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平局
2024-09-22 19:20:52
作者: 斷水
長公主對現在的場面早有預料,讓他暫時得意一會兒沒什麼不好,站得越高,到頭來摔得便越慘。她遲早要讓皇帝知道,這天盛還是聽她的!
這幅波瀾不驚的樣子卻急壞了長公主。她還想借著這次秋獵回到大家的視野里,可如今長公主不能出府,她該怎麼辦啊……難道還要等嗎?再等的話,祁煙北那個jian人就要把燁哥哥個搶走了啊!
瞧著蘇月鶯這幅沉不住氣的樣子,長公主身後在她額上點了點,「真是愚笨,這聖旨只讓本宮一人在府內思過,為來年秋收祈福,卻並未提到你。你身為正兒八經的皇族,掛著長公主府的名頭去參加秋獵難道不是現成的機會嗎?」
「真的嗎!?」蘇月鶯立刻雙眼放光,好像看到了希望。
長公主撇了撇嘴:「本宮可曾騙過你?既然你現在是本宮唯一的籌碼,本宮自然會幫襯著。你只需要乖乖聽本宮的話便好,本宮難道會用整個長公主府去賭?」
「皇姑最好了!」蘇月鶯笑眯眯地說道,上前挽住長公主的胳膊,「這次我一定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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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滿意地點了點頭,在聽話這方面蘇月鶯可比沐轅強多了,只可惜蘇月鶯是個女孩兒。唉……如果皇帝的那幾個兒子有一個爭氣的,她也不至於淪落到利用一個公主。
在長公主被禁足的這半個月內,祁煙北手臂上的拉傷早已大。在痊癒後的第二日,沐燁便在馬場裡看到了祁煙北的身影。
不得不說白祈的效率確實高,沒兩天就將馬車搭出了個大概。一直憋著一口氣的祁煙北二話不說就練了起來,如今已經到了嫻熟的地步。這樣的進步速度,連沐燁和白祈都不由得連連驚嘆,絲毫不敢小看她。
與此同時,穆傑在這半個月內,盡力用自己的實力打通人脈,將祁煙北的部分人馬滲透進了鄰國都城。
隨著信鴿飛來的越發頻繁,游辰逸對藥的研製接近了尾聲。只要這藥一做好,穆傑便可立刻啟程回國,不用擔心被發現他在天盛接受過治療的事情被披露。
哦,對了。在這個半個月內,游辰逸和他的徒弟和好了。其中的過程不必細說,反正是徒弟死皮爛臉地貼上去,最後游辰逸被他磨得沒了脾氣,選擇原諒他的無心之失。
有了徒弟打下手,他的效率確實提高了不少。
而且這期間,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沐燁對外宣布,在長公主指使下,下人對王妃的拷問使得她的孩子沒有保住,即便是請了神醫來,仍然沒有辦法。
為了保證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他特意讓游辰逸偽造了脈象,將太醫院的太醫全都請了過來,一一確診後才對外宣布這個「悲痛」的消息。
一時間,長公主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那些早就看不過長公主外戚干政行為的人,紛紛對長公主口誅筆伐。
皇帝愛好男風,天盛的皇室血脈本就稀薄,若昌平王妃真能誕下子嗣,便是大功一件。在昌平王的教導之下,恐又是個國之棟樑。
沐燁在明面上打著寬容的旗號賣慘,而蘇殃在暗中煽風點火,皇帝則是樂見其成。
這件事的風波久久未能散去,這也是為什麼蘇殃對長公主繼續禁足有這樣強勢態度的緣故。
長公主對這突如其來的鍋砸的懵了,要是沐燁不說,她怕是要忘了這碼事。如今將事情都扣在她的頭上,她算是百口莫辯。而且她被關在府里出不去,她的軍隊不能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對傳播謠言的下手,容易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在京城混了這麼久,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手段?一旦她出手,便坐實了這件事。最重要的是,群眾是盲目的,有時候他們並不想得到了真相,只是想聽到他們想聽到了。
她只能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慢慢等這陣風波平息下去。
如果她能搞出一個更大的事情,那麼那些平民自然就會將注意力轉移,再粉飾一下,就不會有人再記得這件事了。
長公主心裡的算盤打得嘩嘩響。
……
這日,沐燁剛下了早朝,回到府里發現沒有祁煙北的身影,便知道她又去馬場了。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建這個馬場的本意是幫助祁煙北強身健體,但她好像迷上了這個……每天回來的時候都看不見她。
他從管家的手裡接過弓箭,直接奔著馬場去了。
去的時候,剛好看見祁煙北手上一拉韁繩,一個急轉,雙手鬆開,腿夾緊馬腹。箭被搭在弦上,咻地一聲飛出去,釘入了眼前的靶子。
他伸手為她鼓起掌來。
這時祁煙北才發現沐燁的到來,連忙下馬走到他的面前行禮,被沐燁一把抓了起來。
「進步神速,已經能在馬背上正中靶心了。」沐燁毫不吝嗇讚美的語言。
祁煙北卻搖了搖頭:「只能射固定靶,活物妾身還是不行。」她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服輸。
沐燁一時間啞然,這樣的成績的已經很厲害了,可眼前這個小傢伙還是不滿足,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不自量力還是有野心……或許後者更符合事實。
「後天便是秋獵了,不知道錦繡閣的衣服到了沒。」沐燁突然想起來這件重要的事情。
祁煙北笑著說道:「今個一早,蘇老闆就叫人給送來了。」
沐燁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這才看到祁煙北手上的弓,「這是本王為你尋來的那張弓?用著順手嗎?」
「非常合適。」祁煙北輕易是不願意承認別人的東西很好用,要是她想要什麼會讓神隱宮去找,不想假借於人。奈何蘇殃送的匕首還有沐燁送的弓箭都是好東西,要是她不收,反倒是浪費了。
沐燁見祁煙北喜歡便覺得很高興,拿起手中的弓揮了揮:「一起?」
「王爺可要手下留情啊!」祁煙北笑嘻嘻地說道,她向來對這樣的比試很感興趣。
笑得這般爽朗的還是沐燁第一次見,他微微怔了一下,隨後一把從白祈的手中扯過韁繩,翻身上馬。白祈的手還在半空中,看到沐燁這個樣子便知道他認真起來了。
他搖著頭嘆氣,什麼時候王爺這麼孩子氣了,真和王妃較起真來了。
祁煙北求之不得,雙腿一緊,口中叱著馬,走到了與沐燁平起的一處。
之間沐燁微微 頷首,望向對面的靶子,「本王聽說你不願用活物練習騎射,那就以那邊的靶子作為目標的,一共三支箭,三支全中者為勝。」
「全憑王爺做主。」祁煙北沒有異議,只要規則合理,怎麼比試都可以。
旋即,她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不過是尋常里練習騎射,何必搭上無辜動物的性命。它們在人們的眼中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畜生,不過她總覺得,世間萬物、飛禽走獸,都是有靈性的,不到萬不得已,莫要徒增血光。
一旁的白祈適時為兩人遞上了羽箭。
兩人都沒有說話,目光短暫相接,拿走了屬於自己的箭,搭在弦上,眼睛盯著靶心的位置。白祈被他們兩人夾在中間,額間冒出了幾滴冷汗。他瞥了一眼祁煙北,又看了看沐燁。
看來不只是王爺認真了,王妃娘娘也把這場比試當真了啊!兩人都進入全神貫注的狀態,他覺得周圍都安靜了許多,只能聽得到在場人還有馬匹的心跳聲與呼吸聲。
在這樣的場景之下,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第一支箭已經離開了弓箭,隨著兩聲入木的聲音,兩人的箭都射中了靶心。白祈連連咂舌,他這幾日經常來馬場巡視,王妃娘娘在騎射上的天賦他瞭然於胸,此時倒不會太過驚訝。只是尋常聯繫終歸是練習,換作了比試還是不一樣的。
在王爺這樣的氣勢下,王妃絲毫不落下風,甚至有分庭抗禮之勢,這可不是強加練習就能有的。應該說不愧是王爺娶回來的正妃,娘娘果然不簡單!
屬於另外一個人的讚賞的眼神同樣投了過去,祁煙北卻渾然不覺,從背後摸出第二支羽箭,依舊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靶子上。
沐燁有些許懊惱,既然說了是比試,他怎麼還會分身,這可真不像是他的作風……他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誰都沒有看見,他將目光放回靶子上,開始下一支箭的比試。
到最後,兩人竟占成了平手。
白祈一溜煙跑過去,發現兩人的成績幾乎相同,祁煙北的箭相比沐燁確實偏了那麼一點,要是細說的話,還是王爺贏了。但實際上差的並不是那麼多,至少只有像他一樣靠近觀察才能發現,他靈機一動,笑著向兩人稟告:「回王爺、王妃,是平局。」
在得到平局的這個答案時,沐燁從她的眉眼間看到了明顯的失望。
她駕著馬跑了過去,下馬仔細端詳了起來。
白祈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他給出這樣一個圓滑的答案,誰成想王妃娘娘會這般較真,非要去瞧上一瞧。
沐燁心情看起來很好的樣子,「這大概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王爺……」白祈的臉都快要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