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最毒婦人心

  不過這份資料只能告訴他許仲在來管縣之前的情況。至於之後的事，就只能問許仲本人了。

  然而許仲拒不開口……

  趙二奇怪地問道：「這人這麼頑固？你們沒用刑嗎？」

  印象中那個匪首，在當時戰鬥中表現挺慫的啊！我喊「降者免死」的時候，也沒見他有什麼反抗，乖乖地就降了。怎麼一進了牢獄，反而硬氣起來了？

  管水跪下請罪道：「用了……但是沒什麼效果。」

  趙二這時又想起來，之前抓獲東區四霸時，獄吏們也沒能從他們嘴裡審問到什麼有用的訊息。當時趙二忙著思考清剿鄉間匪寇的事，沒有在意。現在看來，這些獄吏的拷問能力果然值得懷疑！

  趙二想了想，忽然問道：「之前記得你說過，監獄裡早先的一夥匪寇，也就是去年朝廷大軍抓獲的那些，他們的首領叫什麼……荀的，不是老實招供了嗎？那時是怎麼審問出來的？」

  管水回道：「回大人，那是前任縣尉諸葛暗大人親自審問出來的，當時諸葛大人獨自對匪首進行訊問，其過程外人並不知曉。」

  哎喲，沒想到那個狗屁都不乾的前任縣尉還有這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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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二趕忙問道：「諸葛暗現在何處？」

  如果能請到他的話……

  管水當即澆滅了他的希望：「自從被曹國相罷免後，就失蹤了。」

  哎呀，可惜！本來還想招他過來專門負責刑訊呢。

  算了，自己上吧！

  於是趙二下令道：「你們是如何審問的，讓本官看看！」

  「是！」管水立即答應，然後就帶著趙二進入了裡間。

  裡間里有一間屋子是專門用來用刑的，裡面空間不大，只有一個固定犯人用的台子，旁邊擺著一些木棍、皮鞭之類的刑具。可以說十分簡陋。

  台子上目前正綁著一個囚犯，雖然面目污濁，但勉強可以看出就是兩天前抓獲的那個為首的匪寇。

  趙二問他：「你叫許仲？」

  那人似乎沒聽見，完全沒有半點反應。

  管水怒道：「許仲！縣尉大人問你話呢！快回答！」

  那個許仲抬眼瞟了趙二一眼，然後啐道：「呸！狗官！」

  管水大怒，抄起旁邊的一根木棍就朝許仲打去，連抽了好幾棍才罷手。而那個許仲果然也有幾分硬氣，竟然全程一聲不吭。

  管水放下棍子，轉而向幾個獄吏下令道：「給我打，狠狠地打！」

  幾個獄吏聽令立即一擁而上，用棍子和沾水皮鞭狠命抽打，但效果與之前並沒什麼區別，許仲仍然一聲不吭。

  趙二面色古怪地問管水：「你們平時就只是這樣用刑？」

  管水慚愧道：「是。」

  這哪有什麼技術含量！光用木棍和皮鞭，這連鄉下老農……老婦都會，這種招數連不聽話的孩童都不怕，用來審問犯人哪裡會有效！

  不是傳說古代刑訊犯人的手段都很高明嗎？什麼滿清十大酷刑什麼的……哦，現在離清朝還早，估計還沒發明出來。但也不至於這樣啊！

  那些騎木驢、破身、幽閉、霹靂車、除晦烙印、封陰、接銅陽什麼的呢？

  等等，這些好像都是針對女犯的刑罰……

  女犯……女人……

  對，對！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 兩般由是可, 最毒婦人心……

  搜噶……

  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趙二展露出一臉陰笑，旁邊的管水看了頓時嚇了一跳，他發現這笑容怎麼跟諸葛暗這麼像！

  「管水，本官有辦法了，先跟本官出來！」

  「是！」

  出了地牢後，趙二問管水：「管水，本官問你，本縣可有妓院？」

  管水心說，哎？縣尉大人怎麼忽然想嫖妓了？這思維還真是跳躍。不過這事應該去問管全更合適，他對這事熟，我頂多只在追查犯人時才會去那種地方。

  不過管水不喜歡多嘴，老實答道：「回大人，本縣大的妓院沒有，只有些小的瓦舍。」

  「瓦舍？」

  「是，就是低級妓~女的場所……價格比較低廉。」

  趙二虛心討教道：「那種瓦舍的經營模式是什麼樣的？」

  「這個不固定，小一些的瓦舍多是私人的，整個瓦舍就一個女人，收錢賣身等所有事情都由她一人來做。稍大一些的瓦舍就會有一個老妓帶著幾個妓~女一起。有些也會專門僱傭一些遊俠兒來看場子或者拉客。」

  這個樣子啊……看來情況與他預想的稍微有些差別啊！要不要去濟南郡城裡去找？

  還是罷了，反正只是對付一個小匪寇而已，用不著專門去跑一趟。

  於是對管水下令道：「去，把本縣規模最大的瓦舍的頭頭給我叫來！」

  「是！」

  過了一會兒，一個濃妝艷抹的半老徐娘扭著腰走進了縣衙。

  「哎喲！老趙你居然喜歡這口！」張飛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一臉猥瑣地調侃道，「老趙啊老趙，俺居然今天才發現，原來你喜歡這種老的，嗯……不過老的也好，活兒好！哈哈哈哈……」

  趙二鬱悶道：「你想要的話這貨就歸你享用了，費用我出。」

  「不不不，」張飛連連擺手道，「俺喜歡嫩的！」

  我知道你喜歡嫩的，你原時空的老婆夏侯氏嫁你時才十三歲，真是禽獸！

  趙二解釋道：「好了，我找這位……嗯，是談正事的！」

  張飛一臉的不信。

  「好吧，」趙二無奈道：「你可以選擇旁聽。」

  張飛哈哈一笑，道：「哈哈，俺才不上你的當，你自己獨自跟這位『姑娘』去談『正事』吧，俺不摻和，不摻和，嘿嘿……」

  把趙二氣得不行。罷了，隨便他怎麼想。

  於是趙二不再管張飛，與管水一起帶著這位老鴇來到一個房間商談。

  趙二坐下後，老鴇便跪下來，心中忐忑不已。原本這老鴇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在面對客人和巡街差役時都能談笑自若。可惜她只是個低級瓦舍的老鴇，平時接觸不到大人物，那些有錢有勢之人也不會光顧她的瓦舍。所以在面對稍微大一些的官吏時，就難免有些怯場。

  另外，如果來邀請她的是管全，她倒也不會有多擔心，因為管全亦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去找她自然也不會是什麼要事。而管水不同，這個總是一臉嚴肅的傢伙，每次找她都是查案，而且從來都是油鹽不進，不吃任何賄賂。

  而眼前的趙二，雖然看起來很年輕，也不嚴肅。但老鴇可是聽說了他自從到管縣以來，所做過的「偉績」。鄉間剿匪的事她倒不關心，之前掃蕩縣內遊俠的事可是把她嚇得不輕。生怕哪天這位縣尉大人心血來潮，把她也關進地牢去。畢竟「打黑」與「掃黃」向來是一對，

  趙二見她怯怯懦懦的，便安撫道：「不必害怕，這位……怎麼稱呼？」

  「奴……奴家叫香兒。」

  「好，這位香兒大姐……」

  老鴇趕忙打斷：「大人折煞奴家了，大人直呼奴家賤名即可。大姐什麼的，可不敢當。」

  現代社會，人與人之間地位平等，你叫一個陌生女人大姐很正常。但在古代就不同了，一個官老爺，管一個低賤的妓~女叫大姐，那確實是折煞她了。

  「好，那隨你。本官本次喚你來，是想請你幫本官一個忙。」

  聽了這話，老鴇瞬間放下心來，原來是有事吩咐我做，那就不是壞事了！於是不再緊張，恭敬地回道：「大人但有吩咐，奴家一定不會推辭。」

  趙二拍手道：「很好。那本官就直說了。是這樣的，本官這裡有幾個犯人，本官想從他們嘴裡套出些東西，無奈本官手下對於用刑不得其法，所以想向香兒你討教一番。如果可以的話，則希望香兒你來代替我的手下，來對付這些犯人。」

  這正是趙二想到的主意。對於折磨人就範的招數，自然要找社會上擅長此道的人。那些三教九流之輩干別的或許不行，但怎麼玩人、折磨人，這可是他們的看家本領。

  而最毒婦人心，女人自然比男人更擅長這些。

  那麼社會上哪種職業的女人最擅長逼人就範呢？

  趙二首先想到的就是妓院的老鴇。

  古代妓院的妓~女不比現在，她們幾乎都是被強迫從事此行業的。畢竟古人的貞潔觀念很強，比現代人重視得多，讓一個正常女人去當妓~女，那幾乎是比殺了她還要殘忍的事。可不像現代的妓~女，幾乎都是自願的。

  而要逼迫一個古代女人去當妓~女，所需要使用的手段自然非同一般。用能夠讓一個女人甘願去當妓~女的手段，去對付幾個毛賊，而且只是讓他們說幾句話。那還不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老鴇一聽縣尉大人只是叫她去做這個，微微一笑，心說這事自己還是擅長的。於是問道：

  「不知大人想讓奴家對付的犯人有幾個，是什麼身份？」

  「哦，就是兩天前本官從鄉間抓獲的那幾個匪寇。你應該聽說了吧？」

  老鴇疑惑道：「匪寇？他們……是女人？」

  「哈哈，怎麼可能！都是標準的漢子。」

  老鴇擔憂道：「可是大人，奴家只有對付女人的經驗啊！」

  趙二擺手道：「無妨，無妨！本官跟你講，這男人啊，跟女人……其實沒什麼太大分別，除了皮糙肉厚了點，沒區別！」

  沒區別才有鬼哩！這位縣尉大人思維還真是獨特！老鴇想道。

  「那……那奴家盡力而為。」

  「你還有什麼工具，或者人員需要準備的，現在可以回去準備，有什麼需要協助的也儘管開口。」

  老鴇想了想，回道：「不瞞大人，奴家還真需要大人幫點小忙……」

  「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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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關於漢朝時期對民間妓院的稱呼，實在查不到資料，所以姑且用瓦舍這個宋代的稱呼暫代，如果有讀者知曉，還望告知，我好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