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一般般

  許是她的腳步聲讓陳嫂幾人聽到了，她一停下，她們便抬頭朝她看來。

  陳嫂一看到她眸子立時一亮，她放下手中的布料朝樓梯口走近，「呀！章小姐，這衣服可真配您！您穿著實在是好看得很。」

  一旁有位拿著尺子的夫人也看著她，微微笑道：「確實好看，這顏色挑人，小姐您穿上，倒是給我這衣服添了彩。」

  章舒華不認得她，不敢貿然下樓。

  見她站在原地，陳嫂便說道：「章小姐，這位是蔣師傅，是裁縫店的老闆娘，今日過來給您量尺寸的，您一定餓了吧？我給您煮了清淡的粥，還熱著呢。」

  給她量尺寸的裁縫店老闆娘？

  

  章舒華踏步下去，還搞不清楚狀況。

  她還沒梳頭髮，昨晚的髮飾也都不知道掉哪裡去了，她沒在浴室里找到。

  蔣師傅笑容溫和，上下打量章舒華，一邊和陳嫂說道：「那要不讓章小姐自己挑料子吧？正好她起了，挑她自己稱心的。」

  蔣老闆拿了不少布料顏色過來。

  章舒華不太想挑，她跟蔣師傅簡單打了招呼後到餐桌邊喝粥去了。

  她很餓，胃裡酸得厲害。

  陳嫂幫她安排好吃食後又去蔣師傅那邊看布料顏色，她說：「也好，我們章小姐皮膚白，穿什麼都好看的。」

  蔣師傅道：「確實是，不挑衣服。」

  章舒華一邊往嘴裡塞粥一邊出神，怎麼突然就要給她做衣服了？

  她左右看了好幾眼都沒看到馮靳洲的身影。

  他不知道去哪裡了。

  她慢慢吞吞把粥喝完，陳嫂問她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搖頭，「沒事，陳嫂，不用擔心，我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不然我們少爺也得擔心，他平日裡事情多，我把您照顧好，他也好少分些心。」

  章舒華：「……」

  她無話可接。

  她一直猜，是不是因為馮靳洲帶她回了這個公館，陳嫂對她的身份有些誤解呢？

  所以才對她這麼好？

  吃過後章舒華被陳嫂帶到客廳挑布料。

  她興致缺缺，卻也沒有表現出抗拒，認真看了幾眼後挑了塊黑色的布料。

  陳嫂和蔣師傅都一愣，對看一眼後都覺得這個顏色不太配她。

  蔣師傅說道：「章小姐，其實您可以多選幾個顏色，款式也可以多選幾樣，到時候我們做好了給您拿過來您都可以試試，但您長得好看，皮膚又白，其實不挑色。」

  陳嫂便也讓章舒華多選一些，她甚至說是馮靳洲交代的。

  章舒華沒理，她不願多選。

  選了也沒用，又沒機會穿。

  她堅持著自己內心的想法，沒有聽陳嫂他們的話。

  蔣師傅便也放棄，拿了尺子跟她量尺寸。

  她臉上微微飽滿，身子實在是瘦，但瘦的也勻稱，該凸的地方倒也有著幾兩肉。

  蔣師傅是江城有名的裁縫師傅，不少世家小姐都找她做衣服，她量過許多人的尺寸，卻還是嘆章舒華的身材比例好。

  章舒華情緒不高，她醒來後滿腦子都是昨夜馮靳洲對她的警告，她心裡悶得厲害。

  對於蔣師傅的誇讚她只能報以微笑做回。

  正量著，外頭突然有汽車聲音傳來。

  車子在屋外頭停下，關門聲有些響，章舒華將視線落到大門口，果然看到馮靳洲推門進來。

  大年初一，他穿了一身戎裝，從外頭風塵僕僕回來。

  肩頭還落了些許的雪珠子，他一邊伸手用手背拍去，一邊抬了頭，目光里看到章舒華的身形，一時竟頓了步子。

  他在門口處停下，視線與章舒華對望，眸光里是她一反常態的裝扮。

  橘粉的顏色襯在她身上，好似他今早看到的那朝陽。

  想要跳將而出，卻又實打實的抓不住。

  章舒華卻是緊張起來。

  他的沉默，他的面無表情都讓她心頭緊張。

  她放在身前的雙手微微握成了拳。

  蔣師傅給馮靳洲行禮，「馮少帥。」

  馮靳洲微點頭。

  陳嫂在旁邊笑著說道：「少爺，這顏色確實配章小姐，穿上就更漂亮了，您說是不是？」

  陳嫂這麼一問，章舒華便又去偷偷看馮靳洲。

  馮靳洲一身戎裝，周正又疏離，冷漠又不近人情的，想來應該是說不出什麼好話的。

  可是章舒華卻還是滿眼期待看著他。

  馮靳洲至門口走過來，腳上的軍靴沾了雪，一路踩過來都化了水。

  他一早便出門忙去了？

  章舒華咬著牙，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

  馮靳洲低頭看她，走到她面前時，伸手攏了攏她耳邊散著的碎發，眸光也不知何時就放柔了些許。

  可他果然嘴裡不饒人，「一般般，等下去換了。」

  他這話一出，一直打圓場的陳嫂也不知如何接話了。

  蔣師傅自動屏蔽，裝聾繼續幫章舒華量著尺寸。

  章舒華突然就不想量了，不想做什麼衣服了。

  馮靳洲收回手，問蔣師傅，「帶其他衣服了嗎？」

  蔣師傅忙回道：「帶了帶了，少帥您要選一選嗎？」

  馮靳洲淡淡道：「不用，都留下。」

  蔣師傅笑著說好。

  章舒華聽不懂馮靳洲的意思。

  馮靳洲這邊背了手，看著她，說：「去把衣服換了，穿褲裝，等下我帶你出去。」

  出去？

  他一臉認真，讓章舒華心裡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