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你那有什麼可翻的

  老夫人臉色十分不好看，靠在床頭，沉聲道：「他當真那麼說？」

  劉嬤嬤點了點頭，「老夫人莫生氣，三少爺可能是被嚇到了，她年少不知女人味兒，頭一回遇見這事兒難免不知所措。」

  外面傳來婢女的尖叫聲，劉嬤嬤當即就出去查看，老夫人找的那名歌姬躺在雨天裡，幾個婢女嚇得瑟瑟發抖。

  劉嬤嬤吩咐她們把人抬進屋去收拾，婢女將天一的話轉告給劉嬤嬤，劉嬤嬤都不敢轉給老夫人聽，說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地。

  老夫人還是生氣了。

  「哼，年少？都敢說給我這兒扔屍體了，還年少，真是越發沒規矩了！」老夫人氣得不輕。

  「老夫人息怒。」劉嬤嬤心裡埋怨花水笙，不就是一個女人，何至於這麼大動干戈。

  現在兩人的關係怕是更僵了，花水笙才派人送了點心，老夫人心情好些，如今這麼一鬧，一夜回到解放前。

  「我乏了，你下去吧！」老夫人躺下，背對著劉嬤嬤。

  劉嬤嬤吹了燈，去了外間歇息。

  

  畫蝶和天一回花苑，花水笙和花蝶正在換被單被套，屋內也點了香。

  畫蝶上前替換花水笙，讓花水笙去歇著。

  「你怎麼才回來？」送個點心送那麼久，花水笙在花將軍那兒坐了一會兒都回來了，畫蝶才回來。

  畫蝶回首，一言難盡地看了眼花水笙，「老夫人留屬下說了會話兒，勸屬下爬您的床，若成功她給屬下做主，讓屬下做將軍府的女主人。」

  「老夫人想幹嘛，先是送女人，又策反你，老夫人的招兒可真高啊！」花蝶被氣笑了。

  花水笙沉眸不語。

  老夫人打的一手好算盤，對她的人威逼利誘，畫蝶如果不是她的心腹，如果她是個男人，老夫人說不定就成功了。

  「那個女人什麼來頭？」畫蝶問道。

  花蝶回道：「不知道哪家藏在花樓的一名歌姬，老夫人心急，讓歹人鑽了空子。」

  「丟什麼東西了嗎？」畫蝶蹙眉。

  「沒有，不過書房和臥房被動過。」

  花水笙的書房臥房都有人動過的痕跡，花水笙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所以才下了狠手。

  「放長線釣大魚？」畫蝶看向花水笙。

  這種人如果不死，簡單地毒啞了那不是花水笙的作風，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的可能。

  老夫人也是瘋了，什麼人都敢往公子這兒塞，幸好公子火眼金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花水笙手撐著腦袋，風輕雲淡地道：「過會兒找人盯著，本公子倒要看看誰的手那麼長！」

  「順便把今夜的事給本公子傳出去，想做本公子的女人得看自個兒命夠不夠長。」無論前世或者今生，她對感情都很專一，認定一個人，就不會去沾花惹草。

  花誠說她小時候喜歡調戲小姑娘，那不能怪她，古代生產美人兒，而且她長大了就沒再調戲過姑娘，就算在美也不敢去搭訕，萬一被纏上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其實，花水笙就是怕麻煩。

  「公子，您的名聲夠差了，再加一條您還要不要混了？」畫蝶覺得不妥。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恢復女兒身，心狠手辣都不能成為花水笙的標籤。

  「怕什麼，虱子多了不嫌癢。」花水笙是無所謂。

  「......」

  花蝶打了個寒戰，嫌棄地道：「您能換個比喻嗎？也不嫌噁心？」

  「動作麻溜的，本公子要就寢！」花水笙催促道。

  「遵命！」花蝶俏皮的立正，然後繼續鋪床。

  花水笙輕笑。

  花水笙跟花蝶四人相處多年，是主僕亦是家人，他們都拎得清，公私分明。

  不像別的主僕，對她好久了，就不知道自個兒姓甚名誰，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仆。

  花水笙推開了窗戶，屋外小雨綿綿，春風蕭蕭。

  一夜多人難眠。

  雨半夜停了，晨間起了霧。

  老夫人剛起床，劉嬤嬤在她身邊道：「老夫人，昨個兒三少爺送回來的那名歌姬啞了。」

  「怎麼會啞了？」老夫人殘留的睡意全無，震驚地看著劉嬤嬤。

  「那名歌姬寫字說三少爺做的，如今在西廂房鬧騰的歡。」劉嬤嬤一早起來得到這個消息，頭昏腦漲的，三少爺做的太過了。

  老夫人聞言，臉色一白，「這個混帳東西她想幹什麼？」

  「可有治？」那女子是她叫來的，本是花樓賣藝的歌姬，如今嗓子毀了，花水笙也不要，下半輩子拿什麼過活。

  劉嬤嬤搖搖頭，「我叫了大夫，大夫說無治。」

  老夫人眼有些花，劉嬤嬤安撫道：「老夫人莫要自責，這是她自個兒的選擇。」

  想當主子，可沒那個本事，那就怪不得別人。

  她們給了個機會，抓不住啊。

  「你去處理一下，拿點銀子安撫安撫，把人送出府，這事兒不許傳出去。」老夫人揉了揉太陽穴，她上輩子是不是造了孽，遇到這麼個小祖宗。

  老夫人終究干不過花水笙，今天一早，花水笙的人就去散播這件事，一中午的時間就傳得沸沸揚揚的。

  花水笙的人就是開了個頭，其中還有人在推波助瀾。

  晚間，老夫人往花水笙房裡塞歌姬，花水笙毀了人家吃飯的傢伙，京都內城有頭有臉的人都收到了消息。

  原本還有人抱有一絲希望，知道這件事後，只要疼女兒的全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花水笙斷袖不說，還殘忍，不就塞了個女人，至於斷人家活路嘛。

  老夫人氣的當場就暈了過去，本來就沒人嫁花水笙，如今更別說了。

  門當戶對那是找不到了。

  花水笙得到老夫人暈過去的消息，去看望了老夫人，老夫人沒見她，怕忍不住打她。

  花水笙回去的路上碰到花將軍。

  花將軍緊蹙眉頭，「那是你祖母，你能不能讓著她一點兒，這回你是真過分了。」

  他也是才得到消息不久，緊接著就傳來老夫人暈厥的消息，一個頭兩個大。

  「爹，我若過分昨夜送去的就是一個死人了。」花水笙輕描淡寫，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花將軍指著花水笙，「你說的是什麼話啊？」

  「昨夜我房裡的東西被人動過。」

  「你懷疑是那名歌姬所為？」花將軍嚴肅起來，「那也不一定是她，或許是別人動的呢？」

  「中午我的人看見苗大人和那名女子接觸，苗大人見過那名女子後，直接進了宮。」花水笙神色慵懶，甩著玉佩，玉佩在空中畫過一個又一個圓。

  朝中只有一個苗大人，兵部右侍郎，太后陣營的人，但實際上是雅妃的棋子。

  「你那裡有什麼可翻的？」花將軍不解，要翻也應該是翻他的。

  「明個兒就知道了，我已經讓人抓了那個女人。」苗大人前腳走，花水笙的人後腳就抓了那個歌姬，明天就能得到答案了。

  花將軍點點頭，「你祖母知道嗎？」

  「我連她老人家的面兒都沒見到。」花水笙聳聳肩，表示自己很無奈。

  「行了，你回去早些休息吧，我向你祖母解釋。你呀，做事太魯莽了。」花將軍這些天為了這祖孫二人，焦頭爛額，兩個人心裡早就有了隔閡，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