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心頭血

  那妖異少年沒想到這樣一擊竟然有人願意替她擋，冷冷一笑，「真是不自量力！想要玩英雄救美的把戲也要看看情況，在我手底下，那就是上趕著送死了！」

  喬柔聞言，眼珠赤紅，死死地盯住他，一副想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架勢。

  了塵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喬柔。

  喬柔永遠是淡定的、冷靜的，可眼前的模樣卻好像要走火入魔了一般。

  「喬小姐，你...」

  了塵實在怕喬柔在此刻有了心魔，忍不住開口道。

  可是喬柔的聲音卻是異常的平靜。

  極致的憤怒之後她恍然想起祖師爺說過，她自己就是最好的武器。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祖師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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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隨手拿起自己的匕首，那刀尖卻不是衝著邪神，而是衝著自己。

  在了塵驚恐的眼神中，她將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鮮血順著匕首的柄流了下來。

  喬柔卻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以心頭血為墨，以指為筆，在空中畫起了祭天符。

  「今有玄清門第九十五代弟子喬柔，以自身心頭血為祭，惟願天道垂憐，擊殺邪神，還世間清明！」

  了塵看著眼前這一幕頓時無暇管面前的役鬼，他瞳孔緊縮大喊出聲，「喬小姐，別！你快點停下！」

  了塵聽說過喬柔以前的事情，溫慕雲就是用了她的祭天符才報了仇，可是溫慕雲的事情和現在的事情根本沒辦法比！

  這個邪神害了那麼多人，甚至通過上千次的觸碰生死已經碰到了神的邊緣，喬柔在這個時候用祭天符無疑是將因果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更何況，她還是用心頭血作為祭品，無論成功與否，她自身的損耗都是極為巨大的！

  他們總能想到辦法來誅殺這個邪神。實在不需要喬柔用這樣子兩敗俱傷的做法啊！|

  了塵心中悔恨難當，當初如果不是他執意要拉喬柔進入特殊部門，喬柔就不會...

  曾經他是怎麼承諾喬柔的——「只需要喬小姐來做個高級顧問」，可哪次特殊部門出事不是喬柔相救的，從翠山到如今，他們欠喬柔的實在是太多了。

  喬柔並沒有因為了塵的話有一絲猶豫，而是繼續念完了祭天的咒語。

  言出法隨。

  話音剛落，自天空上放射出一束極為耀眼的金光。

  那妖異少年原本對喬柔的行動還在嗤之以鼻——祭天這樣的本事早就已經失傳了，可眼前這個女人竟然妄圖用修道者最為寶貴的心頭血來祭天，真的是可笑極了！

  看來自己不必費心，就可以讓這群人變成自己的養料了。

  可是當那道金光照到他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後悔了。

  他雖然自詡神明，但到底不是真的正神。他修煉了百多年，換了那麼多的皮囊，又用那麼危險的方法穿越生死，好不容易才獲得了一點信仰之力，如今卻要...

  天道之下，哪裡能容得下這樣子的邪神呢！

  等金光散盡的時候，那個妖異的少年早就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而這，才是邪神的真面目。

  他受天道之力的重傷，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卻還是肆意狂笑了起來，「我這一身修為是沒有了，可是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你用了那麼多心頭血，又強行催動祭天，你還以為自己會有活路嗎！我哪怕魂飛魄散，也是有人和我一起的，我不虧啊哈哈哈哈哈哈！」

  了塵早早在喬柔結束祭天的時候就趕過去扶住了她，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喬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下去。

  他眼底發紅，幾乎是咬著牙沖那邪神說道，「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想辦法救喬小姐的！想要和喬小姐一起死，你還不配！」

  那邪神只當他是在嘴硬，並不在乎。

  可是下一秒，卻有無數的金色光點從四面八方朝喬柔飛了過去。

  那些光點慢慢地沒入了喬柔的身體，原本還虛弱無比的喬柔竟然面上慢慢有了血色。

  了塵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怔住了，「這...這是...」

  反倒是那邪神突然發狂，近乎癲狂地喊了起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明明才二十幾歲，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信仰之力。我辛苦鑽營那麼多年才能拿到一點點的信仰之力，她憑什麼！」

  他本就被天道重傷，儼然已經是命不久矣的模樣，此刻又受到這樣大的刺激，當即就斷了氣，只是那雙眼卻怎麼也不肯閉上了。

  那情形，倒是和他們剛進村的時候看到的屍體一模一樣。

  這因果循環，果真是妙不可言。

  了塵看著那些光點，感慨道，「喬小姐一向心善，幫了那麼多人，所以才會有人一心一意地信任她，也才有了這些信仰之力。是她自己救了自己。」

  待到那些信仰之力都被喬柔的身體吸收，她才悠悠醒轉過來。

  她剛想去看祁晏禮的狀況，卻另有一道金色光束打在了她身上，在場的其他人也有，只不過這光束和她比起來弱了許多。

  了塵頓時激動得不得了，「這可是功德金光！沒想到我修煉了一輩子，老了老了，竟然還可以看到傳說中的功德金光！」

  喬柔開口道，「那邪神所作所為太過可惡，簡直就是為禍人間，所以我們除了他，就連天道都願意感謝我們，只是阿晏他...」

  喬柔慌忙去看祁晏禮的身體狀況，只是在看完之後，表情卻變得有些奇怪。

  了塵生怕出了什麼事情，也幫著一起查看了起來。

  「喬小姐，祁先生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受重傷，只是昏了過去...」

  這正是喬柔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邪神的能力他們都很清楚，但是那樣的一擊在祁晏禮身上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聯想到上次祁晏禮被九通抽取命格，最後卻是九通自食惡果，難不成，阿晏的身上真的有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