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夢

  許是拍到了有趣的照片，這頓大排檔我竟然都吃的更有滋味起來。

  一頓飯吃完，我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給老闆付過錢便乘著公交車回了家。

  剛回家，我便覺得一陣壓抑的氣氛撲面而來。

  我小心翼翼走進客廳，只見江若辰正襟危坐在沙發上，臉色低沉，旁邊的傭人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一動不動地站著。

  我見狀咽了咽口水，而後便用身子貼著牆，想靜悄悄地獨自上樓。

  可誰知我還沒踏上樓梯，一道鋒利的眼刀就甩了過來，緊接著，是略微斥責的聲音響起，「去哪了？」

  我錯愕地張了張嘴巴，而後將下午的行程一一報備，末了，我眼神堅定地添了句，「今天的工作已經全部完成了，您可以查看一下郵箱。」

  我判定江若辰是關心工作的進度才在這兒等著，因為除卻這個原因，我想不到什麼自己對他有用的地方。

  江若辰聽完我的話，似乎臉色緩和了些，他將一旁的報紙放到桌上，而後便準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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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報紙抿了抿嘴唇，看來……他應該是等候多時了。

  「我去看看方案。」江若辰語氣平淡，讓我更加確認他等我的原因只是工作而已。

  就在我剛要鬆懈下來的時候，他突然回頭看著我，皺眉囑咐道，「以後早點回家。」

  我像是觸電一般睜大了眼睛，一股異樣的感覺傳到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細細品味著「家」這個字，眼眶竟然變得有些溫熱，曾幾何時，父母沒去世的時候，他們也會打電話溫柔地跟我講，「找點時間，多回回家，別總是和江明待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和江明沾上的事情太多，夜裡我竟做了個關於江明的夢。

  夢裡我和江明上了二次法庭，法官將所有財產全部判給了他。

  父母牽著手來到我的面前，咒罵我，斥責我，告訴我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當初愛上了江明！他們埋怨我，沒有守護好他們留下的東西。

  一道猛烈的雷聲將我驟然驚醒！

  我在床上猛的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陣冷風襲來，我下意識抬起雙臂抱住了手肘，順著風力望去。

  原來是窗戶沒關。

  我緩緩掀開被子，赤足下床，本想去關上窗戶，卻因為一道雷聲猛的倒在了地上。

  我打小兒就怕雷，加之有了噩夢的恐嚇，我就像個孩子一般，將身體縮成一團，手足無措地靠在了床邊。

  這道雷像是一個契機，將我這些年塵封的委屈盡數撒開，我用雙手捂著眼睛，任憑那些豆大的淚珠不停低落在腳上，冰涼的腳面和熱淚碰撞在一起，我竟體驗到了異樣的舒爽。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我將頭緊緊埋在了膝間，淚水糾纏著汗水打濕了我的頭髮，讓我整個人沉浸在一股焦躁的濕熱之中。

  一切終于歸於平靜，我緩緩睜開眼睛，下意識用右手擋住了明亮的陽光。

  我忘記我是如何掙脫那股恐懼的了，也忘記自己是如何入睡的了，只記得有一個人將我抱在懷中，像是安慰孩子一般，不停撫慰著我的後背。

  用輕柔的聲音包裹著我，他說，「沒事了，別怕了，有我在。」

  我剛想動身起床，便感受到一陣重量正壓著我的被角。

  我順勢望去，只見江若辰正用手支著下巴，安靜坐在我的床尾。

  江若辰的肩膀似乎有些淚痕，我聯想著昨晚發生的時間，一時間，耳朵竟然像熟了的蝦子一般紅。

  「醒了？」剛剛還在閉目休息的人突然睜了眼，江若辰的黑眼圈有些嚇人，他莫不是一夜沒睡？

  「嗯。」我垂眸看了眼衣衫不整的棉質睡衣，忙用被子掩住了自己。

  我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猜測著以江若辰的性格，一定會馬上離開。但他卻沒有行動，紋絲不動的坐在原處。

  我看著江若辰若有所思的模樣，猜測著他的心思，許久，他終於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靜。

  「你昨晚做噩夢了？」聽到這話，我便確信了昨晚安慰我的人就是他，我沒有否認地點點頭，一言不發。

  「夢見什麼？」不知怎的，我總覺得江若辰今天的聲音，要比平時柔和一些。

  「沒什麼。」我搖了搖頭，不願意告訴他我的夢境。

  「那我先離開了。」江若辰似乎不打算逼問我，輕輕點了點頭，便要起身離開。

  我看著他的腳步，在他即將踏出門檻的時候猶豫開口，「我今天可以請假嗎。」

  江若辰沒有任何思索就點了點頭，他回頭靜靜地望著我，輕聲道，「去把想做的事情解決好吧。」

  語罷，他便徑直出了房間。

  我拿出手機點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江明兩個字像是病原體一般，讓我的眼睛發澀又難受。

  「我們單獨談談吧，如果拒絕的話，我就把你的事抖出去。」這些日子我更加了解江明了，清楚知道如果沒有後半句的威脅，他斷不會答應見面。

  果不其然，不過半分鐘，江明便給我回了簡訊。

  簡單的時間地點，令我不屑地揚起了嘴角，朝夕相處了幾年的前夫，竟然連多說一個字都吝嗇。

  我挑選了最精緻的衣服，畫了個最令自己滿意的妝，拿上昂貴的手包便出了門。

  我要用最好的狀態，去談這場最噁心的談判。

  剛剛走到樓下，一輛熟悉的車就吸去了眼眸，只見管家正畢恭畢敬地站在車旁，見到我才開了口，「蕭小姐，江少爺吩咐，今天您的出行都由我負責，我是您的專程司機。」

  「那他是？」我看著眼前的車，一時間竟有些錯愕。

  「江少爺今天是坐班車走的。」管家的話令我心中一暖，他那麼養尊處優的人，竟然為了我和大家擠在同一輛班車中。

  我何德何能，能受到上司這般的看重？

  有了昂貴的配車，我感覺下車時我的高跟鞋都氣質了許多。

  我故意在光滑的地板上踩出聲音，擺出一副我過得富貴又舒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