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2024-09-21 14:58:07
作者: 邪雪寒嫣
她已無父兄,學著打領帶能用得上的人也就是他了。
「我……就是不會,你需要嗎?」林簡回答的生硬,反問的木訥。
秦著真是被她氣著了,哭笑不得,於是轉過身來拉了她一把,「來試試。」
林簡想著那個時候看夏琬給方威系領帶的事情,後來夏琬真的每一次都會幫方威系領帶了。
她的手指在領帶上來來回回的繞著,卻怎麼都不知道該怎麼把它們板板正正的結成一個活結。
終於敗下陣來。
一臉無奈的看著秦著,笑的特別勉強。
「學不會了。」林簡抱歉。
他把她的手握住,手指還要勾住領帶,一根手指與一根手指在領帶的纏繞中,交叉或者代替,林簡一瞬不瞬的就只把目光盯在手指與領帶的交錯中,布料交疊,手指絞揉,她那種專注看的秦著心猿意馬。
他實在是欣賞她的這種專心致志。
林簡的手指微涼,與秦著的溫熱的指尖相觸,不經意間漣漪蕩漾,就像是波光粼粼的一汪秋水。
她漸漸的看到領帶已經在自己的眼前成了形狀,這才露出了笑容。
抬頭撞上秦著看她的眼神,錯愕,驚異,她就算是再怎麼遲鈍,也能看得出來他眼裡倒影的全都是她。
現在兩個人形成了一個窄小的空間,不過就是一個上臂的距離,圈成了親昵的範圍。
林簡的心跳忽然就亂了,她屏住呼吸,把眼睛瞥向別處,竟然一動也不敢動。
「會了嗎?」秦著將嘴唇附在她的耳邊,故意聲音壓低,沙啞的聲音帶出烘熱的氣息,一下就將她耳根處的敏感給牽動了起來。
從耳根到脖頸,她就像是起疹子似的,泛起紅印,緊張的咽口水都是緩慢而艱難的。
她不知道這會兒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一字領的位置恰當好處有兩個弧度,遮掩在了珍珠項鍊吊墜的位置。
他不是壞人,亦不是君子,恰當好處而已。
「會了。」林簡不是對手,這會兒被拿捏的一步都動不了了,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
秦著的手還握著她的,十指交疊,並沒有太大的力氣。
其實這比上次他教她跳舞的時候,算是安全的,只是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這般的敏銳。
秦著另一隻手將她綁在腦後的絲帶給扯掉,垂下來的青絲披滿了肩頭,秦著的手指順勢撩住一縷繞在指尖,「還是散下來好看。」
林簡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生生逼著自己往後退了一步,「我知道了。」
她又逃了。
秦著的掌中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現在空空如也,可是他知道,她對自己有感應,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會輸,不會被忽略。
這不僅僅是救命之恩,只是單純好感。
至於今後,秦著一笑明了,他自然也不會就此放過她。
「我不會跳舞可怎麼辦啊?」林簡看著夏琬和方瓊兩個人的盛裝打扮,又聽到她們討論著晚上酒會之後還有舞場,她這才覺得自己欠缺了太多的社交常識和能力。
「來不及了。」夏琬和方瓊異口同聲,這兩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平時叫她一起參加一些活動,她推三阻四,現在知道後悔了。
林簡苦了一張臉,跟牙疼似的。
「放心,有秦著在,誰敢動他的女伴兒。」方威覺得林簡被欺負的可憐。
「可是……」
「可是秦著也得跳舞啊,他總不能拋下自己的女伴跟別人跳舞吧?」方瓊這話就直接把最嚴峻的問題拋了出來。
林簡可憐巴巴的眼神,與方威,夏琬面面相覷。
「那我也不跳就是了。」秦著收拾妥當,從房間裡出來。
她沉默,是自覺理虧的表現,自己這回是又拖了他的後腿。
「走吧,時間不早了。」秦著將手臂彎好,微笑看她。
林簡伸手挽住,這么正式,她還是頭一回。
「就我孤家寡人。」方瓊嘟嘴。
夏琬鬆了方威,拉住方瓊的胳膊,「讓他自己去孤家寡人,我陪你。」笑的很是開心。
方威看著自己的臂彎空落,扁住了嘴巴,「你對未來的小姑子也照顧的太過頭了。」
「貧嘴。」夏琬臉上真的掛不住了。
「我也跟你們一起。」林簡鬆了秦著,也圈住了方瓊的胳膊。
秦著哭笑不得,虛指著方瓊說道:「明目張胆的跟我搶人,方瓊你是第一個。」
林簡臉紅,方瓊似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故作吃驚的問道:「你已經他的人了?這麼快!什麼時候的事?」
「別胡說!」林簡顯然又入了方瓊的圈套。
秦著洋洋得意的轉身,進了汽車裡,他的不解釋,簡直等同於默認了關係。
方威不得不佩服秦著,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那個時候在英國說的話,現在又應驗了。
兩個人的關係似乎真的突飛猛進,沈彥天天看在身邊,也沒有取得絲毫進步。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方威不得不承認俗話誠不欺我。
「雲珈的事情,你有沒有給林簡說過?」方威提醒秦著。
「沒有。」秦著語氣不好。
外面有燈光掃過,他看到秦著的臉色很難看。
方威皺眉,沒有提前報備,就這樣讓林簡直面雲珈,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雲珈……
那天他隨手翻閱雜誌的時候就察覺到她來了美國,只是沒有想到窮追猛打到了安德魯的晚宴上。
秦著不是不想給林簡說,他只是不知道從何處說起。
雲珈,是曾經與他定過娃娃親的人。
也曾經與他在北平城有過一段時光,那段時光不過兩年而已,是在救夏琬之前。
秦著母親還未過世之前,雲家與他的母親走動甚多,這個娃娃親也就是那個時候結下的。說白的了是大人之間一個玩笑而已,可是後來人長大了,這段關係就些彆扭。
不懂情愛的時候,定下緣分,懂得情愛之後,緣分成了玩笑。
那兩年的時光,就是從北平城到上海灘的過渡。
只是因為家中父親的調任,雲珈隨全家先一步到了上海,三個月而已,她就已經了上海灘的傳奇。
秦著到上海灘的時候都已經高攀不上。
可是在雲珈的心裡,她對秦著依舊是當年的心結。
這個少年在她的心裡根深蒂固,她還守著當年的一句玩笑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