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殺機撲面（下）

  成吧！浪費感情了！山月抱拳的雙手在身上蹭了蹭。早就知道了，哪有那麼多湊巧，肯定是那些愛我的人躲在在暗處保護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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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得及時，來的及時，再晚一會兒，還能來給我收屍呢！」山月皺著張歡喜的臉，陰陽怪調湊近林叔，見林叔抬手要揍自己，山月趕緊也舉起手嬉笑抵擋。

  「誤會了誤會了！我是說，你咋不早點找我呢？我想死你了！」山月說著抱住林叔，靠在他的肩膀上，終於有個能說真話的貼心人了。

  「你是想我死吧？還來找你，怎麼著？是怕京城裡沒人知道咱倆的關係？你可起開吧，現在要殺你的人可多著呢，不能害你叔。」林重也忍著笑去拍山月的額頭。

  他知道她這些日子一定不好受，可幸好鄭氏二老是性情中人，知道虧欠山月，這些日子待她也好，待在鄭府對於山月而言，雖傷心了些，卻也甘之如飴。

  「誰要殺我？」山月依然是嬉笑著，似沒當真般試探道，可眼裡帶著清明光亮。

  林重也含著笑回望山月，許多事為了保護她，他未曾告訴她，可孩子終將長大，滿世界的跑，他護不住了。林重拍了拍山月的手思慮片刻。

  「朝政很複雜，不能捋。」林重怕自己神情過於嚴肅，努力微笑望著山月道：「總之不想你們干涉太多，不要查鄭直的死，也不要總惦記研究他們查到的事。」

  「你確定？」山月雖然知道林叔敢說出來的，便是真的，可她卻又不想信。「那我剛遞到裡面的摺子呢？」

  「李大人與鄭家交好，摺子應該會給道鄭大人。」林重摸了摸山月的頭髮，抿了抿唇解釋道：「鄭大人會努力去翻案的，可什麼案子都得時間。」

  山月聽林重語氣，這才懂了李大人剛才的態度，是有人與他通過氣兒，在那兒始終危險，急著趕她走，是為她好。

  「時間？多久？」山月怕林重感覺出自己的情緒，微退了幾步站在林重對面，顛著身子搖來晃去把玩手心。

  「半年？一年？或者是改朝換代之時。」林重也不由得望向天邊，這些年漸漸看清了真相，也看清了自己的渺小，他也會問自己，接下來究竟要做什麼呢？

  山月聽著一愣，瞬間也知道了涉勢之大，不是他們兩個捕快能干涉的，身為螞蟻，不該有自己所不匹配的勇猛。山月抬頭傻傻笑著望著林叔，又想安慰他。

  「山月，你太懂事了，有時候我也很迷茫，我不知道我希望看到你成為什麼樣的人。」林重知道山月要說什麼做怎麼，所以他乾脆率先開口打斷山月。

  「我總是擔心你這，擔心你那，是我的擔心，讓你不得活著我的小小世界裡。」林重自嘲的笑了笑，認真望著山月的眼睛。

  「這不活的挺好的嗎？」山月見林重眼裡有重重憂思失望，不由得晃了晃兩隻袖子轉了一圈，樂呵呵捧著臉天真望著林重道：「快瞧瞧我這個大美人！」

  林重見山月樂觀靈動，忍不住笑了，想羞她臉皮子又厚又緊，可想到山月從小為自己放棄了許多事，林重又不想與她再一次假裝什麼都好，糊弄而過了。

  「山月，你想做什麼便去做什麼吧！因為危險而限制了人生的寬度，好像是有點可惜。」林重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道。

  山月瞪著林重，一雙眼裡閃過錯愕，搓著雙手緊張的笑了笑，低著頭左想右想，卻不知道該想什麼。

  「你瞧你，都給我說蒙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山月也望著天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想幹嘛幹嘛去唄。」林重也知道山月心裡的迷茫，一直活在家人的擔心裡，她哪裡顧得上有自己的想法。他們彼此早成了彼此的牽制。

  「那我去江城？我去查兇手！」山月睨著林重，想瞧瞧他的防守是否是真的，他傷心嗎？他緊張嗎？

  「想去就去唄。」林重被山月瞧的不好意思了，羞紅了臉望著山月，抬手拍了拍她的頭，像小時候一樣，取笑道：「怎麼著？你怕啊？要我陪著你去？」

  「哼！」山月一聽這話，輕哼著別過頭，知道林重說的是真的，山月又仔細想了想，卻只找到了許多藏在心底的情緒。拿出來晾晾吧，今日陽光正好。

  「林叔，你說鄭直喜歡我嗎？」山月說著又自我安慰道：「肯定是喜歡我的對吧，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可能走神了？」

  林叔望了望山月，見她眼裡脆弱，心知她如今只是個失去了愛人的孩子。

  「什麼叫走神？愛就是愛，鄭直很愛你啊。」林叔淡淡地自信地說著，他永遠記得鄭直望著山月的眼神，極致深情，做不得假。

  山月聽了這話，反而潰不成軍哭了起來，她總是當局者迷，怕鄭直真不愛她了。人都走了，她還惦記，沒什麼好惦記了，她依然惦記。

  「對啊！氣死我了！你都不知道，這個臭男人臨死了，還撫著我的臉，念著別人的名字，明明嗓子都燒壞了，不能說別說了唄，真會折騰！」山月扶著自己的臉回憶鄭直的離開，哽咽著說著，躲過林叔鑽在手裡的蒙面擦淚。

  「哎呀呀，真傷心啊，一把鼻涕一把淚。」林重瞧見山月擤鼻涕，忍不住躲過身，塞著耳朵皺著眉頭調侃道。

  「你說他是不是氣人！」山月見林重這樣，趕上去扒著林叔的耳朵說道。

  「氣人氣人。」林重敷衍著，默默拉開山月沾滿淚水的手。

  山月見林重配合，又扭捏哭了一會兒，這才撅著嘴問道：「那次你回江城，和鄭直說了什麼？」

  「什麼？」林重愣了愣神，才反應過來山月說的是什麼，又點點頭說道：「我讓他跟你回京州。」

  「白費力氣，沒查清張敬死去的真相，他不會回來的。」山月一聽這話，想到鄭直說過的不會因她而改變選擇，山月別過頭，一臉的不爽。

  林重睨著山月，他沒坦誠自己這兒還有鄭直寫給山月的遺書，瞧著山月如今心態尚好，林重覺得不給也好，懶得替鄭直辯解，只悶聲「嗯」了一句。

  本來還想問林重鄭直可與他說些什麼，可想到林綺，山月又覺得自己這般賊心不死，真是活該遭林綺討厭的，到底不該讓鄭家人更難做。

  「算了，回去吧！」山月說著丟掉蒙面，叉著腰頂著努力轉身要往回走。

  「往哪走？去哪？你想打架啊？為情所傷想不開了一心求死？」林重趕忙上前抓住山月，不耐煩提醒道：「你出去玩兒去吧，京州現在不是你待的地兒！」

  「你！」山月氣的直跺腳，現在都趕她走，她倒沒地方去了？沒家了？

  「看什麼看？你長大了，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林重捻著她往遠處丟，指著山月懟道：「誰要你逞能去遞摺子？沒準備好還往前沖，走遠點反思去。」

  「啊！」山月氣不行了，懶得理林重，轉身往郊外走去。

  「山月！」林重喊著山月，見她回頭，將刀丟給她傍身，揮揮手轉身回城了。

  山月需要想想，他也需要想想，未來做什麼，以及明知以卵擊石的仇，究竟報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