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假失憶

  如煙那邊，北寒川派了信任的人去照顧，兩天之後，如煙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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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夫去給如煙診過脈。

  他跟北寒川說，洗髓換血的法子眼下是見效了，但如煙的毒並未完全解掉，頂多是延長了如煙三年左右的壽命。等時間一長，她體內那些乾淨的血會再度慢慢被毒侵染。

  對此，北寒川並不在意。

  他要如煙活著，只是為了從她口中得知想要知道的事。

  三年壽命，已經是他對如煙的恩賜。

  只不過，事情的發展，又一次跳脫出他的計劃。

  如煙醒來了，但是，失憶了！

  伺候如煙的丫鬟跟如煙大致說了下她的事情，如煙只抓到了一個重點：她是厲王的側妃，如煙。厲王殿下是當今的儲君皇太叔。

  北寒川趕來時，李大夫朝他搖了搖頭，北寒川轉身出了屋子，李大夫跟在後面出來。

  「什麼情況？」北寒川皺眉問道。

  李大夫道，「這種情況我也沒料到。」

  「那她的失憶可能治好？」北寒川沉著臉色問。

  李大夫一臉苦惱無奈，「難說，完全找不到癥結在何處。」

  北寒川沉著臉色離開了。

  如煙匆匆起身追出來，望著北寒川離開的背影，「你說他是厲王殿下，可殿下既然來了，為何又走了？」

  身旁的小丫鬟扶著她的手，「殿下想來有事要忙。殿下很忙的，平常娘娘您也不出院子。」

  「那殿下寵愛我嗎？」如煙問道。

  小丫鬟想了許久，她知道如煙側妃剛進王府的時候，殿下真的很寵如煙側妃，可後來，就漸漸沒那麼寵了，如煙側妃也不會去爭取，只安心的在院子裡呆著，但是，只要如煙側妃想見殿下，殿下一定會過來。

  還有這次如煙側妃出事，殿下更是一直守在身邊。

  大抵，殿下是很寵愛如煙側妃的。

  「殿下很寵您，您這次出事的時候，殿下在您身邊守了兩天，沒離開過一步呢！」小丫鬟道，她只是府里一個普通的丫鬟，對於如煙是媚門中人的身份並不知道。

  如煙聽到小丫鬟這話，心裡安心下來。

  「你帶我去熟悉一下府里情況。」如煙道。

  小丫鬟點了頭，以前如煙不爭不搶，她還有點兒失望，她當然是希望自家主子更得寵一些的。

  現在見如煙主動要出去了解情況，她當然高興，拾掇了一番，給如煙披上狐裘大氅，往她手裡塞了個紫金小暖爐，就往外面去了。

  「前面那兒是攬芳華，王妃娘娘住在攬芳華里，咱們王妃娘娘是當今的首富之女，自小在太后娘娘膝下長大，王府後院裡也就只有您和王妃娘娘兩位主子……」小丫鬟頓了頓，看了下如煙的臉色，「王妃娘娘也很得殿下寵愛。」

  「是嗎？」如煙的聲音有些顫抖發涼，臉色蒼白得不正常。

  「娘娘您別怕，王妃娘娘人很好，是個大善人，也從來沒有為難過您。」小丫鬟勸道。

  南盡歡聽說如煙已經醒了，便準備過去看看她，沒想到剛出攬芳華的院子，就見到甚少出來走動的如煙在丫鬟的陪伴下往她的攬芳華過來。

  「那就是王妃娘娘。」小丫鬟一見到南盡歡，就小聲的跟如煙道。

  剛剛如煙說，既然來了攬芳華，那就去給王妃請安。

  如煙看到一身華貴大方的南盡歡，眼眸中閃過一抹亮色，腳上的步伐快了些，走到南盡歡面前，恭敬行禮，「如煙給王妃娘娘請安。」

  南盡歡眼中閃過一抹狐疑，還未開口，就聽如煙身邊的小丫鬟道，「奴婢見過王妃娘娘，我家側妃娘娘失憶了。」

  南盡歡臉上的疑色消失，讓如煙起身來，不溫不冷的口吻道，「身體才剛復原，還是多休養，不宜多走動。」

  「是，只是臣妾想來給王妃姐姐請安。」如煙恭敬道。

  南盡歡微微皺眉，「不必請安，以後，你還是如以前一樣，待在你的院子裡。儘量早些恢復記憶。」

  「是。」如煙聽話的應下。

  南盡歡沒了出去的心思，轉身回了攬芳華，今日如煙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總覺得心裡發堵，很不舒服。

  如煙見到南盡歡走了，迷茫的眼神里閃露出些許不悅，眉頭不可察覺的擰了擰，就帶著小丫鬟回了她的院子。

  「去把李大夫叫來。」南盡歡吩咐了下人一句，然後就去看帳本。

  約莫看了兩頁帳目，李大夫就來了。

  李大夫恭恭敬敬的行禮。

  南盡歡放下帳本，抬頭目光如炬看他，「李大夫，如煙的失憶是什麼情況？」

  「我查不出來，按理說換血並不影響大腦，不會出現失憶這種情況。」李大夫現在也很納悶，他回去翻了好多本醫書，都沒有找到原因。

  南盡歡眸光垂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李大夫走後，南霜端了一杯茶放到桌上，南盡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小姐，您覺得如煙的失憶……」

  南盡歡合上茶杯放下，眸色流轉，唇間輕笑，「要麼是裝的，要麼是真失憶！裝的可能是百分之九十九。」

  「我倒要看看，她想玩什麼把戲！」

  茶杯放下。

  南枝又急又憂，「從如煙毒發之後，殿下就變得怪怪的，小姐，這個如煙我們得小心些！」

  南盡歡知道，如煙喜歡北寒川，更因為北寒川背叛了五蘊門。

  杜漪瀾能為了北寒川害人，如煙難道就沒有一點兒心思？

  北寒川辦完事剛踏進府門，如煙就笑盈盈的迎上前去，「臣妾做了一些酒菜，想請殿下賞臉去嘗一嘗。」

  「本王要去陪盡歡用膳，你自己吃吧！」北寒川看都沒看她一眼，跨步就走。

  如煙眼中頓時含了淚，委屈不已，「殿下是厭棄臣妾了嗎？連陪臣妾吃一頓飯都不願意？臣妾什麼都不記得了，聽身邊的丫鬟說，殿下以前很寵我，可後來就冷落了臣妾，也不知道臣妾是做了什麼讓殿下惱怒的事，才讓殿下厭棄臣妾？」

  「可是，臣妾只知道，自己出身不好，殿下是臣妾唯一的依靠。臣妾從未想過要與王妃娘娘爭寵，只懇求殿下能夠稍稍的憐惜一下臣妾，偶爾陪臣妾一次……」

  話落，如煙已經滿臉淚痕，泣不成聲。

  此副模樣，我見猶憐。

  北寒川雖心硬，但念及如煙失憶了才會理所當然的真的將自己當做他的側妃，此時他也不好直接說她這個側妃是掛牌的，免得刺激了如煙。

  「好，本王陪你用膳。」他道，又側頭跟身邊的小廝交代，「去跟盡歡說一聲，本王去如側妃那兒了。」

  如煙當下高興起來，過去挽著北寒川的手腕，往她的院子裡去。

  屋子裡，是一桌豐盛的飯菜，如煙殷勤的給北寒川夾菜。

  但是，北寒川只吃了兩口就放下了。

  他靜等著如煙吃完。

  一見如煙吃完，放下筷子，他就嚴正道，「你得儘快恢復記憶。」

  他的話音落下，李大夫領著好幾位大夫就進來了，幾個大夫接連給如煙診脈，而後幾人又輪有給如煙施針或者開藥方子。

  如煙被三個大夫用了銀針，連喝了五大碗的藥。

  身上細細密密的銀針眼，讓她疼。

  那五大碗的藥，苦得她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原本醒來後恢復得不錯的臉色，經過這一番折騰，又變得慘白。

  「殿下，臣妾沒有記憶也沒事，不一定要想起以前的。」如煙苦著臉色道。

  北寒川卻是撂下一句冷冷的話，「本王希望你記起以前。」

  說罷，出了如煙的院子。

  如煙這兒，大夫們在討論用別的方法讓如煙恢復記憶。

  南盡歡進了斂芳華，宋大娘剛送過來一碟子糕點，與她說了今兒會唱些什麼戲，北寒川就推門進來了。

  「殿下沒陪在如煙身邊了？」南盡歡只餘光撇了他一眼，語氣不善。

  北寒川進來坐下，讓宋大娘出去，將南枝和南霜都打發了出去，「本王餓了，我們去隔壁的狀元樓吃些東西再來看戲吧。」

  「如煙不是做了一桌子菜給你吃嗎？這才多久，怎麼就餓了？」南盡歡奚落譏諷道。

  「我就沒吃兩口。」北寒川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南盡歡輕笑，「她能請你去吃，應當是不難吃的。」

  「我是真沒吃兩口，真餓得厲害。我聽府里的人說，你中午也沒吃兩口東西。走吧！」說著，就拉了南盡歡出了攬芳華，去了隔壁的狀元樓。

  兩人進了包廂，點了菜。

  菜很快上來，北寒川還真是一副很餓的模樣，吃了三個翡翠蒸餃，兩碗米飯，桌子上的菜，他也吃了大半。

  「既然不愛吃她那兒的菜，又何必往她那兒去呢？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南盡歡半帶埋怨，半是心疼。

  「她失憶了，偏把自己認為是我的側妃。盡歡，她還不能死，我必須得從她口中知道那件事。」北寒川吃飽了，握著南盡歡柔嫩白皙的手玩著。

  「什麼事？」南盡歡問。

  北寒川沒說。

  靜謐了好一會兒，南盡歡道，「你沒有懷疑過她可能是假失憶？」

  北寒川唇角冷笑，「真假不重要，她要折騰，就讓她折騰，只要她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