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魏定邦,你很狂啊

2024-09-21 19:52:42 作者: 穗滿倉

  陸滿月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回了車間。

  原本上完料是有四十分鐘歇息時間的,但是她一趟只能上五十斤,所以她歇息不了太長時間。

  魏定邦一直沒來,陸滿月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有點小小的失落。

  中午放工時間,大家說說笑笑的去食堂,陸滿月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家走。

  她走得很慢,走幾步還要停下來喘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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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像灌了鉛一樣重,平時十幾分鐘就能走到的路,硬是走了半個多小時。

  上樓更是扶著牆一步一挪的往上走。

  她一回來就把爐子揭開看了看火,發現接了新煤球後,她又鬆了口氣。

  真怕回來後煤球是熄的,那重新點火就費工夫了。

  「魏定邦,中午我想吃個麵疙瘩,你來做給我吃,好不好?」她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喊人。

  屋內沒有人應。

  陸大山倒在自己床上睡著了。

  陸滿月沒找到魏定邦,家裡也沒米沒面沒油了,她有些疑惑,明明魏定邦早上答應會去置辦一些的,怎麼啥都沒買呢。

  艱難地走到陸大山床邊,她輕輕拍了拍他。

  陸大山慢慢醒轉,打了個呵欠,迎面看到一張滿是水泡的臉,他嚇了一跳,往後一避。

  「爸爸,是我。」陸滿月道。

  「滿月,你,你這臉是咋回事?怎麼燙成了這樣?爸爸給你拿點藥搽……唉,藥呢……」陸大山心疼得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沒事,我塗過蘆薈了。爸,魏定邦呢?」陸滿月問。

  陸大山在蓆子下翻找東西的動作一頓,猶豫了一下,不想讓陸滿月擔心,便扯了個謊話:「他有事回鄉下去了。」

  魏定邦說了很快就能回來的,等他回來了自己和滿月解釋。

  家裡沒吃沒喝的,陸滿月想了想,便到王嬸家去借了一碗玉米面,做了幾個玉米粑蒸著和陸大山分了吃了。

  吃完飯後,她想進屋躺一躺。

  陸大山問她是不是在車間被人欺負了,她搖了搖頭。

  這份工作不能丟,所以她得挺住。

  她實在是太累了,躺下沒一會兒就累得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的,她翻了個身,將另一個枕頭當成魏定邦抱住了,「魏定邦……我真的好累,魏定邦……沒事的,我能行的。」

  魏定邦抱著雙臂,耷拉著大長腿,坐在審訊室里。

  對面坐著一排公安,公安後面,坐了兩個負責記錄的女同志。

  公安們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魏定邦若無其事,手上無銬,腳上無鐐,模樣還挺悠閒。

  不是公安不給他上銬子,是根本弄不過他。

  「問話就問話,我又不是被定了罪的犯人,給我上銬子合規矩麼?」魏定邦一句話便問住了人。

  一般人都怕公安,氣勢就上弱了一頭。

  這傢伙非但不怕,還有理有據的,對現行法也熟悉得不行,辯了半天,愣是把人家說得一愣一愣的。

  「有人舉報你持械行兇!」

  「沒這回事。」

  「鋼廠不少人作證,都說看到你開槍了!」

  「開啥槍?槍呢?打中誰了?打中的人呢?」

  「魏定邦,你老實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有人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魏定邦老神在在地摳了摳耳朵,「聲音大就了不起啊?審完沒,審完我走了。」

  魏定邦站起來就要走。

  「坐下!事沒交待清楚,你不能走!」

  一個人跑進了審訊室,附在領頭審訊的那人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那人立馬掏出手銬站了起來,「找到受害人了,立刻逮捕他!」

  魏定邦一愣,什麼受害人?他昨天就打死一隻鳥,哪來什麼受害人……

  槍口黑洞洞的對準了他。

  魏定邦皺眉看著公安,「受害人哪兒來的?你們確定這人是我打傷的?」

  「銬起來先!這人危險,必須先控制起來!」

  「都到這份上了還在狡辯,一定不能把他放出去,萬一再造成什麼傷亡,我們就枉披了這一身為民服務的皮!」

  魏定邦疑惑不已地坐了回去,「你們別緊張,小心搞成冤假錯案,凡事謹慎點沒壞處。」

  很快,魏定邦便知道受害人的身份了。

  鋼廠鍋爐房楊堅強的傻子弟弟楊和平。

  據說被一槍打中了胸前,趴在鋼廠廠辦區的一堵牆後被人發現的。

  鋼廠的人都說魏定邦開過槍,這人又是被槍打傷的,失血過多昏迷不醒,據楊堅強說,他弟弟腦子有點問題,總是亂跑,他一個錯眼沒看著人就跑出去了,等找著的時候就快不行了。

  有人看見他昨天就趴在廠辦區牆後面偷看,後頭就挨了一槍。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人證,受害人,全都有了。」

  「你們驗了受害人的傷口了麼,是什麼槍打的?我的槍你們看見了麼?

  人證,物證,受害人,要所有證據構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才能定我的罪,不能隨便拉個被槍打了的人就來指證我說是我打的。」魏定邦依舊不慌,表情淡淡的。

  「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去搜一下陸家,一定要找到那把槍!」

  「驗一下受害者的傷處,確定兇器和彈道。」

  「再把鋼廠的那一批證人問一遍,確保口供要對應。」

  「他狂是狂,但有些話沒說錯,辦案,講究的是證據,證據一定要是相關聯的,能閉合的。」

  公安們商量了一陣,就各自出動。

  審訊室里,只剩下魏定邦一個人。

  精鋼鐵門兩寸厚,審訊室牆壁也是加厚了的,窗戶更是用生鐵焊死了的。

  沒人能從這樣的審訊室里逃出去。

  所以也就沒了看守的必要。

  魏定邦站在窗戶裡頭,眯著眼睛看著在院子裡抽菸的兩個公安。

  兩個公安一邊抽菸一邊在聊案子。

  魏定邦又抬頭看了看天。

  已經中午了,陸滿月該回家吃午飯了,他米麵油都還沒來得及買回家。

  自己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她只怕會十分失望。

  他用力捶了一下生鐵窗欄。

  下午兩點,那些公安再次進了審訊室,將一把槍丟在魏定邦面前。

  「槍也找到了,受害人那邊也醒了,證人口供也一致,魏定邦,這下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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