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蘇殃生氣
2024-09-22 19:20:00
作者: 斷水
人們就此事議論紛紛,蘇殃故意將祁煙北的案子壓在手裡,因為他還沒有想到該怎麼去面對祁煙北。沐燁和季允常有很多事情要忙,又不能主動放低王府的姿態去求蘇殃儘快結案,只能邊注意著朝中的動向邊等著蘇殃的意思。
而長公主則是因為王開一事暫時稱病在府中未曾外出,倒是穆傑最為張揚,打著各種幌子去別人家裡蹭吃蹭喝,好不自在,文武百官雖有怨言,但好在對方還是會付錢的,他們就不是那麼在意了。
朝中的幾股勢力要麼在忙自己的事情,要麼選擇暫避風頭,所以這兩日皇帝在朝中可謂是如魚得水,說什麼就是什麼,根本沒有人敢反駁。
「爺,王妃在牢中關了有些時日了,怎麼不見爺擔心?」雲梁有些奇怪,按照爺之前的生氣程度,應該早就用手上的權力將祁煙北從牢中釋放出來了,怎麼都這麼多天了,爺像個沒事人一樣,絲毫不提王妃的事情呢?
聽到雲梁提到祁煙北,他哼了一聲:「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雖然嘴上說著冷漠的話語,但眼底不自覺的一抹神情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而且還被雲梁給捕捉到了,他立馬就將事情猜了個大概。
「爺,這寵物惹您生氣了,您總是要多些寬容的。」雲樑上前幫蘇殃溫了一杯酒,生怕涼的冷了爺的胃。從前只以為是爺不喜歡喝涼茶,他便日日不落,總是將熱茶及時換上。這兩天見爺臉色不好,問了絳衛里的大夫,約摸著是爺以前落下的病,胃不好,才不敢喝涼的東西。
他知道後就連酒也一併溫了,雖然酒下了肚並不會覺得怎麼冷,但還是喝熱的更好些。
蘇殃自然發現最近的酒都是溫熱的,他並沒有多問,既然是他的屬下,做好這些事就都是應該的,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他又怎麼可能將雲梁留在身邊這麼長時間。
「寵物本就是供主子取樂的,還要主子給多些寬容?」蘇殃將酒一飲而盡,把玩著手裡晶瑩剔透的翠玉杯子。這個杯子是他沒有見過的樣式,估摸著是雲梁又給他搜羅回來什麼好東西了。
雲樑上前續杯,「這寵物與主子之間哪能心意相通?保不齊就因為什麼生了誤會,有些寵物被驕縱慣了,本性如此,就是不聽話。但有一些寵物,它們本來很乖,有一天突然就翻臉咬了主子一口,那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繼續說。」蘇殃手肘拄在石桌上,用手撐著臉,半瞌雙眼,小口抿著酒,對雲梁說的話起了興趣。
雲梁懷裡抱著酒壺,雙眼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睜眼去瞧蘇殃,喉結動了一下,咽了一下唾沫才繼續說道:「若是這寵物世間少有,棄之可惜的話,不如給它蜜棗,好生說上兩句,若真是因為誤會,此時也該解開了。」
「呵……」蘇殃遞出酒杯,示意他添酒,「倒是叫你說到了點子上了,主子和寵物有什麼可計較的,失了身份。」
雲梁笑眯眯地倒酒:「主子能想通就行。」
「你知道我和她在牢房裡發生的事情了?」蘇殃聽他這一番暗喻,便以為他叫絳衛的人私下裡打聽了那天的事情。
「不曾。」雲梁搖了搖頭,「只是猜到了而已。」
饒是蘇殃都不由得閃過一絲訝異,「我不記得我跟你說過這件事,你是怎麼猜到的。」
「就……」雲梁自己都說不好是怎麼猜到的,就是瞧著蘇殃的生氣狀態與以往絳衛任務失敗,或者是他出門在外偶次未戴面具有人不要命地上前調戲時,有很大的不同。還有,後者必然會在爺陰翳的眼神下被砍斷雙手雙腳,再剜去眼睛,做成人彘。
「大概直覺之中東西沒辦法很形象地表示出來。」雲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為情的神色,他是真的說不出來。
「哼。」蘇殃哼了一聲,溫熱的酒下肚已經讓他身上有幾分熱氣蒸騰的感覺,對於雲梁給不出他答案他沒有深究,反正這個傢伙是他的手下,還足夠忠誠。
將雲梁拋之腦後,蘇殃想著晚些時候可以帶著糕點再去一趟刑部牢房。
與此同時,祁煙北正在牢房內安靜地看書,遠處卻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惹得她眉間微蹙,放下了手中的書卷,想要起身看個究竟。
本來在門口打盹的鈴語也被吵到了, 她睡眼朦朧地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之後清醒了幾分,看祁煙北皺著眉頭往遠處看,便連忙一個起身,差點因為用力過猛而沒有站穩,「娘娘您先坐著,奴婢去瞧瞧是怎麼一回事。」
「嗯,小心著點。」祁煙北聽著外面的聲音總覺的不是什麼善茬,便囑咐了一句。
鈴語嘿嘿一笑,「娘娘放心!」便踏著輕快的步子噠噠地跑了過去。
祁煙北笑著搖了搖頭,重新拿起手邊的書,看了起來。還沒等她看完一頁,沉重的腳步聲便出現在了牢房門口,她下意識地望去,呼吸一滯,瞳孔驟然縮小,語氣冷了下來。
「這裡是刑部,你對刑部的人下手,不怕皇上怪罪?」她讓自己冷靜下來,鈴語還在他們的手上,就算是為了這個小丫頭的命,她也不能刺激到眼前的一行人。
之所以說是一行人,因為他們之中領頭的是個女子,後面跟著三個凶神惡煞的壯漢。領頭的女子好似有點面熟,或許是曾經在刑部見過她,畢竟這裡的婢子來來回回就這麼些,除去之前被她下令遣走的,沒剩下幾個。
她身後的壯漢絕對不是刑部的人,看來是被帶進來的。
可是尚書呢?就這樣讓他們大搖大擺的進來了?難道……?不可能,她還是很相信沐燁看人的陽光的,如果尚書真是個叛徒,想來不會被沐燁委以重任。
「尚書大人呢?」祁煙北的目光掃視過他們。
「是想找救兵嗎?王妃娘娘。」領頭的婢女笑了笑,「但是晚了呢,現在尚書大人可不在這裡。」
祁煙北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眼下這些人明顯就是長公主那邊的,趁現在將自己劫走還可以污衊一波尚書,真是一個好計劃呢。
被壯漢扔在一旁的鈴語悠悠轉醒,嘶了一聲,捂住頭上的大包,「娘娘!」
祁煙北分了一絲餘光在鈴語身上,看到那兩個壯漢並沒有對她下狠手,鬆了一口氣,「沒事,牢房的門已經上鎖了。」
婢女勾唇一笑,身後指揮兩人上前。
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柄大斧子,直接照著鎖就劈了上去,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祁煙北和鈴語都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耳朵,這才覺得好了一點。
「娘娘,您也看見他們手中的斧頭了,我勸您還是乖乖跟我走比較好,免得無謂的犧牲不是?」說著,她眯眼笑著,不懷好意地看向了一旁的鈴語。
鈴語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斧頭在陽光之下泛出冷光,她的身體趕忙往角落裡縮去,但是她的意識卻在告訴自己不能扔下王妃娘娘。
可說到底她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她的腿已經開始顫抖,根本站不穩,想要扶牆起來,卻不停地下滑。
祁煙北笑了笑說道:「沒事,你不用勉強。」在她這個年紀,同樣因為滿門抄斬的情景被嚇得一愣一愣的,如果不是有姐姐在一旁安撫著她,恐怕早就沒有在這裡的她了。
大抵是鈴語的模樣觸動了她心底柔軟的部分,她並不指望這個小姑娘能幫到她什麼,本就不是與鈴語的事情,她不想將其卷進來。
「好好活著,等著刑部尚書回來,告訴他這一切。」祁煙北囑咐道。
鈴語重重地點了點頭。
鎖頭再堅固也抵不住兩個大漢用斧頭輪流劈砍,很快就出現了裂痕。在領頭婢女不耐煩的催促之下,鎖終於被砍斷,跌落至地面,發出聲響。
「呯!」
茶杯碎在了地上,茶水灑了一地,弄濕了地毯。
「抱歉抱歉。」刑部尚書伸手便要去撿。
穆傑制止了他的動作,「這樣的事情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說著,他用眼神示意天狼。
天狼立刻叫了門外的人,將地毯和碎瓷片一起撤了下去。
「怎麼突然失手打碎了茶杯?」穆傑漫不經心地問道。
「方才不知怎的,突然一陣心慌。」刑部尚書勉強扯起了一抹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心裡慌慌的。
「許是尚書閣下平日裡太忙,總是點燈熬油地處理政務,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吧。」穆傑吹了吹手中的茶水,小抿了一口,「以後尚書閣下可要早點休息了,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沒有好的身體,這得來的榮華富貴又如何享受呢?」
刑部尚書說道:「多謝皇子殿下關心,不過微臣與您的想法有些不同。」
「哦?」穆傑微微眯起眼睛,「尚書閣下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刑部尚書坐在位置上微微推手行禮,「只是微臣以為,身為天之臣子,民之父母官,坐在這個位置上,本就不該衝著貪圖享樂而去,若是其他部還好,刑部司掌刑罰,更要嚴於律己,在審案上不可有半點差池,遑論一些歪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