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故人

  「阿北……」眼前的女子眼底盈著笑意，向她張開了手。

  「姐姐！」祁煙北猛地睜眼，卻見眼前一片漆黑，月色依舊撩人。

  

  她的心一陣抽痛，多年前的一幕仿佛再次浮現。那個可憐無助的少女跪在地上，苦苦乞求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放過她們。

  「姐姐……阿北會讓她，他們……」黑暗中，祁煙北的指甲緊緊掐進肉里，「全部付出代價！」

  耳後的紅繩垂下，她陰影里的面龐盛滿恨意，隱在那無邊的夜色中。

  ……

  車水龍馬，人來人往。這裡是京都最繁華的地界，住在這裡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馬車裡，面容英俊的男子身形消瘦，單薄的身軀覆著一件同樣單薄的藍衫。此刻的他掀開車簾，眉目淡然且冰冷。

  「世子、世子掀開帘子了！」

  京都的風氣向來開放。此刻，街上一路簇擁著沐燁的少女們紛紛攘攘，跟了老遠。

  她們看到世子露出的俊郎側臉，紛紛心動不已。

  「讓開！讓開！」

  婢女阿漓頗為無奈地看著那堆少女。不是她說，這哪是少女，簡直就是一堆瘋婆子！然而面上，她還是恭敬地掀開了帘子：「世子，到了。」

  沐燁點點頭，放下手中書卷。突然有一抹嬌俏身影掠過長公主府的側牆，驚艷又熟悉。

  他頓了頓，擰眉看向那道急匆匆的影子。不過就此一眼，便覺渾身發冷。

  他盡力表現如常，但是那微蜷的指尖，還是出賣了心中的不平靜。

  「阿漓，把那人帶上來。」

  沐燁止住下車的腳步，放下帘子又鑽回車內，不慌不忙地吩咐下去。

  阿漓詫異地看了世子一眼，剛一出聲：「世……」就被沐燁一個威嚴的眼神給制止住了。

  「照做。」

  「是。」

  難道是刺客？

  阿漓自認為把世子保護得很好，不該有刺客近他的身。她狐疑地領命，按照吩咐找到了他要見的人。

  那是一個女子，青衣拂然，不施粉黛。

  阿漓皺了皺眉，沒想到世子要她來找的，竟是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哪有什麼刺客？

  只見這女子眉目精緻，眼角一點美人痣。儘管她氣質冰冷，看起來卻依舊可憐動人。

  跟著世子許多年，阿漓深知他從不近女色，為何獨獨對這女子另眼相看？

  阿漓好奇地打量了她一圈，接著做出邀請的手勢，「我家世子請姑娘一敘。」

  在周圍女子羨慕嫉妒的眼神下，祁煙北被阿漓「請」進馬車。

  沐燁看到祁煙北的一瞬，晃了晃神。

  一樣的眉目淡然，一樣的眼角痣，一樣的青衫，一樣的，都是一樣的……

  他努力穩定心神，再次看向祁煙北，卻見她眼底一片陌生的溫涼。

  那個小姐早就死了好多年了……

  不是她。

  沐燁攥了攥掌心，正欲說話，卻被人掀開了帘子。

  是長公主府的人。

  阿漓沒有權力阻攔她們，沐燁不怪她，對著來人問道：「姑姑這是……」

  「長公主讓世子爺趕緊進去，別堵著大門口。」

  掀開帘子的春兒面無表情，一點也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