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風光無限

  皇后卻是失望又不甘，眼看兩人就要鬧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若沒有太監突然冒出來打岔，君詔恐怕會氣得當場宣布將君離夜從皇族中除名。

  聽到穆惜玉醒了，最高興的莫過於穆夫人，連規矩和儀態也不顧，連走帶跑的走了進去，第一個奔到穆惜玉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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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惜玉虛弱的睜著眼，唇無血色，一看便知受了不少苦，仿佛易碎的琉璃。

  穆夫人心疼壞了，連話都不知怎麼說。

  倒是穆惜玉微微側過頭，先開口叫道：「母親……」

  穆夫人連應了好幾聲，心下酸楚翻湧，看著消瘦的穆惜玉眼淚毫無預兆的滾滾落下。

  「身子感覺如何？哪裡還疼嗎？可要叫太醫過來？」

  穆惜玉聽著穆夫人這一連串的問題不由得失笑，「女兒沒事，太醫救治女兒幾個時辰已經很辛苦了，不用再麻煩他們了。」

  眾人讚嘆她通情達理，對任何身份的人都如此溫柔體貼，一旁陳太醫聽了這話卻是冷汗狂流，說不出的滋味兒。

  君詔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醒了便好，有何處不適同太醫說便是，不用有心理負擔。」

  穆惜玉淡淡的點了點頭，「多謝皇上關心。」

  「你且放心養傷，朕不會虧待你，更不會讓任何人虧待了你。」

  「皇上是說，要封臣女為正妃一事？」

  「都聽到了？」

  穆惜玉聞言淺笑，稱不上有多明艷動人，卻是有種病態美，「聽到了一些。」

  「你救他一命，又替他受了這些苦楚，這是他欠你的，更是你應得的。」

  穆惜玉垂下長睫，沉默了半晌。

  「其實，臣女救殿下，不是為了正妃之位，更不想以此，捆綁殿下。他若願意，我自然想做他的正妻。可他若不願，臣女絕不勉強。也懇請皇上，不要以此勉強殿下。」

  「你這是，要違逆朕？」君詔眼神一沉，戾氣浮現，顯然極不喜旁人忤逆。

  「臣女本意並非如此，臣女只是希望我與殿下，一切皆是出於自願。比起成為殿下的正妻，臣女更希望殿下能平安喜樂，陪在殿下身邊足矣。

  臣女願意等他放下那個人，至於如今，正妃之位，就算了吧，還請皇上成全臣女的心愿。」

  話落，穆惜玉似是沒忍住咳了兩聲，即便是咳嗽，也仍是無力而虛弱，惹人心疼。

  「罷了。」

  君詔嘆了口氣，一時間百感交集，許多話想說，最後也只一句感嘆，「雙瑤怎及你萬分之一。」

  「你啊，明明處處都是為了他，卻說是自己的心愿。都說娶妻娶賢，早讓離夜娶了你該多好。」

  穆惜玉聞言也只輕笑，懂事的讓人心疼。

  可實際，她本以為能以此逼迫君離夜，但君離夜的堅決卻遠超她的意料。

  再這麼下去，她做這一切全都白費。

  看似懂事，實際不過及時止損。

  君詔安慰了穆惜玉和穆家幾句，還有政務在身，便離開了這座宮殿。

  餘下的，便是一些後宮嬪妃陸續來探望。

  今日皇宮內之事不知怎的就傳了出去，一邊是自爆細作，品行卑劣的正妃，而另一邊卻捨身相救，事後甚至毫無奢求的穆惜玉。

  對比之下，眾人更是心疼她，讓人都不忍虧待她。

  不少民眾甚至都覺得皇室不將穆惜玉抬為正妃都說不過去。

  君詔賜下的賞賜不少，甚至讓皇后都有些眼紅。

  雖然沒能成為正妃，可穆惜玉一點也不虧，雖然還在養病，但憑藉著捨身救皇子一命的功勞，一時間風頭無兩。

  而且在眾人眼中，幾乎默認了她就是定南王府的女主人。

  這種形勢下，她有沒有被抬為正妃，意義都不大了。

  眾人的認可才是最為重要的。

  這背後，皆是由穆惜玉自己一手操縱。

  而相較於穆惜玉，如今穆妙意卻是過的極其落魄。

  上回穆惜玉與君離夜被困在一間廂房裡，被迫待上一晚之事，眾人幾乎已經認定是穆妙意出於嫉妒，想毀了穆惜玉，結果卻不料另一人竟是君離夜。

  更是認為穆妙意如今落得再悽慘的下場都不過自討苦吃，所以對她也格外苛刻。

  被打了幾十板子，差點丟了半條命不說，連給她處理傷口的醫師，甚至治外傷的藥都沒有。

  好在如今還是春天，否則傷口發炎感染恐怕熬不過半個月。

  穆家主對她失望透頂，所以乾脆視而不見，徹底冷落了穆妙意。

  府內下人就更是蹬鼻子上臉了，人人為了奉承穆惜玉，就恨不得將她踩進泥里，穆家主也由著下人。

  但穆妙意卻並不在意這些，她重傷難行，卻一直在等穆惜玉回府，每日頂著各種異樣的目光在大門口徘徊，焦急而迫切。

  終於，穆惜玉病情好轉後的那幾天，準備從宮中搬回定南王府，途中順道回了穆府一趟，收拾自己剩下的東西。

  穆惜玉回穆府時，下人僕從簇擁，頗有眾星拱月的架勢，穆家主以及穆府上下有些地位的都親自出來迎接。

  她仍是那般大方得體的大家閨秀模樣，完全不同於穆妙意的淒涼落魄。

  穆妙意眼中滿是血絲，眼睜睜看著她被簇擁著走了進來，負傷追了上去，卻虛弱的擠不進人群。

  「穆惜玉！」

  穆妙意沒有辦法，只能叫住她。

  身後傳來的聲音引得眾人回頭，穆妙意本想跑上前，可卻對上了她警告的眼神，冷血而凌厲。

  穆妙意渾身一顫，悚然的寒意瞬間在四肢百骸蔓延開，再不敢靠前。

  可心裡到底是恨的，有些時候，她真想不顧一切的和穆惜玉拼命，撕開那副虛偽的皮囊。

  但她不能這麼做，母親的命，還握在穆惜玉手裡。

  穆惜玉又是一副親和善良的模樣，笑著問穆妙意，「妹妹，你怎麼了？突然叫住姐姐，可是有事？」

  「沒、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回去，以後少出來走動，若衝撞了貴客我拿你是問。」穆家主皺著眉，不滿的看著穆妙意，嫌她礙眼似的隨口打發著她，刻薄冰冷。

  微涼的春風拂來，穆妙意只覺心寒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