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回京

  夏金國，德御二十五年，正月初五，花水笙決定啟程回夏金京都。

  遇大雪，二月八號到達夏金京都。

  「公子，將軍府到了。」駕車的天一靠著車門帘，朝車內通報。

  天一說完，跳下馬車，將杌凳拿出，放在地上，帘子被掀起，畫蝶花蝶逐一從馬車上下來。

  花蝶將帘子掀著，隨後一襲紅衣的花水笙彎著腰出來，踩著杌凳下了馬車。

  花水笙的目光落在將軍府隔壁右側的宅子上，唇角上彎，隨後緩緩走進將軍府。

  花水笙的馬車一到，看門的小廝們就認出來了。花水笙一年到頭回不了幾次府，就算小廝認不得主子，卻也認得主子的馬車，眾所皆知，花水笙的馬車和她的穿著一樣，是紅色的，馬車上的圖案吊墜皆是狐狸樣式。

  小廝認出將軍府的主子回來後，一人看門，一人通報。

  「奴才恭迎少爺回府！」

  

  花水笙嗯了一聲，在花水笙進府後，畫蝶從荷包里掏出幾顆碎銀子交於小廝，「公子賞的，天氣冷，與那位小哥一起買點酒喝，暖暖身子。」

  小廝一喜，笑得咧不開嘴，接了賞，「奴才謝少爺賞。少爺慢走。」

  花水笙沒有回自己在將軍府的院子，而是輕車熟路的去了花老夫人的靜安院。

  「勞煩姐姐與祖母說道一聲，不孝孫水笙來拜見祖母。」

  花水笙對著看門的婢女作揖，婢女連忙側身，屈膝，「三少爺，老夫人知道您回來了，您直接進去即可，老夫人等著您的，不必通報。」

  花水笙點點頭，婢女掀起了帘子，花水笙進屋。

  一進屋，暖意襲來，花水笙在冷暖適應期打了個冷顫。

  她入目就看見老夫人坐在榻上，手撐著頭，劉嬤嬤在給她捏肩。

  劉嬤嬤停下來，向花水笙行了一禮，「三少爺。」

  花水笙點頭。

  「三少爺可算回來了，老夫人是日盼夜盼總算將您盼回來了。」劉嬤嬤笑道。

  老夫人睜開眼，朝花水笙望來，「回來了，怎麼回的這般晚？」

  雖是責怪，但老夫人語氣里是不掩飾的欣喜。

  千盼萬盼，總算是把人盼回來了。

  「不孝孫花水笙拜見祖母，祖母福安！」花水笙掀起袍子跪下，向老夫人磕頭。

  「快起快起，奔波一路，快起來坐著。」老夫人連聲道，「來人，將薑湯端來。」

  「一路寒涼，喝碗薑湯驅驅寒。」老夫人笑呵呵的說道。

  劉嬤嬤上前將花水笙扶起，花水笙一年到頭見不了一次，卻是老夫人的心頭寶，比起常年伴在身側的二房，花水笙更重要。

  花水笙見老夫人精神不怎麼好，一年未見，老夫人兩鬢又多了些許銀絲。

  「祖母近日可安好？」

  「安好安好！」老夫人笑的慈眉善目，細細打量著花水笙，眉頭以蹙，「你怎麼瘦的這樣厲害？是不是修行太苦了？」

  「哪有？祖母，孫兒還覺得自己胖了不少。」花水笙無奈扯了扯自己臉上的肉，有一種瘦叫長輩覺得你瘦，言符其實，年年回來，老夫人總說她瘦了，還想著讓她不要去修仙。「孫兒覺得祖母才瘦了呢！孫兒好生心疼的！」

  「噗，你這混小子。心疼也不見你這一年回來一次！我從年初念到年尾，又念到年初，今年這年也不回來與我們過。」老夫人板著一張臉。

  今年，她以為花水笙會回來跟他們一起過年，可盼到臨近年關，也沒盼到人回來，在除夕夜前夕才收到花水笙的信，說是不回來過年。

  也不知花水笙在忙些什麼，年也不得回來過。

  「孫兒也想回來與祖母父親過年，可算孫兒實在抽不過身，讓祖母掛念，孫兒實屬混帳。」花水笙話語中多是無奈。

  「你信上說路遇大雪，可無礙啊？」花水笙遇到大雪封路，可是急壞她了，就怕花水笙急著趕路遇到危險。

  幸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孫兒無礙，只是耽擱了些時日讓祖母擔心了。」

  「恩，回來路過傅府，你大姐過得可好？孩子名字起了嗎？」

  花水笙在回來的時候趕上了花清怡二兒子的滿月酒，將軍府與花府遞了信，雪天路滑，只送了禮，人沒有去。

  花水笙順道，就出席了花清怡兒子的滿月酒。

  花清怡在及笄後四個月嫁給了天下第一首富的兒子傅聚，嫁過去不久便有了身孕，頭胎是兒子，第二胎還是個兒子。

  「姐姐過的挺好，傅家家大業大，就是累了點。孩子名字起了，傅卓易，與傅卓榮的榮字相對應，取容易二字，希望兩個孩子可以順順利利的度過人生每一關。」花水笙一個一個的回答老夫人。

  老夫人先問花清怡再問孩子，花水笙抿唇笑，時間可真是改變一個人的利器。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老夫人對待花清怡兩姐妹越發上了心，或許是花夫人走了以後吧。

  「也幸好她肚皮子爭氣，一連兩個兒子，這才能在傅家徹底站穩腳跟。」

  花清怡的婚事還是老夫人精挑的，可老夫人說的沒錯，也得虧花清怡爭氣，給傅家生了兩個大胖小子。

  「不知道汝丫頭有沒有她姐姐的福氣喲？」老夫人話語之中夾雜著絲喜氣。

  「汝汝的婚事可定了？」花伊卿也十六，這幾年一直在給她相看，可總是沒挑到合適的。

  婢女端來冒著熱氣兒的薑湯放在花水笙旁邊的木桌上，退到一邊。

  「先把薑湯喝了，驅寒。」

  花水笙點點頭，端起薑湯吹了吹喝下一口。

  聽老夫人說道：「定下來了，前幾天剛定下來。」

  花水笙喝薑湯的動作一停，抬頭看著老夫人，「哦？是哪家的？」

  「你也認識！是興王爺家的霖小子，前個兒興王爺帶著他來將軍府提親，汝丫頭也歡喜他，我覺得不錯，留下了他的庚帖。昨個兒還與你父親商量，定個日子兩家坐在一起商量商量他們成親的日子。」老夫人輕鬆不少，兩個孫女都要嫁出去了，她心裡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興王爺是當今皇帝的親哥哥，也是花水笙的親伯伯，花水笙和夏侯霖也算是髮小，這門親事不錯。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正欲開口，花水笙笑道：「那不錯，夏侯霖是您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汝汝嫁過去也不會受委屈。唉，說的也是，兩人從小就是冤家，誰知道這兩人看對眼了，現在結成了歡喜冤家，青梅竹馬最是好的。」

  她不常在京都待著，只記得以前她在的時候，兩人見面就吵，夏侯霖總愛惹花伊卿生氣，想來這就是少年愛人吧！

  花水笙喝完薑湯將碗放下，站在一邊的婢女將碗收走。

  老夫人笑眯眯的，兩眼放光的盯著花水笙，「你妹妹都要成親了，你呢？可遇到中意的女子，若遇上，就帶回來給我與你父親看看。雖說你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但還是要讓我與你父親相看相看，你只顧著修行，不懂那些彎彎繞繞，莫要被人騙了去。選媳婦若是選錯了，家宅可就不安寧了。」

  花水笙輕咳兩聲，「祖母，我知曉的，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