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不是因為我
2024-09-22 19:40:01
作者: 露漫漫
初若桃大吃一驚,趕緊乘了馬車往往宮裡趕。
路上,青梅二人詢問著,櫻格抽泣著,斷斷續續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昨日是崔文萱的生辰日,文萱並未聲張,可偏巧太后記得。
太后知道文萱進門後一直受委屈,又孝順婆母很周到,就賞賜她很多金珠瑪瑙和錦緞絲帛。
偏巧御膳房送過來一份芙蓉蟹粉雪花糕,太后嘗了覺得味美,就派人給文萱送去。
謝憐聽說此事,就向韓伯運抱怨太后偏心,說自己從未嘗過這種京城聞名的糕點。
韓伯運一聽,趕緊派人到崔王妃住處,將那份芙蓉蟹粉雪花糕要了去。
崔王妃一向逆來順受,並不因此爭搶,任來人取走糕點。
哪知不多時,武王爺就氣勢洶洶過來,罵崔王妃心腸狠毒,毒害謝姬,不由分說就一腳踹在崔王妃心口。
崔王妃當時就昏死過去。
幸虧大輿後聞訊及時趕到,慌忙傳御醫急救,才將崔王妃從黃泉路上拉了回來。
崔王妃身心遭此重創,萬念俱灰,已無生志。她醒來之後,就一直默默地流淚,茶水不進。
櫻格好話說盡,看崔王妃情緒漸漸平靜,像是睡著了,她才敢和衣眯了會兒。
誰知突然被什麼響聲驚醒,睜眼一看,崔王妃以衣帶懸樑,已經踢翻了板凳。
櫻格驚叫一聲,慌忙喊人,將王妃救下來……
櫻格抽噎著道:「奴婢跟著主子長大,主子心性善良,看見人家殺雞都落淚,哪裡會毒害人?!這一定是有人嫁禍給我主子的。」
初若桃問她:「你可知糕點裡被下了什麼毒?」
「奴婢不知。」櫻格回答說,「聽人說謝憐吃了糕點後,就心腹疼痛,說糕點裡被人下了毒。王爺就怒氣沖沖地來問罪……」
此時已經到了風武軒,櫻格將初若桃帶到崔王妃房間裡。
大輿後正坐在床頭,長吁短嘆的,看到初若桃進來,慌忙讓開位置,讓初若桃去為崔王妃診視。
崔王妃臉色萎黃,毫無血色,奄奄一息的樣子。不過,她已經醒來了,聽到太后講話,知道來者是初若桃公主,強撐著握了握初若桃的手,表示打招呼。
初若桃察看崔王妃的傷,傷得確實不輕,不過也不致命。看來那呆子對女人動手,還是留著力氣的。
文萱的身體衰弱,更多的來自內里的傷害。
初若桃安慰著王妃,為她處置了傷處,又要了筆墨為她寫方子。
這時就聽得門外隱隱有喧雜的聲音,一個嬤嬤進來稟報說:「王爺聽說公主在這裡,就過來了,又不敢進門,在外面轉悠呢。」
大輿後咬牙罵道:「這個孽障!他還有臉過來?」
初若桃看出,太后對文萱也是有疑心的。畢竟,她是最恨謝姬的人,有投毒害她的動機。
不多時,一干人等都候在門口。按照太后的吩咐,謝憐也跟著過來了。
她跟韓伯運一起被喚進房間。
韓伯運探頭探腦地進來,縮著脖子,不好意思地瞥初若桃一眼,站在她旁邊不太遠的地方,「嘿嘿」訕笑著。
大輿後看到他在初若桃面前的那個熊樣,又是生氣,又是好笑,嗔責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理睬他。
謝憐見自己倚仗的韓伯運都這個樣子,原本的氣焰立刻萎靡了下去。
她斂了容,收起了渾身的張揚,做出一副恭謹模樣,向太后和初若桃施了禮。
初若桃往她臉上瞥了一眼,見她眉梢含春,媚眼如絲,臉上還飛著一抹桃花。看那樣子,心裡正春風得意呢。
見太后和初若桃都沒開腔搭理她,謝憐心裡不快,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只得訕訕地退到一邊。
初若桃問韓伯運:「到底是誰往雪花糕上撒了毒?」
伯運臉上做出理直氣壯的神情:「是崔王妃嫉妒小憐受寵,投毒害小憐的!」
說完這話,他瞅瞅初若桃的臉,又恢復了訕笑,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韓伯運這話,一聽就知道是鸚鵡學舌,從別人那裡學來的。
「取糕點的人是齊嬤嬤?把她帶進來。」
初若桃一聲吩咐,齊嬤嬤面露膽怯,戰戰兢兢地進來了。
根據初若桃的問題,她陳述了取糕點的詳細經過:「王爺派奴婢來這裡取糕點。哦,當時……王妃和櫻格拿著團扇繡花。王妃說:雪花糕在桌上,拿去吧!奴婢就拿回去了。誰知謝夫人一吃,就中了毒……」
「伯運,」
「哎!若桃姐姐!」
韓伯運聽見初若桃叫他,神采飛揚,眼眸閃亮。卻看到若桃姐姐狠狠瞪了他一眼,問道:「你臨時派人取糕點,崔王妃並不知曉。她怎麼可能提前在糕點裡下毒?!難道她要毒害自己不成?!」
「這個……」
韓伯運被問住了。他瞪大眼睛,眼珠轉了幾圈兒也沒想出所以然,下意識地看向了謝憐。
謝憐低著頭不看他,但初若桃注意到,她給那個齊嬤嬤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齊嬤嬤會意,慌忙解釋說:「公主,事發後,內侍在王妃房裡,發現了用剩下的砒霜,鐵證如山。興許王妃下了毒,準備送給謝夫人。恰好奴婢來取,就正趁了她的意。」
初若桃冷笑起來:「就算王妃有你說的這麼蠢。那砒霜呢?王妃身邊的人自打王妃進門之日就沒出過宮門,難道王妃的嫁妝里會帶著砒霜?!」
謝姬目露驚愕,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將手指攥了攥再鬆開,重複著這動作。
初若桃嚴厲的視線落在韓伯運臉上。
韓伯運立刻跟犯了罪被拿獲了似的,目光游離著,迴避了她的瞪視。
就聽初若桃的聲音又不疾不徐地傳到每個人耳中:「而你……齊嬤嬤,就在昨日巳時有出宮記錄,一炷香的時間後回宮。然後沒多久,你就來崔王妃這裡……取雪花糕。我說的是否屬實?!」
齊嬤嬤身體哆嗦起來,牙齒打著戰,一時接不上話。
「謝憐,」
初若桃目光移到了謝憐身上,「齊嬤嬤是你派出宮去的,不知你差遣她出去,意欲何為?!」
「啊?妾身……妾身並未差遣齊嬤嬤出宮……」
「出宮名冊上登記得清清楚初,豈容你狡辯?!」初若桃抓起方才內侍送過來的記錄冊子,狠狠扔了過去。
「啊……」
謝憐驚叫一聲,卻見那厚冊子並未扔向自己,而是砸到了韓伯運厚厚的胸膛上面。
「看清楚了嗎?!」初若桃喝問道。
韓伯運訕笑著瞅著若桃姐姐的臉,彎腰把掉到地上的冊子撿起來,看了看。
那冊子上面,清清楚初地記錄著齊嬤嬤的出宮時間,在差遣人一欄,備註著「謝夫人」。
按照宮裡的規矩,沒有差遣人的腰牌,下人是出不了宮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