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刀斬

  路邊的茶樓人影錯落，街上傳來兩三聲吆喝。

  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不管什麼時候，街道似乎都是這麼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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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之相比，山上的日子簡直就是比苦行僧還要苦。

  長天走在道路上，來到一處茶館休息一下，順帶看看能否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茶館乃是走南闖北人聚集的地方，也是打聽消息最多的地方。

  最關鍵的是，不要錢！

  「我那做生意的表兄說，長林三郡發生洪災，死了不少人，那水都現在都要膝蓋高，數千百姓都無家可歸，往別的地方去，慘不忍睹。」有人說道。

  「這個我也聽說了，那些人真可憐，馬上就要到秋種了；這要是沒有了收成，等到交稅的時候那些吃人的老虎可不會放過他們的」

  「嗨，這破世道，聽說小皇帝登基之後，權力都在大臣手中，就是一個傀儡；這麼搞下去，也不知道那些百姓能否得到安置，可別都死了」。

  「噓，你不要命了，這種事情也敢說，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同行人小聲阻止著，隨後幾人意識到什麼，便不再言語。

  長林三郡發生洪災，長天喝著茶水，眉毛上挑，但很快也就放下了。

  眼下他還被困在大明山，哪裡有閒心去管別的地方。

  「小二」

  「爺，有什麼事情」小二熱情道。

  長天扔出一錠銀子：「最近這縣城裡面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爺，這你可是問對人了，茶館每天都有人來，他們說的我都記下來，整個縣城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小二握著銀子，滿臉笑容。

  「哦，那你說說看」

  「這張家少爺張天淚拜入地愚書院，這可是郡裡面很有名氣的書院，不知多少人想要進去；聽說只要進去了，半隻腳就踏入了秀才的大門」。

  「聽說張家大擺筵席的時候，洛小姐打扮成下人偷偷進去了，據說鬧出一些風波，後來便被洛家主給關起來了……對了」

  小二說著，似乎想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這林子怡不知用什麼辦法，居然成為張天淚的女人，雖然不是妻，但張天淚的身份擺在那裡，聽說現在風光不得了。

  說來也奇怪，張天淚居然會看上這種女人，張家也不知在幹什麼，好好的一門婚事不要，現在卻接受一個風評不好的女人」

  「這縣尉家的嫡子娶了清流世家蘭家的嫡女，下個月十五號就要成親」

  「聽說長林三郡發生天災，死了不少人……」

  「這文家少爺得了怪病，好多大夫都看不好；文家老爺放出話來，說要是能治好他兒子，就給一千兩銀子……」

  「下去吧」

  聽了一會，長天對縣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有些了解，至於洛張林三家的狗血事情，他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小坐一小會之後，他便離開了，來到商鋪，買了一些粗鹽跟顏色不純得黃糖。

  就在他轉角得時候，另一邊突然冒出一個身影來，猝不及防之下不小心撞到對方肩膀：「不好意思，沒看見，多有得罪」。

  抬頭看過去，見對方身穿絲綢製成的衣衫，扎著高馬尾，還留著龍鬚，手中還握著一把入鞘的寶劍，五官精緻如女人。

  嗯……

  就是女人，哪個男人沒有喉結，頗有幾分闖蕩江湖的女俠風範。

  女人沒有說話，而是側目看著自己的肩膀，掃了一眼長天，不發一言，徑直走開，似乎就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見對方離開，長天也沒有多想，拎著東西繼續走著。

  突然，神色一頓，轉身看過去。

  被他這麼一撞，居然什麼事情都沒有，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這個女人，實力不俗。

  壓下心中思緒，長天便返回大明山，開始提煉細鹽跟白糖。

  五日後。

  黑風寨。

  威猛的黑風手持彎刀，站在幾十人面前，厲喝道：「出發」。

  很快，一支長達四十餘人的隊伍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中，而他們的方向正是老虎山，大王寨。

  …………

  大王寨。

  老話說得好，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今天，長天覺得這句話要改一改，最好改成學會提純細鹽跟白糖，銀子大把的有。

  在這人均粗鹽的時代，誰要是掌握了細鹽製造技術，那簡直相當於有一座用之不竭，取之不盡的金山，成為世界首富不是夢。

  這幾日的時間已經提純了五六斤的細鹽跟白糖，手中原料已經用完了；再來幾次，便可以湊夠跟即可交易的數量。

  「不好了，黑風寨殺過來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驚恐的聲音，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天哥……」

  「休要驚慌，取我長刀來」長天走了出來，已經知曉，打斷了章敗接下來要說的話，大手一揮，兩個手下顫巍巍抬著一柄長刀遞了過來。

  一把抓住長刀，對著章敗道：「將兄弟們集合起來，今日便給他們一個厲害瞧瞧，一個小小的黑風寨也敢找我們的麻煩」。

  「是」章敗連忙下去準備，集合隊伍。

  一盞茶後，雙方在距離老虎山不遠的地方兩軍對陣。

  相比起來，黑風寨就顯得有些寒酸了，只有四十餘人，只有大王寨一半。

  乍看下去，似乎前來血洗的是大王寨。

  「你就是長天，就是你打傷我三弟，傷了我眾多兄弟們」黑風平靜道，但語氣中多了一股質問之色，顯然很是不悅。

  長天雙眸微眯，沒想到黑風寨的寨主就是上次在縣城街道上遇見的人，也正是從他們幾人口中閒聊這才知曉盔甲的事情。

  本以為是哪路道上的人，沒想到也是大明山的土匪。

  今日還帶人前來攻寨，還真是有緣。

  「正是你爺爺，長天」長天輕蔑道，就這麼一下子，也敢來找他的麻煩，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聞言，黑風雙眸驟然一凝，眼底浮現一抹殺意，敢自稱他爺爺，真是活膩歪了。

  二當家小聲說道：「大哥，對方足足有著一百餘人，人數上占據著太大的優勢，要是硬來的話，我們這些人恐怕不是對手」。

  黑風面色一沉，他豈會看不出。

  此刻，他已經知曉對方是將附近五十里地盤內的寨子都攻占了，這才湊齊這麼多人。

  可他這次親自前來，還帶著這麼多人，要是灰溜溜離開，手底下的人如何看他，其他寨子又會如何看他，這個面子實在是擱不下去。

  「我看你也是一個人物，可敢跟我一戰；你若是輸了，老老實實將寨子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黑風目光一閃，想到一個好辦法。

  「如你所願，戰」

  長天嘴角上揚，刀柄砸在地上，豈會看不出對方這是害怕了，故意跟他單挑，藉此震懾他手底下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奪得寨子跟地盤。

  不過，長天也正有此意，一旦寨子開戰，死傷太大，這不利於他的計劃。

  「吼」

  黑風怒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向長天衝去，帶著無盡的殺意。

  今日他就要將其斬殺，讓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黑風，會有怎麼樣的下場。

  「來的好」

  長天大喝，沒有絲毫後退之意，目光中充滿了戰意，腳尖一踢刀柄，手腕一轉，抓住刀柄，反手揮了出去，隨著一聲「鐺」，兩人開始角力。

  黑風目光一沉，感覺手臂被什麼重物給壓著，令他手中的刀都開始顫抖起來，手臂都在輕微抖動著。

  這一刀，最少也有四百餘斤的力氣，哪裡來的高手。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現在，他總算是知道黑手為什麼這麼恐懼，饒是他，現在都有些心悸。

  「有點東西，但不多」

  長天挑眉，對方居然能接得住他一刀，實力比那個黑手強上不少，但若是全力一刀的話，估計當場就跪下了。

  「吼」

  黑風再一次怒吼，脖子處青筋都抖動起來，知道力量上不如長天，便開始用技巧，泄力的同時儘可能近身，這樣才能打倒對方。

  一寸長，一寸強。

  一寸短，一寸險。

  長天也能看得出對方的用意，他的優勢就是手中的大刀，尋常人壓根抵擋不住他的力量衝擊。

  可近身，那就是弱點了。

  因此，他只好不斷揮舞著長刀，用刀鋒來壓迫著對方不甘近身。

  兩人的打鬥越演越烈，全都是大開大合之勢，身邊幾尺的地方早已經破裂不堪，地面就跟被隕石砸落一般。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輸了，這麼多人看著，若是連一個下等寨子都拿不下，必定會影響到寨主的位置」

  久戰不下，黑風心中有些著急，隨著哇一聲，手中的彎刀寒光四起，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朝著長天衝殺過去，打算一擊必殺。

  「一刀斬」

  長天目光一凝，看出來對方這是要拼命了，揮舞著長刀從上而下，千鈞之力，壓迫著空氣都發出呼嘯之聲。

  「咔」

  刀斷！

  血流！

  人，一分為二！

  「大哥」

  二當家怒目圓睜，肉眼可見的驚恐之色在臉上蔓延著，兩隻手都顫抖起來，不敢相信黑風居然死了，被對方一刀兩斷。

  「大當家威武，大當家威武」

  大王寨的人看到這一幕，全都揮舞著兵器大喊著，熱血沸騰，氣勢磅礴，勢不可當。

  「給我殺，今日滅黑風寨，誰第一個攻上黑風寨，賜五當家，白銀千兩；殺死黑風寨當家者，銀子百兩」

  長天將長刀朝前一指，目光冷冽。

  今日黑風一死，黑風寨群龍無首，人心渙散，正是絕佳出手的時候。

  不僅是為了報仇，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得到對方手中的盔甲。

  「殺」

  不知誰大喊一聲，上百號人殺意沸騰，爭先恐後，朝著黑風寨的人廝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