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季家兄妹

  她知道自己的這個主子對於軍權是不可能不心動的。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一個十幾年都臥薪嘗膽的世子，如今一下子風頭出盡了。雲梁，你說這長公主得多氣憤？」蘇殃的性格陰晴不定，剛剛還是一副悠閒的模樣，如今已是張嘴大笑。

  「屬下不知。」

  「雲梁呀，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呀？」蘇殃似乎心情大好，並不在乎雲梁回復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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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主子，這次是有神隱宮的人相助！」雲梁緩緩開口道，自從知道綠意出現，他就感覺到了，有些東西正在隱隱揭露出來。

  「你是說綠意嗎？」蘇殃問道。

  「不止，神隱宮還出動了其他人。」雲梁略微皺眉回復道。

  「那這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神隱宮什麼時候和這位世子扯上關係了？看來這個祁煙北果真跟神隱宮有點什麼關聯。」蘇殃微眯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雲梁知道這是蘇殃遇到感興趣的事情流露的表情，看來祁煙北也難逃他的手掌心呀！

  「主子，那我退下了。」沒有得到回應，雲梁自顧自地走了。

  季府。

  「哥哥，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季家小女季蓮兒看到書房的燈還沒有關，想著肯定是自己的那位哥哥還在裡面，便命人做了一碗羹湯，走了進來。

  「蓮兒？今天皇上懲治了一名貪官，如今他的事到落到我手上來了，我得好好做完，才能不負皇上的看中。」

  季允常作為季家唯一的公子，才貌雙全，被家族給予了厚望。他迎著燭火認真地辦理著聖上交給他的差事，側臉被燭光勾勒出極好看的一圈輪廓。

  「哥哥還是如小時候所說——男子漢大丈夫要讀書練武為國家效力。如今是越發奮進了，倒是小妹心小，只盼著哥哥平安。你呀，保重身體要緊。」說著，季蓮兒便把羹湯放在了桌上。

  季允常笑了一下，端起了那碗湯，喝了兩口像是想起什麼事一樣，又放下了碗。

  「妹妹，你明年就十五了，哥哥也不知道還能留你多久。一想到你要嫁人，哥哥這心頭還真是捨不得。」季允常笑著揉了揉季蓮兒的頭，一臉疼愛。

  「只要哥哥願意，蓮兒這輩子都不出嫁，在府里陪著你。」蓮兒知道哥哥是打趣自己，也不惱。

  她眼珠子動了一下，反問道：「只是哥哥，這京城的媒婆可把府上的門檻踏爛了，也不知哥哥是否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妹妹也好給未來嫂嫂籌備起禮物呀！」

  「你這丫頭，我說你一句，你倒要說十句。」話是那樣說，這邊的季允常其實也在犯愁。自己已經到了娶妻的年紀，家裡父親和母親去世得早，一來要報效朝廷，二來家事繁忙，導致他根本沒有精力去管自己的事。

  但畢竟是這般年紀的少年，不免也想娶一位面容姣好，性情相符的少女和自己一同共度餘生。

  見哥哥似乎不再搭理自己，季蓮兒就不再打趣他了。

  「哥哥娶誰都好，就是別娶那三公主，蓮兒聽說那三公主性情驕縱，配不上我這麼好的哥哥呢！」近來京城雖然不知道三公主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但是聽說是被皇帝取消的婚約。

  所以閨家女兒的嘴裡都是說著這三公主的長短，就連平民也教育自家女兒莫要學那三公主。

  「蓮兒，莫要在人背後說長短。」談到這個三公主，雖然季允常並不知道一些什麼，但是想著既然是皇室貴族，那自己就不能在私底下說些什麼。

  此時的季蓮兒還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一些什麼，看到哥哥一臉肅然，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只是道了一聲安，便退下了。

  季允常知道妹妹被自己打岔不高興，也就隨她去了，繼續處理起公務。

  自從花柳巷的事過後，蘇月鶯該受的懲罰都受了，幾天不得出公主府，眼見十五號就要到了，本來公主府上下都在準備著嫁入世子府的事項，現在聽到取消了婚約，也就上下無事。

  倒是蘇月鶯的脾性越發大了，一下子摔瓷器，一下子摔首飾，弄得公主府上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祁煙北，那個jian人，她怎麼能做世子妃呢？！祁哥哥怎麼能同意呢？」蘇月鶯剛剛摔碎茶杯，又開始抱怨道。

  「三公主消消氣，這是皇帝下的旨意，只怕世子不敢不從呀！」綠意在一旁勸解道，是不是皇帝本來的旨意她倒不知道，但是這件事可是她家主子的計劃之一。

  「父皇也是被蒙蔽了心，看不出那祁煙北是個jian人嗎？我自小在宮中長大，對於其他男人看都不看一眼，又怎麼會……」蘇月鶯自知事情已經發生，要不是花柳巷那邊的人已經被父皇處理乾淨了，依她的個性，是一定要將那男ji千刀萬剮的！

  「三公主，彆氣了。眼下最要緊的重獲聖心呀，皇上已經幾天不見您了，您看是否得想點辦法？」三公主府上的另一位侍女萍兒說道。

  她倒是不關心三公主做不做得了世子妃，但眼見著公主府失勢，宮中的人勢力得很，自己本是公主府的一等侍女，昨日去內務府領月錢，竟然不如一個三等侍女，問那管事公公，說是皇上的意思。

  「萍兒姑娘，我這也是沒辦法，聖上說這三公主犯了事，是你們公主府的人沒伺候好，這月錢也只能給這麼點了。」管事公公坐在搖椅上叫著小公公扇風說道。

  往日她公主府來人領錢都勢利得很，巴不得笑出一朵花來，如今樹倒猢猻散，竟落得這般地步。

  綠意聽到萍兒這麼說，倒是不樂意了，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是的，馬上就是我的生辰了，父皇肯定不會不管我的，我這就去求見父皇。」蘇月鶯剛打算抬腿走人，卻被萍兒叫住。

  「三公主，皇上肯定還在氣頭上，你這樣過去，也不一定會見你呀，要不……」

  「要不什麼，快說，等本公主解決了這件事，我一定好好賞你！」

  「萍兒先謝過公主，依我的話，要不先讓大皇子和二皇子去求求情，近來兩位皇子很得皇上喜愛。」確實，雖然李大夫那件事是沐燁揭穿的，但是他主動請纓，讓兩位皇子負責。

  表面上是說讓兩位皇子有機會磨練一番，實際上是怕長公主動手腳，如果放給皇子做，她倒會有所忌諱。

  「綠意，準備鸞車，我要去皇子府！」

  「是。」

  這邊的世子府一片熱鬧，都道娶妻當娶祁家女，這祁家雖然沒落了，但「祁家女」的模樣還是被京城的男女所惦記的。

  哪怕是祁妙雲一個旁支的姑娘，沐轅也都想破了腦袋。

  「小姐，您看，這是世子請京城最好的裁縫按您的尺寸定製的嫁衣。」世子府的阿影，拿來了一套紅衣。

  「多謝世子。」祁煙北拿起嫁衣，這是上好的布料製成，這嫁衣紅得讓人心痛。

  如果長姐在世，如果不是遇到沐燁，也能穿上這嫁衣嫁給自己最心愛的人吧。這樣一想，眼淚不禁掉了下來。

  「小姐，您這是……」看到祁煙北突然落淚，阿影很是奇怪，「是不喜歡嗎？那奴婢叫人去改！」

  「不是不是，」祁煙北擦了擦眼淚，柔聲否認，「我很喜歡，是高興的。」

  阿影這時看著祁煙北又恢復清冷無常的模樣，想著可能世子就喜歡這類姑娘吧。於是沒有多說什麼，便把嫁衣留在了她的房內，去向世子請命了。

  這邊白雪見阿影一走，就把房門關上，對著祁煙北稟報：「小姐，白祈查到了，是世子的貼身暗侍，平時不出現在人前。人前由之前的阿漓打理，據說武功在阿漓之上，這些年長公主派來的人都被他秘密處理掉了。」

  「白祈……那真是一個棘手的人。」

  「小姐，要不先留著他？我們近來下手太快了，先是阿漓，再是長公主，我怕這樣下去世子會生疑。」

  「嗯。」祁煙北點點頭，眉頭深鎖，「倒不是怕他生疑，只是目前這白祈儼然是沐燁的左右手，為人也比阿漓穩重，沒有十足的把握就先留著他吧。」

  「是，小姐。」白雪抬起頭看了眼自家主子，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從小姐被賜婚之後，變得比之前愈加憂鬱了，是不是……

  還沒來得及多想，白雪就自己嘆了一口氣。不可能的，這沐燁也算是害死大小姐的人，小姐是萬萬不會對他上心的。

  這邊的阿影跑來赴命。

  「世子，東西送到了，祁小姐說她很喜歡。」阿影心情愉快地告訴沐燁，言語間似在邀功。

  世子妃能不喜歡嘛！那是自己替世子跑了好幾趟才定下來的樣式，又加上布料可是今年朝廷進貢的新品，京城還沒有女子能如她一般有這樣好的嫁衣。

  「是嗎？」沐燁輕點了點頭，神色漫不經心，倒不像是多在意的樣子。

  「真的！祁小姐看著那嫁衣還欣喜得落淚了。」阿影眉飛色舞地形容著當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