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賠給你

  老闆以為他這麼說，就可以讓嬌小姐們打消了念頭。

  然而月落的注意力，卻放到了別的點上，她疑惑道，「路不好？要是照你這麼說顛簸得這麼厲害，那你這些瓷器，拉出來豈不是都碎掉了呀？」

  而且照他說生意這麼好，肯定三天兩頭就要拉出來一批，生意都做那麼大了，拿出點前來修修路不好嗎？

  路好了，運送這些瓷器也就沒那麼費力不是？

  要不然每次都要碎上一些，豈不也是無端的損失。

  她這麼想，卻是把老闆問的一噎。

  原本就是他隨口瞎編的，哪知道她會這麼鑽牛角尖 ，這一下，弄得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要換做是以前，像這樣的客人，他要是不高興就直接不理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他還哪兒敢啊！

  不忍心到嘴的鴨子飛了，他只好道，「那倒不會，我們就幹了這麼些年，自然有自己的方法不是，這位小姐，你先抓緊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好給你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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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額頭都出了小汗珠。

  然而月落卻是不停的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既然你有保護瓷器可以不被碎掉的法子，肯定也有讓人顛簸的時候儘量舒服的法子吧？」

  老闆真是頭都大了，說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去圓，他都快不知道要怎麼編下去了。

  說多了，又怕越說越錯，被這小姑娘一直揪著不放。

  要不是看她一臉真誠，確實只是好奇，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找事了。

  陶熙園拍了拍月落的肩，「行了，那地方也沒什麼好看的，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要是沒有我們就再轉轉去。」

  看老闆被月落逼得汗都出來了，她看著也不忍心。

  老闆有什麼錯呢？

  他不過就是想吹兩個牛皮多賣出幾個瓷器罷了。

  月落笑笑，放過了老闆，在店裡轉了一圈，選了兩個喜歡的茶碗買下了。

  進來一趟還問那麼多，光著手出去也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說真的，這些瓷器雖然一看就知道手藝不錯，但樣式實在老舊，她也是勉強從中選了兩個還不錯的。

  非不怪這裡生意越老越不好，大家都喜好隨著時間都再變，要是跟不上腳步，自然很快就會被淘汰了。

  從店裡出來，老闆一直熱情的朝他們揮手。

  雖然買得不多，但好歹也買了不是。

  一出來，月落就忍不住問，「師父，你說剛才那老闆的話，有幾分真假？」

  陶熙園目光一直在打量街上的小店，道，「半真半假吧。」

  從前生意好到三兩天就能賣完是真，現在還有十幾個小工是假。

  從前路不好是真，現在是不想讓她們去。

  從他擺放的這些瓷器上的灰來看，只怕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開張了。

  看著眼前這個有點略顯冷清的小鎮，她的心裡也不禁惋惜的嘆了口氣。

  月落聳聳肩，一邊倒著走一邊同陶熙園說話，「要我說，他們現在生意不好，大家就應該團結起來想想是怎麼回事，抓緊改正，不然就這樣下去，遲早關門。」

  她話才剛說完，正好路過一家店門口，一小伙兒抱著一摞瓷碗走出來。

  「小心！」

  陶熙園發現立馬伸手了去拉月落，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兩人猝不及防的，就撞在了一起。

  「咣啷——」

  瓷碗一下被撞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月落踉蹌了幾步才站穩，看著一地的碎瓷片，小臉也滿是歉疚。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這裡多少錢，我賠給你！」

  她著急忙慌就是掏錢，然而小伙兒卻忿忿道，「錢錢錢，就知道錢！你說得倒是輕巧，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廢了多少心思做出來的！被你撞碎了，一句賠錢就完了嗎！」

  他氣得臉色都漲紅了，彎腰去撿那些碎瓷片，眼裡都是心疼。

  月落一下拿著錢袋，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慌張的看向陶熙園。

  陶熙園走上前，一起幫忙撿瓷片，同時道，「這位公子，我們確實不是故意的，她也是一時著急，你別生氣。」

  小伙兒沒有回話，只埋頭撿著自己的碎片。

  這時店裡的人聞聲也走了出來，是個上了年紀的老者。

  他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又看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姑娘，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朝店裡的夥計招招手，「去拿掃帚來。」

  說完又對陶熙園和小伙兒道，「沐兒，你們都別撿了，仔細劃到手。」

  小伙子卻固執的蹲在地上，不肯起來。

  周圍 ，有不少看戲的人開始小聲指點起來。

  「譚家這傻小子，又犯病了。」

  「可不是麼，瞧把人家姑娘嚇得，這要是我，碰上這麼個漂亮的姑娘，高興都來來不及呢，別說沖人家發火了。」

  「人家可是一心一意只想燒瓷的人，你能跟人家比麼？人家拿瓷當老婆，你行嗎？」

  他們的話，多少帶著嬉笑嘲諷之意。

  陶熙園聽在耳里，有些不舒服。

  但不清楚事情，也不合適開口。

  倒是小伙，充耳不聞一般，只關心著他的瓷片。

  夥計把掃帚拿來的時候，最後一塊兒碎瓷片已經被陶熙園撿了起來。

  好在碎片都是比較大塊兒的，撿起來也不是很費勁。

  小伙看地上的都撿完了，理也沒理陶熙園，就抱著碎瓷片回了店裡。

  老者正準備說他兩句，但話到嘴邊，最後只是嘆了口氣。

  夥計接過陶熙園手裡的瓷片，陶熙園拍拍手上的灰，對老者道，「這位老闆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您看看該賠多少錢？」

  老者看了看周圍圍過來看熱鬧的人，道，「進來說吧。」

  「好。」陶熙園抬步走上台階，朝店裡走去。

  月落緊跟其後，眼裡還帶著慌張。

  她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低著頭跟著她的身後。

  一進去，陶熙園便四下掃了一眼店內。

  與方才他們去的那家不同，這一家不僅陳列整齊，每一件瓷器都打掃得乾乾淨淨，上面不見一點灰。

  一眼看過去，就讓人十分賞心悅目。

  雖然店面不大，但足以看出店主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