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雪中血

  當第一朵雪花降落在南州城的是時候，大楚的難民開始出現在瀾州域境內了。他們就像一批飢餓的野獸，突然出現在了水草豐美的草原。

  「姑奶奶，南州城裡開始戒嚴了。城門口的軍隊多了起來，在城外搭了幾個棚子給難民。」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有人鬧事嗎？」

  「有幾個，不過都被……」

  干將沒有說完，但是也屋內眾人也明白了什麼意思。只有蘇蔓菁，眼神中還帶著一絲疑惑。那些人不也是戰爭的受害者嗎，為什麼要那麼殘忍的對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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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紫菀看出了她的疑惑，卻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雖然這一年來蘇蔓菁經歷的非常多，但也還是一個小孩子。這些東西，還不是非常明白。

  「大小姐，人不是非黑即白的。這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好人和壞人，就像那些難民。他們看上去是很可憐，但是他們來了這裡也少不了打家劫舍。若不是有軍隊，恐怕那些人恐怕早就進城搶劫了。甚至，還不如流寇。」

  蘇管家最年長，這些事情也經歷過一次。見自己大小姐這般不解，便直接開口解釋。這件事情就算是換了他去做，恐怕也不會好多少。那些窮凶極惡之人，又與匪徒何異？

  「那麼我們大齊好生安置他們不就行了嗎？」

  「蔓菁，人都是有貪念的。你知道給了他們住處和食物以後，他們還會想要什麼嗎？」

  「要什麼？」

  「要更多的糧食和錢，卻什麼都不想做。甚至覺得，這是他們應該得到的補償。自己國家內亂，又與旁人有什麼關係。」

  「就像是飢餓了太久的狼群，會將草原上所有的羊群都殺戮乾淨……」

  花廳里的每一個人都面色凝重，仿佛他們在談論的不是難民而是一群惡貫滿盈的賊寇。

  蘇蔓菁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她還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討厭那些難民。可是既然他們都這麼做，那麼應該是對的吧。

  接下來的日子裡，蘇家的長工也開始跟著每天練武了。牧場和軒園那邊，都加派了不少的人手。最重要的，還是農莊那裡。農莊的產出不僅是他們最重要的經濟來源，也是日常所需的來源。

  看著蘇家忙碌的景象，蘇蔓菁不免有些鬱悶了。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會是個頭啊。她還是懷念，和家裡人一起的日子。每天去江氏家學念書，回來和跟著青冥學習鞭術。不上課的時候，和岑家姐妹們一起玩耍。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城門難民事件過後的，南州城的難民安分了一些。但是沒有吃喝，天氣又冷。這樣的日子，他們也實在是受不了了。不斷向著城內沖，卻也不斷的被殺。血液侵染了雪花，沒有一絲的溫度。

  很快的，大楚的難民中出了一個姓路的頭領。他提議所有去周邊的村莊搶劫糧食和房屋，就是軍隊也管不過來。

  「路頭領，那我們去哪個莊子呢？」

  「我都打聽好了，咱們要干就干一票大的。我聽聞這郊外住著一個郡主，她那裡肯定有不少的糧食。不如我們就過去，搶他們的。」

  「既然是郡主，肯定有護衛隊啊。」

  「就是啊，那還不如去一些小村子呢。」

  「你們懂什麼，小村子能有多少糧食。直接搶了郡主的，這一個冬天就不用愁了。」

  很快的，搶劫郡主的行動在難民中流傳開來。幾乎所有的難民都要加入。不過大楚的人都是這樣，幾乎每一家的祖上都有當過土匪的。打家劫舍在他們看來，幾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這個姓路的楚人在一天之後，便在夜裡帶著人直接奔向了蘇家別院。就像是一頭餓虎，撲向了路過的行人。可惜這個行人，是一個獵人！

  當天晚上的蘇家莊，是燈火通明的。就像是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陷阱，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路頭領，怎麼有些不對啊。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是燈火通明的啊？」

  上百人趕到蘇家別院附近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這個時辰還掛著燈籠，顯得十分詭異。而且這燈籠，未免也太多了些。

  「有詐？」

  就在他們不知道該繼續還是離開的時候，一隻箭矢電射而至。血色的箭翎沒入路頭領的胸口，瞬間奪走了呼吸。還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數十隻箭矢又電射而來。眾人前進的步伐頓時停了下來，驚慌的看著明亮和黑暗交錯的蘇家莊。

  「要不然，我們還是跑吧？」

  「說不定，這是嚇唬我們呢？」

  「……」

  難民內部很快吵了起來，有的人認為蘇家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他們這麼多人。放箭只是為了嚇唬他們，不然早就有人出現了。另一部分人認為，前面還有陷阱在等著他們，不願意繼續往前。爭吵無果之後，直接跑路了。

  很快的，蘇家莊這邊就剩下了不到一百的難民。他們見蘇家別院附近有不少的屋舍，便打算直接從這些屋舍開始搶起。剛剛踹開一扇門，一個人影便沖了出來。數道寒光閃過，便有幾人斃命。

  此人正是干將，在遊走見奪取別人性命。

  「我蘇家，也是你們這群螻蟻膽敢惦記的？」

  蘇紫菀從暗處走了出來，今晚的情況早就被言旗派人打聽清楚了。這個陷阱，就是給這些人特地設下的。

  「一個不留！」

  眾人從暗處沖了出來，皆是帶著兵器。將這些土匪一般的難民包圍住，無情絞殺。蘇紫菀一身勁裝，青凰寶劍在手。彈指間，便取了兩人性命。她的眼神中帶著狠辣，令所有人都膽寒。

  雖然那些「流寇」有接近百人，但是蘇家的下人加長工的人數也是不少的。有長工的拿著鐮刀，也跟在後面沖了上來。

  半炷香的時間後，便已屍橫遍野。幾人圍了過來，想知道怎麼處理這些屍體。

  「挖一個大坑，統統燒了。那些流寇不是覺得天氣冷嗎，給他們取取暖！」

  「是！」

  眾人腹誹，這姑奶奶下手也太狠了吧。但轉念一想，那些人若是衝進了自己的家中。那後果，恐怕不堪設想啊。

  這一夜，蘇家眾人都沒有睡。有的在幹活，有的則是睡不著。經此一事，青凰郡主的威名恐怕很快就要傳遍整個大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