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呼風喚雨

  「放火燒山？！」

  唐風與顧劍秋豁然站起，臉上滿是驚疑不定。

  兩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衝到了外面，朝著山下望去。

  漆黑的夜色之中，是密密麻麻的火把，以及蔓延而上的滔天火勢！

  「這……這群蠻子是瘋了不成！」

  顧劍秋咬著牙，臉上已出現了幾分絕望之色。

  關山，的確易守難攻。

  可也有一個致命的死穴，這是一條絕路，沒有往後退的可能！

  這群蠻子用這火攻，一下子把他們徹底逼入絕境！

  唐風的眉頭也緊緊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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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是他失算了！

  小覷了這天下的英雄。

  「將軍，現在該怎麼辦？」

  「對啊……這大火一旦燒上來，我們恐怕……」

  「將軍！砍樹吧！把前面的樹伐了，這火燒不上來！」

  各路統領都圍了上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灼。

  若不是先前有那樣的一場大勝，提振了士氣，說不定在此刻，所有的唐兵都已經徹底潰敗了。

  顧劍秋看了眼唐風，一咬牙道：「先去伐樹！別讓火勢蔓延上來！」

  「是！」

  一群統領領命退了下去。

  很快，在他們組織下，一群唐兵便散了出去，準備將山腰能夠引燃大火的東西全部除去。

  唐風盯著這一幕，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蠻族這麼大聲勢，又豈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漏洞？

  忽然……

  「那是什麼？」

  遠處一名唐兵驚呼出聲。

  唐風順勢抬起頭，下一刻，臉色驟然失去了血色，用盡力氣大吼道：「快！讓所有人都退回來！！」

  火光，在夜空中不斷放大。

  帶著呼嘯之聲落下。

  這群唐兵終究是慢了一步，無數火箭落了下來。

  「啊啊啊！！」

  一位位士兵，被火箭點燃成了火人，痛苦地慘叫。

  看著那不斷慘死的同袍，唐風的身體微微顫抖。

  身旁的顧劍秋更是雙目血紅，睚眥欲裂，「殿下！讓我們衝下去，和他們拼了吧！不能白白留在山上，被燒死啊！」

  唐風沒有回答，緊閉著雙眼，不斷在腦海思索著對策。

  而整個唐兵大營，絕望的氣氛漸漸開始蔓延。

  一位位士兵面露頹然，手上的兵器，無力地垂落到地面。

  面對蠻族大軍，他們可以血戰，可以奮不顧死！

  可面對這天災一般的熊熊大火呢？

  他們又能如何？

  顧劍秋望著唐風，咬牙懇求道：「殿下！下令吧！現在除非老天爺來一場大雨，否則……」

  不料這話一出，唐風猛地睜開眼，「你說什麼？！」

  「我、我說除非有一場大雨……」

  「對！對！就是這個！哈哈哈！有辦法了！」

  ……

  「可汗，您的計策成功了，這群唐人已經放棄抵抗了！」

  關山之下，完顏術異常激動。

  在他們的視角下，那大火如同一條火龍，吞噬而上。

  這數萬唐兵，都將在這場大火之中覆滅！

  完顏元魁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這一支唐兵，倒是給了我一些意外，但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可汗，這一戰之後，我們是否繼續南下，直入大唐京城？」

  完顏術眸中映照的火光，顯得格外凶戾，「大唐的主力，在一戰全滅，或許我們草原部落，可以吞併整個中原王朝！」

  聞言，完顏元魁心中也不由有些激動。

  入主中原，這是歷代草原雄主的野望。

  他也絲毫不例外。

  中原的富庶，充足的糧食，漂亮的女人……

  這一切都是巨大的誘惑！

  只不過……

  想著，完顏元魁搖了搖頭，失望地嘆了口氣，「這次還不是時候，我們的糧草不夠再繼續南下了。」

  「我們可以一路劫掠！」

  完顏術脫口而出。

  這也是他們以往的戰術。

  完顏元魁皺了皺眉，「一路劫掠？難道你沒有發現，我們這一路走來，所有的村莊都已經被被全部搬空了嗎？」

  「哼！這一次唐人倒是給了我一個驚喜，他們也並非全都是廢物！」

  聽到這話，完顏術無比可惜的嘆息一聲。

  完顏元魁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總會有那麼一天的……嗯？這群唐人，這是在做什麼？」

  完顏術一怔，仰頭朝著那山巔望去。

  滿山的大火，早已將關山附近染成白晝。

  兩人能夠清晰地看見，那山巔上，一座祭台被緩緩搭建起來。

  見此一幕，完顏元魁忍不住大笑，「唐人……這是要祈雨嗎？哈哈哈！真是一群愚蠢之輩啊！」

  完顏術也是咧著嘴，「按他們中原人的話說，這叫黔驢技窮吧？哈哈哈！」

  ……

  別說是山下的蠻子一陣嘲笑，就連山上的顧劍秋等人，也弄不明白此刻的唐風想要做什麼。

  只見他站在剛剛搭築的高台上，嘴裡念念有詞。

  可惜離得太遠，聽不清具體在說什麼。

  幾息過後。

  唐風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雙手緩緩向上抬起，渾厚的聲音傳入山上、山下眾人的耳中。

  「風來！」

  所有人一怔。

  原本還滿懷期待的唐兵，眼中的希望瞬間破滅。

  搞這麼大陣仗，竟然真的是在做法祈雨？鬼神之事，或許民間有許多人信，但他們在這戰場上廝殺，又豈會相信這些？

  一時間，整個唐兵大營鴉雀無聲。

  要不是唐風的威望，只怕現在都有人破口大罵了。

  「風來！！」

  唐風渾厚的聲音再一次響徹。

  只可惜這山上烈火滔天，不見絲毫起風的跡象。

  山下的蠻族大軍發出肆意的嘲笑。

  唐兵的士氣更加低落。

  「風……來！！！」

  這一次，唐風聲音忽增了幾個音調，把周圍的唐兵驚得下意識抬起頭，就當他們忍不住要開口把殿下喊下來時……

  唐風的袖袍動了！

  狂風大作！

  獵獵起舞！！

  「這、這……真的起風了？！」

  唐兵士氣跌落低估的時候，祭台下方的唐兵大吼了一聲。

  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震，紛紛站起身來，四處張望。

  與此同時。

  關山下蠻族大軍的笑聲卻是戛然而止。

  完顏術目光一沉，「可汗，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真的起風了？那唐人……不會真的有傳說中的鬼神之術吧？」

  完顏元魁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休要妖言惑眾！這不過是個巧合！」

  「更何況起風了又如何？風助火勢！他們不過死得更快！」

  然而這邊話音剛剛落地。

  那邊高台上，響亮的聲音便遙遙的傳了下來。

  「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