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想再留會兒

  話還沒聽上兩句，那老先生就往外趕人。

  「都出去都出去，都擠在這裡幹什麼？我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鄒軍醫便連忙去趕人。

  章舒華也下意識往後退。

  

  常淮過來將她引到外面，「夫人，您先去休息吧，我們來守著督軍就好。」

  章舒華曉得，她這個時候待在那裡也沒有用。

  她只能點頭應聲。

  才出了，馮漸銘便也趕了過來。

  章舒華跟他在門口正好撞見。

  她微有遲疑，然後側到一邊，低了頭，「老督軍。」

  馮漸銘腳步本就不快，顯然是聽到了章舒華的話。

  他頓了頓腳步，不冷不淡生硬嗯了一聲。

  倒是小陳，跟在馮漸銘身後主動喊了她一聲夫人。

  章舒華和常淮對視了一眼，都表示有些吃驚。

  常淮將她送到病房便關門出去了。

  章舒華坐在床邊，聽著隔壁進進出出的腳步聲，心頭揪得更加緊了。

  她睡不著。

  她靠在床頭，耳朵一直聽著隔壁的動靜。

  日頭已經起了，很快便照進了房間，落到章舒華的身上。

  暖意漸漸將她包圍，她聽著隔壁的動靜，迷迷糊糊歪在了床頭。

  許是心中有記掛，她一直愛做夢。

  夢裡都是馮靳洲，一會兒是他吐血的樣子，一會兒又是他昏睡不醒的樣子，更有他心口疼到滴血時的樣子。

  章舒華猛然間驚醒，半夢半醒間，急促呼吸。

  日頭已經升到了中間，中午光景了。

  章舒華開門出去，繞到馮靳洲病房的時候只看到常淮和梁承在裡頭。

  「夫人，您醒了？」常淮先一步開口，見章舒華走過去，便主動告知，「李老先生已經給督軍換過藥了。」

  章舒華繞到病床邊，梁承便退後低頭喊她夫人。

  章舒華見馮靳洲還睡著，便問：「那老先生怎麼說？」

  常淮回道：「確為中了毒，毒性蔓延至深，得慢慢來。」

  章舒華聽了這話，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是有辦法醫治了。

  章舒華長長呼了一口氣。

  「督軍醫治沒有醒過嗎？」

  「之前換藥的時候醒過。」

  換藥要剜掉爛肉，馮靳洲被疼醒過一會兒。

  常淮湊過來一些，小聲和章舒華說道：「夫人，督軍讓您回去休息，要不我陪您回去吧。」

  怕不是馮靳洲剛才醒來時沒有看到她。

  章舒華道：「我想再留會兒，等他好些了再走，我有些擔心。」

  章舒華實話實說。

  常淮也沒有勉強，將心比心，章舒華自然擔心馮靳洲。

  半下午的時候馮靳洲醒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藥起效了還是如何，他疼得滿頭都是汗。

  鄒軍醫匆匆忙忙帶著李老先生過來。

  章舒華識相退到了一旁。

  鄒軍醫也急，「老先生，您快給個准信，行還是不行，督軍這樣疼，我打算給他打止疼針，會不會與您的藥藥效有衝突？」

  李老先生擺手，「打，別讓他掙扎，一會兒出了汗，浸濕了更疼。」

  李老先生一身粗布長褂，鬍子發白，個子不算高，眉頭緊皺的模樣自成一副高深。

  「這毒確實棘手……」李老先生捏著鬍鬚感嘆著。

  聽到他這麼說，章舒華的心頭又好像被揪緊了。

  她也不多話，只看著馮靳洲。

  雖然馮靳洲手底下的人都客氣喊她夫人，可她到底還沒有跟馮靳洲真的成婚。

  她曉得自己立場到底不足。

  鄒軍醫命人打了止痛針，馮靳洲才又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半昏半醒之間，好似在尋找什麼，看到章舒華，他竟還有心思跟她招手。

  章舒華原是不想上去干擾鄒軍醫和李老先生，看到馮靳洲喊她，她一下子便快步到了他的身旁，伸手握緊了他的手掌。

  馮靳洲的掌心裡都是汗，沒有一點熱度。

  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拉住章舒華的手掌直將她往自己身前拉過去。

  章舒華沒想到他那麼大的力氣，險些摔倒在他身上。

  她怕死自己萬一撞到他的傷口，手掌緊緊抓著病床的床沿。

  「靳洲……」她有些慌，不知道馮靳洲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