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炎日飛雪

  暮塵眯了眯眼，看了周圍四周，陷入沉思。

  蘇辛夷看著老人家一副忌諱莫深的模樣，心裡暗暗著急，於是一臉期盼的問老人家，「大爺，您就告訴我們吧。」然後雙手合十，一臉拜託拜託的表情。

  

  老人家看著蘇辛夷這個可愛的模樣，僵硬的臉微微帶了點笑意。

  「太久沒人跟我老人家說話了，既然今天遇到你們，也是緣分，我就跟你們說說吧。」老人家說著說著，眼神開始放空，思緒開始飄遠。

  「哎，這，這還是在多年前聽縣裡面的人說，以前有個道長來這裡尋求成仙之道，而得罪了天帝遭到了天譴。然後從那年起，縣裡面時常六月飛雪，到了冬季更是比其他地方要冷的多，而且這，樣導致農民辛苦耕種的農作物大多都凍死，村民們生活也越來越艱難了。」老人家一臉無奈。

  「那你們為何不搬走？」蘇辛夷好奇的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老人家的表情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絕望。

  「縣裡面的人曾經也想過搬走，當時有幾個人受不了這天氣的變化想搬出這個地方，可是他們剛出了縣門卻不知為何突然身體僵硬然後直至變成一灘血水，可是這樣還是有一些人覺得這是騙人的，可是結果也是一樣……後來人們無論如何祭祀天帝希望他保佑可是也不管用了。」

  「暮塵，你可看出什麼了？」似是被嚇到，蘇辛夷楞楞的問暮塵。

  「現在還不知道，老人家，那你知道那個道長是因為什麼原因遭到了天譴？」暮塵拍拍蘇辛夷腦袋以是安撫。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哎，今年的收成又要減半了，生活也越來越難了。」

  「兩位隨我去我的住處吧，不過，你們且不要隨意亂走，若發生了什麼事，誰也救不了你們！」老人家擺擺手，低頭不再語了。

  北川崖下，長生河水。

  寂靜的黑暗，聞不到一絲生存的氣息，殘缺的身體，殘缺的心，長生河水，染紅了那弱隱的身體，河水焦急的從那個滿身纏繞著鐵鎖的身體上流過，吸取她的血液，吞噬她的靈魂，身體，像是被數萬隻幼蟲撕扯，無情的侵蝕她的意識，甚至要貪婪的掠奪她的心。

  血紅色的河水逐漸變黑，那種比夜還要可怕的黑，沿著血管流入她的身體，接近她的心臟，滿是創口的身體護著身體裡那個跳動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接近瘋狂，一步一步的組成一個痛不欲生的開始。

  「暮塵，我們去這附近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好，辛夷，你有沒有覺得老人家說的那個道長才是重點所在，而且老人家並沒有說明那個道長是生是死，只要能找到關於那個道長的線索興許能發現什麼？」

  月亮漸漸掛上樹梢，窗外的蟋蟀青蛙聲一陣掩蓋過一陣。

  縣城範圍內的北邊小樹林出現了兩道身影，「暮塵，我們為什麼要晚上出來？」

  「白天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感覺到縣城內有一股很淡的煞氣，雖然只是出現了一剎那，但仍然被我察覺了。」

  「煞氣，難道這裡有妖出現？」

  「這個暫且還不知道，不過，我隱約還察覺到有另一種氣息！」

  「這裡果然不同尋常，不過這荒草野嶺我們能找出什麼？」暮塵一臉沉思著並沒有立即回答她。

  「暮塵，看這裡。」暮塵聽到蘇辛夷的呼叫聲轉過頭來，一個雪球準確無誤的扔中他的臉。

  「哈哈哈，暮塵，你這個樣子要是其他人看到了都會笑岔氣，哈哈……」蘇辛夷活潑的站在雪地里，指著暮塵哈哈大笑。

  只見暮塵的臉上掛著被砸的雪花印，鼻子上蹭著一點學，睫毛上沾染的雪融化成小水珠掛在上面。

  暮塵一雙眼睛波瀾不驚的看著蘇辛夷，「過來！」

  蘇辛夷看著暮塵一臉嚴肅的樣子，踱步過去，低著頭小聲嘟囔道：「我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嘛。」

  卻不想他把手放在蘇辛夷的發梢，「你頭髮亂了，我幫你撫平。」

  ……

  「找了一晚上，什麼線索也沒有，好累啊……」

  話音還沒落，蘇辛夷便進入夢鄉。

  「辛夷？的確累了這丫頭。」暮塵小心的幫蘇辛夷蓋好被子便關門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暮塵打坐在床上修煉心法，不知不覺，便到了晌午。

  「兩位年輕人，出來吃飯了。」老人家在門外叫道。

  暮塵睜開眼睛慢慢退出修煉，舒展了一下筋骨，打開門對老人家說道：「多謝老人家的招待。」

  而這時蘇辛夷也已醒來打開門，「老人家，你叫我們名字就好了，我叫蘇辛夷，他叫暮塵。」

  「好，那你們也別老人家的叫我了，稱我為靜老就好了。」

  走到飯桌前坐下，只見桌前只有三碗清粥和兩碟野菜，「二位不好意思，家裡沒有什麼好的菜招待你們。」

  「靜老，這菜已經很好了，而且你也不容易，你能讓我們借宿就很感謝你了。」辛夷對靜老感激的說道。

  「靜老，上次你說的那個道長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暮塵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聽說這個道長後來瘋了又好像死了，總之，結局是不大好的。」

  「不知你們打聽他做何？」

  「也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有些事我勸你們不要去管，縣裡面如今大亂，食物的缺失，且人們出不去縣城，燒殺搶掠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午飯過後，暮塵和辛夷經過一個小巷口，看到裡面有幾個年輕人欺負一個老伯，老伯蜷縮在牆角被他們拳腳相踢，毫無反抗之力，口裡卻一直念叨著什麼。

  蘇辛夷最看不慣這種欺負老人的事了，激憤的走過去指責他們，「住手，你們在幹什麼，這樣欺負一個老人算什麼英雄。」辛夷走過去把老伯扶起來。

  「呦，一個瘋子也有人管閒事的，我勸你不要多管，否則我連你也打。」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兄弟們，打他。」正當他們準備動手時，辛夷暗中捏了個法訣控制住他們，於是乎，這幾個人一直在互相打對方的臉。

  蘇辛夷嚴肅的說道：「你們做錯了沒？還敢打人嗎？」

  「不敢了不敢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求你讓我們停下來吧。」

  「轉過去面對牆去。」於是，他們乖乖轉過去了。

  蘇辛夷帶著老伯離開了那個巷口，一路上老伯一直碎碎念叨著什麼，可是卻聽不懂他說的話。

  「暮塵，現在怎麼辦？也不知道老伯家住在哪裡，要不，我們先帶老伯去靜老家吧，靜老人這麼好，一定會幫助老伯的。」

  「好，那我們先帶他回去。」

  回到靜老家時，老伯一直都很安靜。

  「靜老？辛夷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靜老從房間裡面慢慢出來後，突然一直安靜的老伯在看到靜老後立即變得激動起來。

  「妖怪妖怪……」老伯含糊的說道。

  「老伯你怎麼了？你在說什麼？」

  「妖……妖怪，啊……什麼也不知道？」老伯害怕的跑出去。

  蘇辛夷讓暮塵去追了後，一臉歉意的對靜老說道：「靜老，很抱歉我們私自帶老伯過來，剛有沒有嚇到你？」

  「沒事。」

  「靜老，你認識剛才那個老伯嘛？」

  靜老沉默了一會兒，表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以前的時侯是認識他的，年少時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可是後來，我們因為一些事情鬧了矛盾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寒冷瀰漫著她的世界，孤獨包圍著她的靈魂，長生河水侵蝕著她的身體，她帶著恨，孤獨而絕望著。

  「暮塵，那位老伯怎麼樣了？」

  「我將他安置在一處廢舊的老宅裡面，周圍設了結界，一般是沒人能闖進去的，不過剛才……」

  「剛才老伯看到靜老的反應我很意外，一般情況下，失去記憶瘋了的人，是活在自己的世界的，與外界並無任何聯繫，因為他們通常是不願意去接觸外界的，除非是…」說到這裡，暮塵語定了一下，隱晦的看了看靜老一眼，表情不明。

  蘇辛夷性子急，看暮塵停下，就開始扯他的袖子，「暮塵，你繼續說呀，除非什麼？」

  「只是一個猜想罷了，不值為提。」暮塵搖搖頭，不願再多說。

  蘇辛夷撇撇嘴，不說就不說嘛，我還不願意聽呢。

  然後就開始搖頭晃腦的往外走，暮塵看了看天色，也跟著蘇辛夷出去了，而靜老在他們離開後露出一副莫測的樣子。

  而這時辛夷走到無人的地方停下來，「暮塵，你可是發現了什麼，剛剛你那隱晦的眼神我可是看出什麼了，所以才裝傻給靜老看。」

  暮塵走到辛夷旁邊，環顧了一下四周，「靜老恐怕並不是一個普通老者那麼簡單，從那個老伯看到靜老後，突然激動的含糊說了幾句我們聽不懂的話時，我注意了一下靜老的動作，他有一瞬間的緊張不過很快就隱藏下去了。」

  突然暮塵停頓了，好像察覺了什麼，「辛夷，你仔細想一下當時老伯看到靜老說了什麼話，雖然含糊，但並非是不能聽清的那種。」

  「當時啊……」蘇辛夷陷入了沉思中。

  突然兩人同時想到了，「妖怪！老伯好像說的是妖怪。

  「走，我們趕緊去老宅裡面找老伯。」

  意想不到的結果，讓兩人匆忙趕去老宅的地方。

  突然，在經過河岸時，四周忽起了大霧，空氣中瀰漫著一絲絲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