免也太吝嗇了。」
「你不是說親一親就可以了麼?」
「可你只是親了臉頰,這當然不夠。」
「你這麼快就把上回的教訓給忘了麼?」姜樂妍提醒他道,「上回也是在馬車上,我不慎把你給咬傷了,同樣的事,你難道還想再經歷一回?」
薛離洛:「……」
他當然沒忘記。
上次他們在馬車上親熱,卻不料車身一個顛簸,阿妍的牙把他的舌尖給磕著了,他連著兩天說話都不利索。
那兩日他在府里都不願多說話,他的屬下們還以為是他心情欠佳,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他,他們自然是猜不到,他不願開口是因為窘迫。
「也罷。」他順手攬過了姜樂妍的肩膀,「下了車再親。」
「……」
馬車很快在新宅子外邊停了下來。
姜樂妍被薛離洛牽到了宅子的大門前,薛離洛推開了門,姜樂妍便將裡頭的布局看了個大概。
亭台樓閣,假山池塘,鞦韆搖椅一應俱全,雅致且幽靜。
「我陪你進去走一圈,看看喜不喜歡,還有哪些東西需要添或是改的,儘管跟無痕說,他會儘快去辦。」
二人進了宅院,姜樂妍一路看了過去,只覺得景致極好,而當她穿過長廊的拐角時,所見到的情形卻令她大為詫異——
前邊那個院落,棕紅色的院牆,左側種的是梨樹,右側種的是榕樹,這布局竟和她在尚書府里住的院子相差無幾。
難道院子裡的規格也會一樣嗎?
想到這,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而當她走進了院門時,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還是因著眼前所見的一切而心生動容。
果然——
和她在姜家的住處,幾乎沒有多大區別。
她差點兒都要以為她又回到了原來的住處。
身後,薛離洛緩緩走近,「這個宅子是我早就準備好的了,我猜到你終有一日會徹底厭倦尚書府,因為那裡早就沒有值得你留戀的人或事物了。」
「不過你畢竟在尚書府里住了多年,忽然換個地方,恐怕也會有些不習慣,所以我才叫人將這個院子打造得和你原來的住處相差無幾,確保你能夠住得舒心。」
姜樂妍回過神來,握住了薛離洛的手,「其實你不必這麼費心,就算換個完全不同的住所,我也照樣能住。」
「對待你的事,我豈能不費心?」
薛離洛輕挑了一下眉頭,「我常聽人說,女子婚後與丈夫發生矛盾時,容易鬧著要回娘家,你那娘家不回也罷,用這個宅子來代替不就挺好的?將來的日子那麼長,咱們沒準會有拌嘴的時候,若是哪天我真惹惱了你,你氣得不理我了,可以來這兒小住,別讓我找不到你人就好。」
「你考慮得還真是周全。」姜樂妍面上浮現一絲好笑,「我還以為你會說,在今後的日子裡,永遠都不會跟我起爭執呢。」
「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你能信麼?」
薛離洛低笑了一聲,「咱們今後還有好幾十年的日子呢,誰敢擔保幾十年都不吵幾句?三公主和瑄國公這對夫婦,感情夠深厚了,可他們偶爾也會因為養育孩子的事產生分歧。當然了,我相信即便咱們之間吵架了,也無損感情。」
姜樂妍聽著這話,面上也有了笑意,「你說得是,幾十年不吵架,我也很難想像。」
「所以阿妍你要答應我,即便吵了,也千萬別跑遠了,來這兒就行。想也知道,咱們之間即便發生爭執,我也會是先讓步的那一個。」
「好。」姜樂妍爽快地應了下來。
「對了,既然這一處是我的私宅,那就不能由你來掏錢了吧?萬一將來吵起來,你情急之下朝我說出一句,我住的宅子都是你的地盤,那豈不是顯得我太落於下風?這宅子的錢必須我自個兒出,這樣我住得也就更安心了。」
薛離洛聞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好,隨你開心就是。」
反正以後他的一切都會是她的,如今收她一些銀子能讓她高興,那就收吧。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之前她賣玉清酒和茶葉給他,可是從他這裡賺了不少銀子,買這個大宅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銀杉!」姜樂妍轉頭把身後不遠處的兩個丫鬟叫上前來。
「我那包袱里有多少銀子,你數一數。」
「小姐,我今兒收拾行囊的時候就數過了,有一千五百多兩呢。」
聽著銀杉的話,薛離洛接了一句,「用不了那麼多,阿妍給我五百兩便好。」
「侯爺覺得我有這麼好忽悠嗎?」
姜樂妍可不聽他的,從銀杉手中接過了包袱,拿了一千兩給他,「這些給你買宅子,應該是差不多了。」
「唔,阿妍若是要給我一千兩的話,那我可是賺了不少呢。」
「那就讓你賺去吧。」姜樂妍笑道,「我以前也從你這兒賺了不少酒錢和茶錢,如今算是風水輪流轉,你收好了。」
一旁的銀杉聽著兩人間的對話,只覺得一頭霧水。
侯爺與小姐,如今是兩情相悅,婚期也將近了,那麼侯爺給小姐送宅子,小姐為何還要付錢?
而就在她萬般疑惑時,薛離洛已經將銀票收入了衣袖口袋內,而後把姜樂妍攬到了身前,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吻。
「阿妍,時辰不早了,你收拾一下子也該睡了,我回侯府去,明日再過來看你。」
姜樂妍朝他點了點頭,「你也早些休息,夜裡涼了,記得多添點衣服。」
薛離洛離開之後,銀杉終於忍不住詢問姜樂妍,「小姐,這宅子不是侯爺送給你的嗎?」
「他是想送,但我更樂意自掏腰包買。」
姜樂妍輕描淡寫道,「我知道侯爺對我極好,但我不能將他作為人生的全部指望,我是有手藝的人,自己也能掙不少銀子,反正只要手上有點兒家底,將來不管日子過成什麼樣,都不會太吃虧。」
「若是你們以後出嫁了,我也一定會給你們添上豐厚的嫁妝來作為你們的私產,你們可得保管好了。」
銀杉琢磨著姜樂妍的話,點了點頭,「小姐說得有理,我記下了。」
「我不會嫁人。」一旁的畫眉面無表情地應了一句,「我會永遠做小姐的護衛,除了我大哥之外,這世上沒有我信得過的男人。」
「話可別說得太早。」姜樂妍面上浮現一絲笑意,「許久之前我也像你一樣,不願與人交心,可事實證明,緣分這東西當真很奇妙,碰上了就不必抗拒。」
遇上薛離洛,既是意外,又是幸運。
三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臥室外,姜樂妍推開臥室的門,看著裡頭的陳設,心滿意足地笑了。
這個與原來相差無幾的住處,當真是讓她覺得驚喜。
換了個地方,她依舊能回到一直以來熟悉的環境,但不用面對那些讓她心煩意亂的人。
這一夜,姜樂妍睡得極好。
而她沒有想到的是,翌日上午,她才從床榻上醒過來,便有一位不速之客駕臨了。
「小姐,二公子也不知是怎麼找到咱們這地方來的,他說有急事要求見您,奴婢原本想勸他回去,可他怎麼都不肯走,竟還在大門外跪了下來,那眼睛裡濕漉漉的,奴婢可不願讓外人看見他那個樣子,回頭說咱們欺負他可就不好了,奴婢只能先把他放了進來。」
銀杉撇嘴道,「這才搬過來第二天,他就找上門來了,准沒好事。」
姜樂妍問道:「他這會兒在哪呢?」
「奴婢把他安頓在大堂了,他……」
銀杉的話還未說完,屋外便傳來了少年的喊叫聲——
「阿姐!阿姐你在裡邊對不對!我的同窗身中劇毒,怕是撐不了太久了!如今只有阿姐你能幫我了,阿姐,我求求你出來見我一眼!」
姜子澈的喊叫裡帶著哭腔,「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阿姐你不是說醫者仁心嗎?我知道從前我有不對的地方,這一次你幫幫我吧,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敢惹你生氣了!」
姜樂妍聽著外頭的呼喊,眉眼間浮現思索。
「呀,我明明讓二公子在大堂里等著的,他竟然找過來了,肯定是我剛一轉身他就偷偷跟過來了,這二公子可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
銀杉說著,詢問姜樂妍道,「小姐您要不要見他?您若是不見他,奴婢就尋個藉口把他給打發走,要不奴婢就告訴他,說您生病了,讓他先回去,他總不能亂闖進來吧?」
「不必打發他走,把他帶進來吧。」
姜樂妍說話間,已經穿戴整齊了。
姜子澈既然提到了人命關天與醫者仁心,她且聽一聽。
銀杉見姜樂妍要見姜子澈,便轉頭打開了房門,朝庭院中央的少年喊道:「二公子,你進來吧。」
姜子澈快步走到屋子裡,一見姜樂妍,便朝她跪了下來,「阿姐,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這個弟弟的,你願意見我那就是願意幫我的,對不對?你現在能不能跟我走一趟,去救一下我的同窗?他可能快不行了,要不是事態緊急,我也不會硬闖進來,我回頭再跟你認錯賠罪吧,你先和我去救人。」
見姜子澈一臉焦急,不似說謊,姜樂妍詢問道:「你方才說,你的同窗身中劇毒?」
姜子澈點頭如搗蒜,「是,我倆一起逃課了,才翻過學堂後院的牆,他就讓蛇給咬了,我們上的那家樹人學堂,阿姐你也知道的,地方偏了點兒,後面翻出去是條小巷,附近只有一家醫館,我把他送去了,那大夫說治不了,我不敢告訴夫子和其他人,萬一救不回來,他們將責任算在我頭上可怎麼辦?」
姜子澈說到此處,又濕了眼眶,「阿姐,你救救他吧,他是通政使的孫子,我聽說,凡是入朝為官的,沒有人願意招惹通政使司,我這同窗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學堂必定會撇清責任,他們會說是我教唆他逃課的,這事若是傳開,弟弟我可就得倒大霉了!我這同窗是個好人,阿姐你就當發一發慈悲吧。」
姜樂妍略一思索,而後起了身,「帶路吧。」
姜子澈說,那個被毒蛇咬傷的孩子是通政使的孫子。
她記得通政使司對安慶侯府頗為友好,在過去那幾年間,有不少彈劾安慶侯的奏摺都是被通政使整理好了悄悄送來侯府的。
出於道義,她必須得管那孩子的死活。
姜子澈見她應了下來,面上泛起喜色,「我就知道阿姐好心,一定會願意救人的!」
姜樂妍懶得接話。
她的目的又不是為了幫這小子。
她帶上了藥箱,吩咐畫眉先駕車去樹人學堂附近。
一路上姜樂妍都沉默不語,姜子澈望著她片刻,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阿姐,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啊?家裡人都惦記著你呢。」
姜樂妍聞言,不禁冷笑,「他們究竟是惦記我,還是怕外人議論他們無德,說他們苛待了我?」
「阿姐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們終究是跟你最親的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