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丫鬟屍體

  翌日一早，晨暮就匆匆跑進曹氏房中，諂媚道，「夫人，府里死人了！」

  「死人了，你這般高興作甚？」曹氏皺眉不解。

  晨暮答道，「府中出了事，您作為長輩，自然是要出面主持公道，您可以先在府里立個威，將那些不服您的下人唬住，如此一來，府中的大權還不是很快就是您的了！」

  曹氏面上一喜，滿意的看了晨暮一眼，點了頭，立即吩咐她，「你趕緊去安排著，先抓幾個不聽話的下人拷問教訓一番。」

  「是。」晨暮應下一聲，就麻溜的去辦了。

  南玉華昨夜去見過景王后，從景王那兒得到確切的回答，南盡歡的確是個蠢笨軟弱之人，景王讓她儘快拿下南府的大權，將南盡歡掌握在手心裡。

  今日一出人命案，她便知是機會來了，但又擔心她們在南府始終沒有大權，此事還得需要景王從旁相助，於是，當下就派了她的貼身丫鬟金鈴去景王府請景王過府。

  晨暮不敢動南盡歡院裡的丫鬟和小廝，拿的是霧苑裡姨娘王氏房裡的幾個小廝丫鬟，不管是立威還是拿捏、欺負，自然首選地位低下的王氏。

  晨暮拿了人後，就將人關起來先是一頓打，打得只剩下半口氣了，才開始審問，審問過後，沒尋著錯，就將人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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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暮又大夫們住的清台院拿人審問，鬧的動靜大了，清台院裡的大夫們仁善，心疼那些無辜的丫鬟小廝，就幾個一起去了南苑找南盡歡做主。

  南盡歡聽大夫們說完，就親自帶著人去了霧苑找曹氏，她沒想到曹氏的動作這麼快，她這邊也只是才知道了屍體，大管家正順著南霜早先留下的線索查著，曹氏居然已經出手拿府里的丫鬟小廝立威了！

  等南盡歡一行人趕到霧苑，正好看到曹氏坐在院子裡，晨暮領著幾個從江陵帶過來的婆子對那幾個丫鬟小廝用刑。

  「快說！人是不是你們殺死的？」一聲狠厲的質問伴隨著的是木杖打下的聲音。

  「住手！」南盡歡過去喝住。

  隨著來的小廝和婆子立即過去搶下曹氏的人手裡的木杖，將他們制住。

  曹氏眉頭的不悅一閃而過，臉上堆滿了笑容，站起來往南盡歡過來，「盡歡，府中出了人命，大伯母這是讓人審問他們，沒有嚴刑，就問不出真話。大伯母知道你善良心軟，看不得這些，這才沒讓人通知你。」

  哼！不就是想立威嗎？

  南盡歡冷著語氣道，「府中這等小事，大管家已經著手在安排。大伯母和大伯父來上京，是為我籌備出嫁事宜的，還是不要本末倒置，因小誤大。」

  「盡歡啊，有些事情是可以交給下人去辦，但是，主子的威儀不能丟了，不然，那些奴才們的眼裡都不知道誰是主子了！」曹氏仍是一副為南盡歡著想的好伯母嘴臉。

  「大伯母這意思，可是在府中受了下人的委屈了？」南盡歡冷聲反問。

  「這……這……倒是沒有……」曹氏本就不占理，這兒還不是她的地盤，她也看出到了南盡歡對她這個大伯母的態度並不好，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正好這個時候，南玉華領著幾個丫鬟過來，給曹氏解圍，她態度溫和得宜，含笑著對南盡歡道，「盡歡，你有貴客臨門了。這事，母親做得不對，但母親的出發點是為你好，畢竟是出了人命案，她擔心你在府中會出事，只是她的方法不對，你就別同母親計較了。」

  說罷，她示意身邊的丫鬟的春寒將手裡捧著的東西往南盡歡面前送去。

  「這是我準備的一些藥膏和首飾銀子，算是那些受了委屈的下人們一點賠償。」

  南盡歡冷冷的瞥了眼，她前世與南玉華有過多相處是在撕破臉皮之後，原來南玉華未撕破假面之前，是這等溫柔知禮的人。

  「那我替他們謝過玉華堂姐的賞賜。」南盡歡從牙縫裡咬出這句話，讓南霜接了東西，帶著受傷的下人就走了。

  將今日受了刑的下人全都送去清台院那邊讓大夫照看診治之後，南盡歡才去花廳里見客。

  北奕辰在那兒等了已經一炷香時辰了，有些不耐煩。

  往日，他只要來南府，還沒到花廳，南盡歡就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一口一口的叫著「奕辰哥哥」，哪回讓他等了這麼長時間？

  「殿下，莫要急躁。」見北奕辰臉上明顯露出的不耐煩之色，白楚憐提醒了一句。

  白楚憐經過這幾日細心調理，嗓子已經恢復如初，北奕辰聽著她輕軟甜膩又溫柔的聲音，心中的煩躁頓時降下來，一雙動情的眸光落在白楚憐身上，低聲道，「還是憐兒懂事聰明，又大度。」

  白楚憐嬌羞的低下頭不語，心中歡喜驟起，臉上悄然爬上兩片緋紅。

  ……

  南盡歡在花廳外冷眼睥著這一幕，心裡除了平靜之外，只有噁心和憎恨。

  「要進去演出一副我極愛他的模樣，我真覺得噁心得很。」她涼涼的道。

  旁邊的南枝雖然好奇小姐怎麼會一下子知道白楚憐不是好的，翠柳不是好的，連景王殿下對她不是真心都知道，而且還一點都不傷心。但是，小姐比她聰明，所以知道這些也不奇怪。

  「小姐就沒有一點點傷心嗎？白姑娘騙您，景王殿下也騙您。」南枝問道，可能小姐就是裝不在乎、不傷心。

  南盡歡笑道，「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她能夠重生回到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之前，能夠親手報仇，她當然高興！

  南枝正想再問什麼，見南盡歡已經提著裙子，臉上一副笑意歡喜往花廳里進去，她趕緊快一步跟上。

  「奕辰哥哥！」

  南盡歡一臉歡喜天真，快步往北奕辰跑去，那眼神像是柔著蜜一般，甜絲絲的，完全就是陷在愛情里的無知少女模樣。

  南盡歡在北奕辰面前停下步子，沒有誇張到撲進他的懷裡，她能對仇人演出一副深愛的模樣已經很不容易了，真不能要求她太多。

  若是在以前，她真的能直接撲進北奕辰的懷中。

  北奕辰的懷抱落空，本來已經微抬起的雙手尷尬的頓在那兒，隨後無聲垂下，眸中掩住一瞬的失神，就目光溫柔繾綣的鎖在南盡歡身上，唇角的笑容如春風暖月，抬手摸了下南盡歡的髮髻，溫潤寵溺的聲音道，「盡歡，可是想我了？」

  「不想！」南盡歡賭氣的轉身，脆生生的語氣。

  「怎麼了？」北奕辰好聲詢問，伸手便要將南盡歡拉入他的懷中，卻被南盡歡給躲開了。

  南盡歡就是背著身子不看他，噘嘴生氣道，「我都知道奕辰哥哥回上京好些日了，卻是等到今日才來看我，既然奕辰哥哥不想我，那我便也不想奕辰哥哥！」

  「哎喲，我的好盡歡，本王都思你成疾了，只是剛回到京中，有諸多事情要辦，我得做得足夠好，讓太后娘娘和眾多人滿意才行，不然，又如何有資格娶你？」北奕辰溫柔道，眼神里始終只有寵溺之色，沒有半點因南盡歡鬧性子而不高興、不耐煩。

  一聯想到方才她還沒出現時，北奕辰等得不耐煩的模樣，南盡歡此時看著他這一副溫柔又深情的模樣，只覺肉麻、噁心。

  「盡歡，我一回京就迫不及待的想見你，卻又要忍耐著不來見你，你可知我這幾日過得有多苦？」北奕辰露出一副痛苦又無奈的神色。

  「好了，我不怪你了，我哪能真跟奕辰哥哥生氣，等過些日子，我們成親了，就可以日日在一起了！」南盡歡轉身對這北奕辰說道，神色輕快溫軟了些許。

  趁此，北奕辰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裡，低頭吻了下她的雙手，接著順勢將南盡歡攬入懷中擁抱著。

  「定要讓我抱一抱，以解我這些日的相思之苦。」北奕辰溫柔深情的聲音道。

  南盡歡被他抱著，沒有之前那種甜蜜歡喜，反而眼神平淡冷靜，正好就瞥見一旁的白楚憐，白楚憐別開了頭，目光不敢看向他們，眼中淚光閃現。

  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對另一個女人說著情話，擁抱在一起，這種感覺一定很不好受！

  此刻，白楚憐心裡定是對她恨得牙痒痒，腦子裡有一百種折磨她、弄死她的方法！

  不過，她才不管呢！

  讓白楚憐不好受，她就覺得心裡那個舒暢啊！兩輩子都沒這麼舒暢！

  被北奕辰擁抱，聽他說那些爛掉牙的情話都沒那麼噁心了！

  好一會兒，南盡歡不好意思的從北奕辰懷中掙脫出來，低聲含羞道，「憐兒姐姐還在這兒呢，多不好意思。」

  「可權當我不在。」白楚憐笑言道，那眼中里只有戲謔，卻無半點嫉妒和怨恨，白楚憐掩藏得極好。

  為此，北奕辰很是滿意。

  南盡歡過去拉著白楚憐的手，關心的詢問，「憐兒姐姐怎麼沒有將楚月姑娘帶來，多虧她尋來的藥方，我的嗓子才會這麼快好起來，上回還害得她在府里受了委屈，我心裡著實不好受。她莫不是心裡怨恨我了？」

  說道這兒，她著急起來，「可要我上白府去給她道歉？」

  「不必不必，我三妹是先前丟了臉，現下抹不開面子，怕見人，等她哪日心情好些了，我再帶她來南府。」白楚憐連忙說道。

  上回白楚月在南府外發生的那一出事後，她在府中就被雪姨娘處處針對，近來，父親都對她很不滿。若是再讓白楚月跟南盡歡有了交情，那她往後的日子更不好過。

  大管家這時候過來花廳，對南盡歡道，「小姐，查出來了，死的那個丫鬟正是先前推小姐下水的人，這回，她作惡多端，自己失足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