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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可惡的傻子

2024-09-21 09:46:30 作者: 露漫漫

  隨即就又有幾支透甲箭射進艙里來,正中一個隨從的脖頸,殷紅的血「汩汩」地冒出來,他無聲地仆倒在艙底。

  「公主,不能遲疑了,臣等立刻保護您離開這裡!」

  侍衛們一看船艙即將損毀,都以手按住了腰間的劍紛紛請命。

  這些侍衛都武功高強,可縱然有護身之術,可外面箭矢如蝗,稍一不慎就會被射成篩子。

  留下,也是坐以待斃。而且……看這形勢,就連「坐」的時間,也所剩無多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

  侍衛若能逃走,哪怕九死一生,總是有逃命機會吧!不如讓他們拼拼運氣。

  「你們中能走的,都趕緊走吧!」初若桃吩咐道。

  那些侍衛見公主不肯走,出去的風險又太大,也都猶豫了。

  「梆!梆!……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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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船艙上箭與木板的撞擊聲稀疏了,隨即完全沉寂下來。

  莫非……他們的箭用完了?

  侍衛面面相覷,眼睛裡都現出喜色。

  就聽對面戰船上傳來講話聲:「張將軍,卑職再重申一遍:陛下有令,萬萬不可傷害船上之人,違者嚴懲!」

  那個張將軍質疑地反問道:「陛下曾傳令給本將軍:抓獲盜馬之人不必審訊,當場格殺。你這聖命,是否傳達有誤?!」

  「張將軍,陛下正火速趕過來。將軍稍安勿躁,傳令是否有誤,一會兒便可知曉。」

  不錯,天坤南帝秦夜,此刻正騎一匹快馬,十萬火急地朝這邊趕過來。

  秦夜微服出京,原是到一個郡里察看軍事戰備情況。返回時,途經了安圉縣。

  他的心中莫名被什麼東西撥動,座下的駿馬也如同體會到了主子的心思,踟躕不前。

  秦夜也就沒驚動安圉官府,自己乘舟到了西羅寨,故地重遊一番。

  這一來,他就發現了養在這裡的戰馬已所剩無幾,不由大吃一驚。

  軍士向他稟報說:是陶知縣親自吩咐……將馬交給上頭來的密使帶走,已經走了好幾天了。

  安圉縣距離北帝地盤不遠,秦夜猜測定是北帝那邊來人盜馬,隨即就向自己的情報組織……飛羽社發出了「緝捕盜馬者、當場格殺」的命令。

  飛羽社靠飛箭、信鴿、快馬等多種方式傳遞消息,網絡遍布各地。只有極其重大的軍事情報才通過飛羽社傳遞,速度自然十倍於普通的驛馬傳報。

  秦夜發完指令,率人怒氣沖沖地來到安圉縣衙,向安圉知縣興師問罪。

  那陶知縣一見事情敗露,知道性命難保,嚇得渾身抖得若篩糠般。

  他到底是混跡官場已久的,哪裡敢說出實情?!只謊稱對方以密使身份欺騙他,不斷重複自己有失察之罪。

  「密使?!」

  秦夜冷笑道,「無憑無據,你就相信他是密使?!」

  陶知縣眼珠高速地轉幾圈,馬上回稟道:「陛下,罪臣知道那密使的身份!他是當朝華英殿大學士、內閣大臣藍仲禮的親侄子,名叫藍玉書!」

  「蠢貨!」

  秦夜咬了咬牙,「藍仲禮家幾代單傳,哪來的侄子?!」

  「皇上會不會搞錯……呃,罪臣失言!罪臣該死!」

  「你是該死!來人!」

  「陛下……」

  陶知縣一看大事不妙,慌忙磕頭如搗蒜,「罪臣……罪臣有證據……」

  「什麼證據?!」秦夜冰冷的語氣里蘊著不屑。

  「那藍玉書不是藍大人的親侄子,就是表侄子。微臣有他們的家書為證!」

  原來那日藍玉書將家書放置桌上,後來走得匆忙忘記了收起。而陶知縣就悄悄將書信揣進懷裡,覺得這樣似乎多了重保障。

  誰知今日那封書信還能*兒證據的作用,陶知縣慌忙將那封書信呈了上來。

  沈域走過來,從他手中拿過信,又呈給秦夜。

  秦夜目光陰沉,根本就不伸手接。

  密使身份都能是假的,偽造一封信很難嗎?!這能證實什麼?!

  他掀起眼皮,冷蔑地瞥一眼伏在地上的陶知縣,又往沈域手上那封信上掃了一眼。

  就這一下,把他的目光重新吸引過去了。

  秦夜一下子奪過那封家書,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片刻,急問道:「那個藍玉書長什麼樣貌?!快說!」

  陶知縣一聽皇帝問起這個,知道必有緣由,趕緊如實詳盡地陳述道:「陛下,這位藍公子實在不像是騙子。他談吐不凡,舉止高雅大方,一看就是出身於大家的仕宦子弟……」

  「朕問你……他長什麼樣子?!」

  秦夜當即打斷了陶知縣的偏離其目的的陳述。

  「呃,藍公子大約十七八的年齡,膚色瑩潤,有女子一般的秀美。眉目如畫一般好看,如珠似玉,玉樹臨風,說他貌賽潘安有過之無不及……」

  「小若桃!」

  秦夜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臉色煞白:「快給飛羽社發消息!」

  沈域從他念出那個名字時,就已經有了準備。秦夜的命令還沒發完,他身子已經出了房間門一半兒了。

  「她有沒有說……她去哪兒?」

  秦夜其實已經猜出了初若桃的去向,可還是隨口問出一句。

  「藍公子說……要去南州南江運河……呃公幹!」

  陶知縣看到皇帝臉色大變,並不知怎麼回事,可是卻似乎看到了……一線生機。

  一經發現,初若桃定然小命不保!

  秦夜恨死了自己發布的「當場格殺」的命令!

  萬一初若桃有失,而且是傷在自己手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秦夜的馬已快似追風,他仍舊在不停地催馬,一身的冷汗已濕透了裡衣,透著迎面直撲過來的夜風,涼哇哇冷絲絲的。

  他一邊沒命地飛奔,一邊懊悔自責;想起初若桃的舉動真是又讓人生氣,又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小若桃想要馬,可以向他張口要啊!她要什麼東西,自己會不捨得給呢?!

  可她為什麼偏偏要冒著風險,想著計策,苦心孤詣地從他這裡偷盜呢?!

  她真的不知道,她在秦夜的心裡有多麼重要嗎?!

  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啊!現在弄得這樣牽絲繞藤的這麼麻煩!唉,過這麼多城,受這麼多阻擾,她得費多少心思,受多少驚怕啊!

  想起這些就讓秦夜心疼心碎。

  這個小若桃,就是太不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現在倒好,鬧成如今這個局面,讓秦夜的心都要跳出胸腔外面去了。

  追趕的路上,好幾個晝夜秦夜都沒有合眼兒,總算趕到了南江渡口。

  他登上快船,輕舟如梭,沿江向北追去。

  不過這時,秦夜的心已經放下了不少。

  剛到南江時,他收到飛羽社反饋的消息,說已經將攔截到盜馬的商船,等候陛下親臨處置。

  還稟報說南州知府帶著水軍也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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