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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竟然要他當街下跪?

2024-09-21 22:06:07 作者: 千里追雲

  手心裡似乎有粘糊的濕潤感,姜啟軒將手掌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有血跡。

  方才那一鞭子,竟然把他抽得破了皮,若是他再躲得慢一些,這血痕恐怕就不是在頸部了,而是在他的正臉!

  想到這,他更加怒不可遏,朝前方那輛停下的馬車跨出了步子。

  那馬車十分氣派,四角懸掛珠翠,但即便裡頭的人是朝廷大員又如何?他身為尚書公子,與晉王世子同行,被那車夫莫名其妙抽了一鞭子,豈能不上去討個說法。

  「青天白日的,竟然能把策馬的鞭子甩到行人臉上,如此拙劣的駕車技術,怎麼敢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上行駛!」

  姜啟軒走到馬車邊上,抬頭朝無痕理直氣壯地斥責。

  他自認為占了理,可他沒料到,對方竟沒有顯露半點歉意,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是哪家的公子?說話如此沒分寸。」

  

  「我沒分寸?你怎麼有臉說這話?」姜啟軒怒意更甚,「分明是你先傷人!」

  兩人爭執間,上官樾走了過來,方才他急著躲避鞭子,沒有看清無痕的面容,此刻看清了,不禁眼底一凜。

  他赴宮宴的次數不少,與安慶侯打過許多次照面,眼前的這個車夫正是安慶侯的貼身隨從。

  啟軒平時沒什麼機會與安慶侯碰面,難怪不認得無痕。眼下這情形……若換作是其他權貴,誤傷了他們或許會致歉,但如果是安慶侯,絕不可能向他們致歉。

  果不其然——

  「我家侯爺趕著進宮,在下自然要快些行駛,方才眼睛裡進了沙子,揚鞭時沒看清,這才不小心傷到了二位,還請二位別往心裡去。」

  無痕說得雲淡風輕,上官樾聽著惱怒不已。

  真是奴才隨主,主子目中無人,連帶著身邊的狗腿子也仗勢欺人!

  先前阿柔誤闖了他們的地盤遭到鞭打,他心裡就記了仇,今日他跟啟軒站在路邊無故被打,他若是還不計較,豈不是顯得他這個晉王世子好欺負。

  「傷了本世子與尚書公子,一句不小心,便想把你的錯輕輕揭過嗎?」上官樾開口,聲線沉冷有力,「你給我滾下來!」

  一個小小護衛,豈能坐在比他高的地方同他講話。

  「原來是晉王世子,見過世子。」無痕像是才認出了上官樾的身份,朝他問候了一聲,人卻依舊沒從馬車上下來。

  「方才一時沒認出您,您別見怪,我看您好像也沒傷著哪兒,我家侯爺還急著進宮呢,就不與您多說了。」

  話音落下,他拉動韁繩像是要繼續行駛,上官樾見此,更是火冒三丈,足下一點直接躍上了馬車,伸手去擒無痕的肩膀!

  這護衛簡直狂妄到了極點,他若不收拾這廝,晉王府的面子往哪擱。

  見他襲來,無痕面不改色,一個利落地側身避開,上官樾不依不饒地繼續出手,無痕也不反擊,只輕巧地左躲右閃,以防守為主,片刻的功夫兩人就已經過了十來招。

  姜啟軒在一旁看著,暗暗有些心驚。

  他能看出上官樾是沒留情的,且出手也乾脆利落,安慶侯的護衛只守不攻,可即便如此,上官樾竟然不能傷其分毫?

  「世子休要欺人太甚。」無痕躍下了馬車,「小人都沒還手,您還越打越起勁了,您傷著小人不要緊,若是傷著了侯爺,只怕您也擔待不起。」

  上官樾聞言,臉色更加陰沉。

  這護衛可真是完全不要臉了,薛離洛坐在馬車裡就沒出來,能受什麼傷?想也知道是在裡面聽熱鬧,這廝甚至都不屑掀開帘子往外邊看一眼。

  就這麼看不起他這個晉王世子?

  馬車內,薛離洛望著帘子外晃動的人影,眸中掠過一絲輕嘲,他順手便拿起一顆還未剝的核桃,真氣凝聚於指尖,而後將核桃朝帘子外的那道人影打去——

  核桃隔著帘子,正擊打在上官樾的腰部,上官樾腰間驟然疼痛,腳下也跟著挪開兩步,正好退到了馬車的邊緣,一個趔趄從馬車上跌落下來。

  好在姜啟軒眼明手快地上前扶了一把,這才沒讓他跌得太難看。

  「表兄!沒事吧?」

  上官樾抬頭,憤怒的視線仿佛要穿過馬車板,「偷襲他人非君子所為!今日之事,分明就是侯爺的手下有錯,侯爺不出聲也就罷了,竟然還阻止我教訓他?侯爺當真目無法紀了嗎?」

  他的話音剛落,馬車帘子被一隻修長的手掀開,露出了半截寬敞的織錦衣袖。

  「目無法紀?世子還真會給人亂扣罪名。」

  無痕見此,走到了馬車邊上,讓自家主子搭著他的胳膊下了馬車。

  薛離洛與上官樾四目相對,眼底浮上一層薄薄的冰霧。

  「本侯一早吹了風,覺得頭疼,世子的聒噪讓本侯的頭更疼了幾分,且你還耽誤了本侯的行程,本侯出手略微教訓你一下,又有何不對?」

  「我乃晉王世子!」上官樾的眉眼間帶著毫不掩飾的怒色,「你憑什麼來教訓我?」

  「就憑世子你的品級比本侯低。」薛離洛的語氣尤為清涼,「聖上金口玉言,給予了本侯超一品的爵位,地位等同於親王,世子你如今是晉王府的繼承人而非掌權者,你的父親才是與本侯平起平坐的,而你見了本侯,是該行拱手禮問候的。」

  上官樾不禁臉色鐵青。

  他雖痛恨薛離洛,這一刻卻無法反駁對方的話。

  薛離洛的爵位與榮耀是皇帝給的,他若敢反駁,薛離洛一定會借題發揮,說他對皇帝大不敬,便又有理由來訓他了。

  可他難道就要平白受氣嗎?薛離洛不過就是憑著幾次功勞和諂媚,博得皇帝寵信的奸佞小人罷了,在他這個正統皇族子弟面前擺什麼臭架子?

  「樾世子不出聲,想必也是意識到自己錯了。」薛離洛說著,轉眼看向了姜啟軒,「本侯對你似乎有幾分印象,你是哪位尚書家的公子吧?」

  姜啟軒接觸到他冷若寒潭的視線,回想起上官樾方才的憋屈,便也不敢造次,只能應道:「工部尚書長子姜啟軒,見過侯爺。」

  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連樾世子都不能奈何薛離洛,更何況他一個尚書公子,他如今也沒法想著再給自己討什麼公道了,只能忍下這口氣,將來有機會再討回來就是了。

  他脖頸處的傷口還在淌著血,涼風颳過都覺得刺痛,得趕緊回去處理才行。

  「姜公子這行禮的方式可不對。」

  薛離洛身後的無痕出了聲,「依照我朝律令,五品以上官員平時見了王侯,只需行拱手禮,五品以下則需行大禮,即跪拜作戢,想來姜公子沒有五品官銜在身,你方才的問候未免太過敷衍了,難道平日裡姜尚書不曾囑咐過你這些禮儀?」

  姜啟軒聞言,不禁變了臉色。

  他們竟是要他當場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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