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喬裝打扮

  楚玲琅看的有些悻悻，宴會上只備了酒水和一些水果，參宴的人來之前必先吃過一些，空腹喝酒身子受不住。然而楚玲琅午睡後起身時有些晚了，又因為要裝扮，也沒來得及吃一點，這會兒只覺得餓得很。手不由自主地撫了下肚子。

  余光中看到鳳軒喚來一個宮女，然後那宮女便離開了會場。楚玲琅並沒有在意，仍怏怏地看著表演，直到眼前多了一份盤子。

  盤子裡裝著幾塊糕點，隱隱散著熱氣。楚玲琅按壓著驚喜轉頭看向鳳軒。自從那天山崖下的一幕發生後，楚玲琅便是有意無意地躲開他，頂多偷偷地打量，這樣正視鳳軒倒是頭一次。

  鳳軒並沒有轉過頭，只輕聲說道：「御膳房做得匆忙，你湊合著吃點，宴後再用點好的。」

  楚玲琅看了幾眼，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回過身的時候輕聲說了句：「謝謝。」

  

  鳳軒眨動了下眼皮，似有笑意顯現。

  有人得意，自有人失意。韓凌雖看著表演，但六光總忍不住瞥向那個倩影，剛才的一幕盡在眼底，韓凌的神色有些不敢相信，眸光一暗，手中的酒杯不慎跌落在桌案上。

  身旁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韓大公子莫不是溫柔鄉待久了，連拿酒杯的力氣都沒了。」字裡行間頗為嘲諷。

  宇侍郎聽到這樣的話，轉頭看向說話的人，見是平時便看不過眼的吏部尚書，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韓凌甚至都沒轉過頭，重新拿起桌上的酒杯，眼中陰鬱一片，他極少這樣直接地不留情面：「聽說李尚書家的二公子幾日前在賭桌上差點賠了一條胳膊。」

  聞言，李尚書老臉一羞，收起嘲諷的笑，心裡暗罵家中的不孝子，沒想到這樣的醜聞居然被人知曉。

  宴會漸漸接近尾聲慕容如天倏然起身，笑著對鳳軒說：「臨別之際，本太子為皇上獻上一舞，眾位不妨看看我大周的歌舞。」言語中有些曖昧。

  鳳軒心情似乎不錯，難得勾著嘴回道「如此甚好。」

  伴隨著音樂響起，一群露著一隻手臂和肚皮的舞者兩兩對齊地疾步走來，每個人都蒙著面紗，平添了不少誘惑。

  當走出最後一個人時，其他人都散開呈圓形，只其一人在中間獨舞。周圍的舞者牽著手環著圈跳，中間的領舞人則像水蛇一般，將身體的各個部位收放自如，極盡媚感。

  抬首之際，女子將臉上的面紗掀開，笑臉盈盈地看著首位的男子。

  雖是知道中間的人便是吳南雅，但是大家在看到面紗遮蓋之後的那張臉後，都不由得腳底一酥，那是誘惑到極致的表情。

  有些人會聯想到美得如仙人般的楚玲琅，只從樣貌上看，慕容瑩瑩是不如楚玲琅的，但是那股媚勁卻是楚玲琅望之莫及的。

  慕容瑩瑩盡力穩住自己的表情和腳步，其實她心裡充滿了忐忑和期待。明天便是回大周的時候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本以為能成功的和柳花蔭結婚，可沒想到不僅柳花蔭沒一點表示，極力阿諛的太后也不見反應。看來是需要給柳花蔭點時間好好考慮一下。

  慕容瑩瑩維持臉上的笑容，輕盈的腳步伴隨曼妙的舞姿慢慢靠近主位，終於在柳花蔭面前停下。露出最勾魂的笑，端起柳花蔭面前的酒壺，向酒杯中倒酒。抬起的手臂上衣衫滑落，露出白皙纖細的玉手。酒滿後，慕容瑩瑩也不說話，只雙手捧起酒杯遞到柳花蔭面前，笑著看著他。

  柳花蔭也不接過酒杯，勾著嘴直直地看著慕容瑩瑩，眼神銳利得好像能洞察秋毫。明明是笑著的，可就是讓人覺得像是酷冬。

  慕容瑩瑩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快要撐不住了，手也開始發顫，終於感覺到手上一輕，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到柳花蔭飲下酒後，又移步回到隊伍中繼續跳開，這回跳得倒是許多。

  慕容瑩瑩的舉止足以讓所有人明白她的心思，多數人秉著看好戲的心態，幾個小姐們自然恨得牙痒痒，可人家是公主，也沒有辦法。

  台上，楚玲琅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受，只是有些遺憾的，微微側開臉，見那人仍是旁觀者的姿態，握著酒杯不知在摸什麼便覺得有些氣短。永遠一副讓人看不懂的樣子，明明所有人都明白了慕容瑩瑩的心思，他那樣的人，又怎麼會不清楚……

  楚玲琅索性只看表演，接下來連餘光也沒捨得往旁邊飄過。所以也沒注意到身旁之人眼角流瀉的亮光。

  歌舞結束後，楚玲琅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清瀾殿，剛坐到榻上就忍不住抱起壞壞哀嚎：「右啊，快叫御膳房煮碗面吧，哀家快餓死了……對了，你們也沒吃吧，叫他們多煮點，把右右、你還有高喜的份都算上……唉……餓啊，餓啊……」

  「右」好笑地看著看著楚玲琅。

  戲謔地說道：「太后這模樣，讓人看了還得了，不像皇宮出去的，倒像街頭拿破碗的。」

  大家愣了一會兒，然後嘩嘩地笑開了。右好不容易止住笑，說道：「右，就你，敢這麼形容咱們太后。換了旁人，怎麼也是打板子的勾當。得了，我們趕緊去御膳房吧。」

  楚玲琅也由得她們說笑，剩下伺候的只有右和高喜兩人。高喜在屋裡點燈，楚玲琅懶懶地躺在榻上，過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抱起壞壞走到門外，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望著月亮發呆。

  右拿來外袍給楚玲琅披上後就轉身走進殿內鋪床幹什麼的了。

  明月何皎皎，照我思鄉情。家中人可好？何時載我還。月亮啊，不要忘了，我已將思念栓成線掛在你的兩端，煩勞你升上月國最醒目的一角夜空，提醒那忙碌的人兒不要忘了他的承諾啊。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只見一個黑影晃過，然後楚玲琅便感覺到背上貼了一具滾燙的身體，同時，有一隻手架在她的咽喉。身後之人低沉的嗓音響起，像是特地改變了音色的：「別動，不然別怪我手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