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文人趙四的含金量

  與洛曉蘇告別後，蕭敘白忘記了是怎麼回家的。一個人駐足在窗邊發呆，腦子裡全是關於農戶的事情。

  蕭晚風晚上來送牛奶，看見兒子一個人如此落寞，還以為兒子依舊在跟趙四鬧彆扭。

  「敘白啊，牛奶我就放在門口，早點休息啊。」蕭晚風囑咐完，就要退出房間。

  「父親，等一下，我有些事想問你。」蕭敘白看著蕭晚風，惹不住想跟他說話。

  雖然不是自己親身父親，但蕭晚風對於蕭敘白的照顧和驕傲，都是伴隨宿主記憶一同進入蕭敘白腦海的。蕭晚風是個白手起家的創業者，他也曾吃過苦，受過騙，所以得知蕭敘白的農戶收購計劃，是強烈反對的。

  「好啊，你大學畢業後，我們就沒怎麼談過心了。」蕭晚風感到非常意外，但也非常高興。看著逐漸長大的蕭敘白，蕭晚風總是驕傲兒子青出於藍，卻傷心與兒子交流變少。他終究長成了參天大樹可以獨當一面，但好像他不再需要自己的庇護和照顧了。

  

  蕭敘白邀請父親站在窗邊，卻不知道怎麼開頭。

  「敘白，你做什麼決定，父親都支持你。」蕭晚風用力拍拍蕭敘白的後背。

  蕭敘白看著慈祥的父親，心中激盪起一股暖流。

  「父親，假如我做了錯事，我該怎麼辦？」

  「那就改正錯誤。」

  「假如代價很昂貴呢？」

  「那就要看你時隔多年後，會不會後悔了。」

  「父親，農戶收購計劃到底該怎麼辦？」

  「嗯？我以為你在談感情？」

  蕭敘白感到莫名其妙，看向蕭晚風。

  蕭晚風連忙扭過頭：「我說的就是農戶收購計劃！雖然現在投入了很多，但是要止損，那些代價，蕭家付得起。」

  「但我們海威集團撤退了，也會有無數個海威集團瓜分利益，繼續壓榨農民。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海威平價收購，但總金額太高了。父親，我該怎麼辦？」

  蕭晚風沒有回答，只是摟住蕭敘白說：「你想不想聽我的故事？」

  蕭敘白默認了。

  「當年我的事業剛剛起步，受到了一位商業大佬的支持，發展迅速。我和你媽媽已經在規劃未來了，我們要結婚，生子，壯大事業，要讓名字響徹新鄉。」蕭晚風看著窗外，不知是在看月亮，還是在看當年的風花雪月。

  「後來我的事業壯大，商業大佬卻怕我獨立門戶，對他構成威脅，給了我兩個選擇。」

  「要麼就跟她女兒結婚並簽署合作協議，通過婚姻和法律約束我，但也給我了更大的舞台與資金支持。」

  「要麼就拿一筆微不足道的錢自願離開，他也保證不再刁難我。」

  「你的母親很平靜，她說做好了隨時離開我的準備。她說這麼多年沒有她的話，我就有更多精力投入事業，早就熬出頭了。」

  「我確實無法放棄我的心血，是我一天天的努力換來了現在的成就。大佬的女兒也很美麗，我甚至不好意思看她的臉。」

  「但我緊緊抱住你的母親，你母親離開的代價，遠超一切。會令我在未來無數個日日夜夜，輾轉反側，心中不安。」

  「現在你母親在我身邊，我每天睡覺都很安心。」

  「敘白，曾經有很多東西，我都視為珍貴，我大學買的第一把吉他，創立的第一份事業，現在的海威集團。但這些東西在家人面前，都不值一提，你才是我彌足珍貴的禮物。」

  「你就順從內心去做吧，海威沒那麼脆弱，區區一次虧損不能倒塌，我相信我的兒子也一樣強大。其他的問題，就需要你自己去解決了。」

  蕭敘白在蕭晚風懷中一陣啜泣，最後冷靜下來後，露出笑容地說：「我得早點睡了，明天還得找顧逸雲呢。」

  「好，好，嗯，顧逸雲？」蕭晚風驚詫道：「你不是說有一種愛叫做放手麼？」

  「放手是為了更好地握手，我有說不出口的理由，我需要和她訂婚。」

  「什麼，那你和趙四呢？」

  「啊？我和他怎麼了？」輪到蕭敘白驚詫了。

  「沒事，沒事，為父累了，先去休息了。」

  蕭晚風走出蕭敘白房間後，回到了自己床上，身邊就是蘇千千，

  長夜漫漫，但蕭晚風卻睡不著。

  我兒子先是大學跟葉舒然兩情相悅，再是花天酒地，再是追求顧逸雲，到現在又要重新和顧逸雲訂婚，趙四到底是哪個環節進來的呢？

  蕭晚風一夜無眠，這是在蘇千千身邊後，第一次失眠。

  而顧家，顧逸雲也沒有睡著。

  今天她在暗中調查顧家的業務，發現確實有問題。如果順藤摸瓜，那麼揪出間諜就很快了。

  想不到，居然是從蕭敘白那裡得知的消息，該不該感謝他呢？

  下意識拿起手機，因為蕭敘白每天晚上都會發簡訊寫一段肉麻的話。雖然拉黑了，但是畢竟蕭敘白畢竟是蕭家的總裁，顧逸雲怕錯過什麼重要消息，還是會每天晚上瀏覽一遍。

  手機收件箱空空蕩蕩，蕭敘白上次信息截止日期在前天。

  雖然沒有騷擾簡訊是好事，但顧逸雲心裡卻莫名有些空虛。

  ......

  蕭敘白在父親離開後，謹慎地叫出了系統。

  「恭喜宿主成功度過第一天！」系統發出恭喜的聲音。

  「少廢話，第一天的獎勵呢？」

  通過前幾世的經驗，蕭敘白已經熟悉套路了，在成功度過第一天後，系統會頒發新手獎勵。

  自己曾經獲得過隱身卡，瞬移卡。在這一世，蕭敘白不得不直面葉凡，這些特殊獎勵必不可少。

  「很遺憾宿主，因為你前幾次表現太差勁了，所以大部分獎勵都被取消了。」

  「什麼？」蕭敘白難以接受，前幾世自己苟活，都是極力避開主角，隱身卡和瞬移卡都被揮霍在霓虹國運動片錄製現場了。

  這一次要跟男主硬碰硬，卻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你都領過了多少次新手獎勵了？宿主別難過，由我給你一點特別的獎勵吧。」

  蕭敘白心情柳暗花明，就知道系統不能虧待我。

  「接下來由我傾情朗誦，普希金著名詩詞《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你大爺的！」

  蕭敘白心情由柳暗花明又變成山窮水盡了。

  「別著急宿主，主系統沒有完全放棄你。畢竟給猴子一台印表機，也有可能打出哈莫雷特。宿主你有微乎其微的機率成功嘛。」

  「只要宿主在本世界中與男主爭奪劇情，依然會收到獎勵。換句話說，你要出彩！」

  蕭敘白咂舌，倘若自己真能和男主抗衡，也不至於苟活好幾世。

  如果不能通過與顧逸雲訂婚引出葉凡出場，自己在劇情中存在感會消失。

  但如果真的訂婚引出葉凡，自己又如何與葉凡一較高下呢？

  要知道在原本設定中，蕭敘白最出彩的情節，就是指著葉凡大罵，讓兄弟們上。

  當務之急是先說服顧逸雲，這次命沒了就真的沒了。

  長夜漫漫，蕭總嘆氣。

  ……

  第二天早上，蕭敘白準備出發前往天宇集團。

  因為自己瘋狂追求顧逸雲，導致顧逸雲拉黑了自己的手機號，只能當面跟顧逸雲說清楚。

  正要啟動自己的愛車二號，卻見西裝革履的趙四扇著扇子緩緩而來：「蕭總且慢，容我送主一程！」

  蕭敘白定睛細看，扇子是莆田系醫院的一把宣傳摺扇，上面赫然十個大字：治男科疾病，到金槍醫院！

  你小子到底在裝諸葛亮還是在cos江湖郎中？

  蕭敘白尷尬一笑：「兄弟啊，今天我想自己兜兜風。」

  「此話怎講？莫嫌舊日雲中守，猶堪一戰取功勳！讓我開車護駕！我知道，蕭總您瞧不起我，嫌我沒文化，但我昨夜苦讀詩書，現在已經大有不同，我是文人！」

  沒等蕭敘白拒絕，趙四已經非常期待地盯著他看了。

  趙四的氣質確實不一樣了，昨天還只是個肌肉怪物，今天看起來通人性了。

  「好好好，這次車再報廢，我們就分道揚鑣吧。」

  蕭敘白無奈讓出了駕駛位。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新鄉花，蕭總，坐穩了！」

  愛車二號轟隆上路，如魚入海，在車流中自由穿梭，這時趙四才想起來一個關鍵問題：「蕭總，我們要去哪啊？」

  「天宇集團。」

  「不辱使命！」

  ......

  天宇集團。

  「對不起，我們顧總有命令，五十年內不會接待蕭總的。」天宇集團的行政主管一臉冷漠。

  「你知道我是誰麼？讓顧逸雲接電話！」

  因為蕭敘白常借商務談判的藉口，騷擾顧逸雲，導致顧逸雲下了逐客令和拉黑令。

  「正因為知道你是誰，所以才拒絕的。」行政主管張小曼依舊不卑不亢：「再說了，我們顧總這兩天很忙，沒時間見人。」

  畢竟是顧家的地盤，蕭敘白再大的脾氣也不好發作：「麻煩轉告你們顧總，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當面說清楚！」

  「收到，你的優先級目前排在最低，預計七個月後會進行辦理。」

  蕭敘白正欲指鼻子開罵，趙四走上前。

  「蕭總，讓我來說服。」

  趙四整理一下衣領，昂首向前，單手伸出：「您好，美麗的小姐。」聲音洪亮，中氣十足，稜角分明的面龐上，浮現自信開朗的笑容。

  趙四本就高大魁梧，西裝革履增添了幾分風度翩翩，卻藏不住趙四的肌肉，男性的張力仿佛就要迸發出來。

  特別是趙四健身多年，硬朗的臉龐配合率真的眼神，瘋狂敲擊行政主管張小曼的心臟。

  更致命的，是趙四未合攏的摺扇，上面正好露出兩個大字：金槍。

  「您，您好，我...我叫張小曼，27，未婚。」張小曼羞答答把手搭在趙四伸出的手上。

  「見到你很高興，見到你我才終於明白，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是什麼意思。」

  「謝，謝謝，公子只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

  「佳人~」

  「公子~」

  「趙四！」

  蕭敘白再不阻止，初次見面的兩個人都要親上了。

  「不好意思，小曼，這是我領導蕭總，他想見顧總。」趙四攥住張小曼的雙手。

  「不，不行的，這是顧總下的命令，我不能違抗。」張小曼羞紅了臉，不敢直視趙四的眼睛，

  「小曼，我不是在探底你的底線，但我想問你，你願意為我，玩火麼？」

  「這，這不行的，即便是你，我也不可以，不行的...」

  「拜託了！」

  張小曼抬頭，看著趙四深邃的眼眸，本想拒絕，可話留到嘴邊，變成了：「我願意。」

  說罷，張小曼恢復了嚴肅的神態，掏出手機，撥打了顧逸雲的電話。

  「顧總，有重要客人想見您一面，其中一個男人英俊帥氣，高大威武，另一個人也長了五官和四肢。」

  蕭敘白聽見氣在心裡，也不好反駁，說不定過兩天還要住ICU呢。

  「是是，好的，嗯嗯，那就今晚，顧總辛苦。」

  張小曼掛斷電話，又星星眼看向趙四。

  「小曼，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真棒！」趙四寵溺地看著。

  「可不可以，嗯...多誇誇我。」張小曼面色潮紅。

  「你會用手機，會撥打電話，會說普通話，真的厲害呢。」

  「討厭！」

  「佳人~」

  「公子~」

  「趙四！」

  蕭敘白二次阻止，自己要受不了了。

  「抱歉，小曼，我要離開了。」

  「四！你要走哪？」

  「曼，我要去追逐我的星辰大海了！」

  「你還會回來麼？」

  趙四沒有回答，只是用力點點頭。

  「我等你！」張小曼哭得梨花帶雨。

  ......

  上了車，趙四才從情緒中走出：「主公，我們去哪？」

  蕭敘白學著剛才趙四的語氣，陰陽怪氣說：「哦哦，當然是去追逐星辰大海啦！」

  趙四古銅色的臉上閃現一絲紅色：「蕭總休要取笑。」

  既然顧逸雲晚上才會同意見面，不如就去周邊看看農戶區，否則總感覺心中難安。

  「出發，去郊區，我要親自拜訪農戶，看看有什麼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