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細緻

  有的人一出生就有，被命名為血友病的病。

  還有的一出生就是傻子，這些在村子裡屢見不鮮。

  這種狀況，擺明了就是基因突變引起的。

  難不成，他們這裡的人近親結婚？

  當然，這只是一個猜想，具體的褚唯月也不能確定。

  

  這個年代的人並不知道什麼是遺傳，什麼是基因，跟他們講太多也沒有用。

  逛了一整天，褚唯月和文景池累得夠嗆。

  回到住的地方，長長的嘆了口氣。

  「對了，今天那個男人怎麼回事？你有沒有受傷？」文景池急忙拉住褚唯月的手，目光里全部都是關懷。

  褚唯月扯了扯唇角，「沒事，我很好。」

  文景池急急的把她抱在懷裡，「沒事就好！窮山惡水出刁民，我們還是儘早離開這裡。」

  褚唯月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答應，她也不想讓自己管太多閒事。

  他們現在在這裡呆著，有可能自身難保，早點離開才是正事，管那麼多毫無用處。

  第二天一早，褚唯月起來時聽到一陣敲門聲。

  「來了。」

  文景池今天在家，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所以褚唯月大大方方的開門，

  來的人居然是小美，小美是她在這裡認識的一個朋友，兩個人關係要好。

  看到小美過來，褚唯月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怎麼有空過來看我，前兩天你不是沒空嗎？你」

  記得小美跟自己說過，這兩天她要忙很多事。

  小美點了點頭，眼神帶著哀傷跟落寞。

  這讓褚唯月有些納悶，「你怎麼了？看起來情緒這麼低落，出了什麼事？跟我說說。」

  小美抿著嘴唇，過了好久，才紅著眼睛靠在褚唯月肩膀上。

  「我該怎麼高興，因為我要嫁人了……」

  褚唯月反而有些納悶，「嫁人是好事，你為什麼哭哭啼啼的，難道說嫁的人不是你喜歡的？」

  小美沒有說話，跟著嘆了口氣，從褚唯月肩膀上起來。

  她拿著手帕擦了擦眼，「其實也算不得喜歡，也算不得不喜歡，我們這裡的女孩子哪能接觸外面的男人，從小只能接觸自己家的男人。」

  「我們這的規矩你不知道，如果誰家有女兒優先嫁給自己家族的人，我的一個好朋友，前兩年嫁給他大伯的兒子，而她姐姐嫁給了她叔叔家的兒子。

  這次我爹娘要我嫁的是表哥，我們倆從小一塊玩，熟的不能再熟。我只是把他當哥哥，根本沒想過把他當夫君，所以我不想嫁，可是爹娘逼我……」

  後面的話小美沒有說，卻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

  她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痛苦，只知道說出來會讓心裡痛快很多。

  小美繼續抽泣，一邊給褚唯月表達苦悶。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表哥是個很好的人，但我對他就是沒有那種男女間的愛情，一想到我們以後要在一張床上睡覺、生兒育女，我就不知該怎麼辦，我想離開這，但我又沒有膽子逃跑。

  我真的好怕，怕生的孩子跟我姐姐一樣，我們這裡的人都是得到詛咒的，我還有表姐表弟，他們倆剛一出生就渾身雪白，連眉毛跟睫毛都是白的，我真的好怕呀……」

  聽完她說的這些，褚唯月整個徹底驚呆了。

  立刻摁住小美的肩膀，「那我問你，你表哥的父母是不是也是親戚關係？」

  小美瞪大眼睛，毫不猶豫的點頭，「是呀，你怎麼知道的？」

  「我再問你，那些頭髮白的或者有其他病的，亦或是智障殘疾的，他們的父母是不是都很親近，有表親或者堂兄妹的關係？」

  褚唯月眼中冒著幾分小火，做夢也沒想到這裡的人能愚昧成這個樣子。

  小美這下更震驚了，「不錯不錯，我們確實有這個習俗，要麼是堂兄妹成親，要麼是表兄妹成親，有時候是姐弟成親。

  在外邊可能不被允許，可在我們這這都是很自然的，之前父親死了，兒子可以繼承家裡所有的女人，然後繁衍後代。」

  小美目光平靜，在她看來這件事並不稀罕，甚至非常常見，根本不用受道德的約束。

  可褚唯月卻整個傻眼了，她就知道一定是自己想的這樣。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小美，你千萬不能嫁給你表哥，你知道你表哥的兄弟姐妹，為什麼會這樣嗎？就是因為近親結婚。

  如果特別相近的親屬，他們的基因相似，在某些遺傳病上增加很大的風險，這也是為什麼，你們這裡的人很多頭髮白，或是殘疾智障等等……」

  褚唯月講的特別高深莫測。

  小美連書都沒讀過，更別說學醫。

  她聽的一知半解，可看著褚唯月認真的表情，還是懵懂的眨巴下眼睛。

  「你的意思是說，表兄妹之間是不能成婚，就連堂兄妹也不能成婚，哪怕是親姐弟或者親兄妹，也不能結合生下孩子，對嗎？」

  「對的，我就是這個意思。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你們村子的很多人都有問題，你可以自己觀或者想一下，是不是那些有病的人，他們的父母關係都非常親近。」

  小妹抓了抓頭髮，「你說的這些我不懂，不過跟你說的一樣，到底什麼是基因？」

  她對這個新詞語特別好奇。

  「那這種病有沒有辦法治？到底怎麼樣才能好起來？」

  如此的一句話，讓褚唯月更加鬱悶，輕輕拍了下她的頭。

  「你這個傻瓜，這種病都是基因的，怎麼可能會治，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跟親戚結婚，血緣關係越近，生出的孩子越有問題。」

  「只有那些血緣關係比較遠的，他們生下來的孩子才會更加健康。至於那些近親結合的孩子，可能十個里，只有一個兩個才能幸運活下來，他們卻會把不好的基因流傳下來……」

  褚唯月知道小妹不懂這些，可為了能讓她明白，還是耐心細緻的講了一遍。

  雖然小美沒有多少文化，可褚唯月說的這些她聽得認真仔細。

  再加上褚唯月本身講得很好，立刻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