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
2024-09-21 15:03:28
作者: 邪雪寒嫣
可是雲珈與林簡的各自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實行,那邊就傳來了關於秦業的噩耗。
雲珈也是始料未及,她趕到的時候就看到秦業已經坐在了三樓樓頂的邊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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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您下來,您下來啊!」
秦著站在樓下仰望著秦業,一聲接一聲的呼喚著,卻得不到他的回應,最後只得跪了下來。
「兒子給您跪下了,父親請您下來啊!」
秦著的聲音都已經撕心裂肺了,可是在看秦業,卻無動於衷。
只見他把自己手中的哨子猛然吹響,這個時候引得很多人前來圍觀,秦業卻一邊吹著一邊流淚,一邊竟然還笑了起來。
下面的人圍得越來越多,都指指點點,眾說紛紜。
公館現在簡直成了戲台子一般,人是越聚越多,最後圍得水泄不通。
有不少的記者也聞風而動,已經到達了公館之外。
雲珈只覺得特別丟臉,吩咐家裡的傭人去把秦業給弄下來,可是傭人說樓頂的的鐵門被反鎖了,鑰匙也不見了。
「那就拆了鐵門啊!都杵在這裡幹什麼啊!快去!」
雲珈面目猙獰的吼著辦事不利的傭人們。
只是現在局勢已經控制不住了,值得報給了巡捕房,何豪帶著一干人等趕到的也是特別及時。
就在這時,秦業手裡的那一疊白紙就被他揚了出去,紙頁隨著風在空中飄飛,這竟然有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雲珈突然就慌了,秦業扔出來的紙張上是寫了字的……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些從天而降的紙張,就這麼飄落在眼前,還不等她撿起來詳細的看內容,就有旁人已經將上面的內容念了出來。
「吾乃秦著之父,雲珈押我為人質,逼迫秦著低價出賣工廠!秦著非漢奸!秦著非漢奸!」
這些話語簡直是給人群中投了一枚炸彈一般,頓時就爆炸開來。
秦著看了這些言辭也是震驚不已,他父親這是什麼時候寫了這麼多的傳單,又是如何躲避過家中的監視,以年邁的病體爬上了三樓的露台。
「我兒冤枉啊!我兒冤枉!」
秦業手中的傳單全部扔了出去。
他仰天長嘯了這最後一句,便伸長了脖子直直的從三樓栽了下來。
這完全是自殺的跳樓……
「父親!」
秦著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麼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頭顱著地,頸骨折斷,動脈爆裂出血……
猩紅色的血液就這麼在地面上鋪張開來,青石板的灰塵和著濃重的血液,一股腥氣撲面而來。
「不要……父親……不要!不要!」
林簡聞訊趕來的時候只是遠遠的看到哭的呼天搶地的秦著。
她的印象里,他從未如此的瘋狂與失態,他形容枯槁,看著就是久病纏身的樣子。
雲珈讓傭人們把秦著連拖帶拽的拉回房裡去,他拼死掙命的絕望和痛心就像是被緊緊的纏在蛛網上的飛蟲,渺小而脆弱。
唯有那雙眼睛還讓人覺得他是有精神的。
林簡看到秦著的時候,秦著自然也是看到了林簡。
隔著人群,他們就這樣對望了一眼。
終究秦著體弱,沒有掙脫束縛,就這麼被拉了進去。
林簡眼角酸疼,他整個人有些失去重心的感覺,腳步踉蹌,再回神的時候眼前人影模糊。
她要不是被華軒一把扶住,恐怕會當場癱坐在地上。
知道他被雲珈斜坡,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的地步。
那個人是秦著嗎?
她不敢想像。
可是他就是秦著!
還是那雙臥蠶眼,還是那寬闊的眉宇,英俊的五官,他看自己的眼神還是那樣的憐惜。
「林簡,別哭,走。」
方瓊也跟華軒一起扶住了馬上就要暈厥的林簡。
林簡至此就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秦著變成這個樣子,她始料未及。
「媽媽……」
方霽睡著了,可是攥著被子的小手還沒有放鬆,夢中囈語。
林簡就這麼呆愣愣的看著小方霽,這么小就沒有了父母,也許過些時日記憶會隨著年紀的增長,歲月的消磨而減淡,她會忘了方威和夏琬,可是秦著是個大人,他親眼看著父親就這麼為了維護他的名譽而自殺,那種心痛,可想而知。
房間裡雖然都是人,可是竟然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大家都很是沉默,對於今天的事情,每個人的心裡都是七上八下的,那種難以言喻的痛苦,讓所有的人都成了啞巴。
說什麼都不合適。
到是後來管齊說了一句話把所有人的心聲都吐露了出來。
「秦老爺子沒有了,只救小秦爺,這樣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話說的不近人情,可倒是絕對的事實。
「需要讓雲珈與日本人決裂!」
林簡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如炬,她忘不掉那個時候秦著看她的眼神。
「我有個主意,捏造一封假的信件,就說雲珈與我二姐那邊有聯繫。日本人本來就對雲珈不怎麼放心,要是讓他們知道雲珈有了二心,自然就不會再做她的靠山了。」
沈彥的這個計策既簡單又可行,眾人商量之後當場就同意了下來。
「華少爺,你把工廠的工人們都照顧好,不要讓大家跟日本人起衝突,要不然咱們會吃虧的。」
林簡又給華軒交代。
「這個你放心。」
華軒只覺得林簡回來主持大局的風格與秦著頗有些相似,這兩個人到底還是一體的。
「小瓊,你什麼都不用管,照顧好小雪就行了。也要養好自己的身體,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方瓊點了點頭,最後這句話是秦著常說的。
安傑負責看好許臻,管齊則就是負責林簡的安全。
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安排妥當,現在只等著營救秦著了。
雲珈真是沒有料到秦業會有這樣的一招,現在她的名聲全都毀了個乾淨,哪怕現在就她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都能感覺到後脊背被人指指戳戳著。
家中只要是有人湊得近些,她都會警覺得如同一隻受驚的野貓,眼神中全部都是敵意。
秦著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有一整天了,眼看著已經到了下半夜,雲珈有點著急了。
「姑爺說想要那個……藥品了。」
傭人一個個戰戰兢兢的,說個話都打顫。
「給他,都給他,要多少都行。」
雲珈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慌亂什麼,其實是害怕秦著也會像他的父親一樣選擇死亡。
現在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要挾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