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真面目
2024-09-22 19:12:45
作者: 京落
「這……」對方犯了難。
「方總來了。」有人過來傳話。
那人朝著方如晚尷尬的笑了笑,便急著出去迎接方貴林,將她晾在了原處。
反正方貴林來了,她也是要見的。
眼看著走廊里的人都朝著門口迎接過去,方如晚整個人鬆散下來,無奈嘆了口氣後,轉身隨著眾人朝著門口走去。
先是見到了魯安,板著臉巡視一圈後看到了她,立刻鬆了臉,「大小姐,你,你在這裡?你怎麼在這裡?」
方如晚瞪他一眼後,朝著方貴林走去。
方貴林看到她,首先也是驚訝,不過很快就變作些許的氣憤,「如晚,你又不聽話了,是吧……一大早上跑出來,就為了看這個傢伙?」
方如晚想,反正都被方貴林逮住,她就直接說是剛從家裡逃出來的,除了魯安,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時候逃出的家門。
所以就更不會有人知道,她是見過江遠的,決定來這裡,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了。
「爸,你答應過我的,我可以來看他的。」
方貴林冷哼一聲,「是,你可以來看他,可我也不主張你來看他,你知不知道,他是個不值得信任的傢伙!你知不知道,你的放縱,有可能給整個方家帶來殺身之禍!」
這些,方如晚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她從不在意這些事情,所以方貴林才著急,著急著就想讓她繼承公司,可惜了,她根本就志不在此。
「爸。」方如晚嬌柔的叫了一聲,又挽住他的胳膊靠向他,「你能不能為我著想一下?好不容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見著了我心心念念的人啊,對於我這麼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孩子來說,愛情也是很重要的東西。」
她說的倒是很誠懇。
可方貴林偏偏要打破她的這個念頭,要讓她看清楚現實。
原本,方如晚是從不在意普通人如何如何的,可自從這個沈斯來了,她見了他許多天之後,好像整個人都變了。
她從前,可以說繼承了自己的一些穩准狠的性格,可現在,居然多出幾分善心了,存活在這世上,這是最不能有的東西。
「如晚,你別怪父親,走,我們進去。」方貴林說著,走在了前面。
方如晚不是很懂他什麼意思,這句話沒頭沒尾的,可是,她心裡就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魯安湊過來,小聲湊近她耳朵,「小姐,我建議你還是別跟著進去了。」
方如晚皺眉,「為什麼?父親要做什麼?」
魯安剛要開口,方貴林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便灰溜溜的走去了方貴林邊上。
踏進真正關著沈斯的那道門之前,方如晚還是不清楚父親究竟要做些什麼,直到幾個拿著棒球棍的人站到沈斯邊上。
方如晚登時瞪大了眼睛,來不及做下便要上前攔住。
可是,方貴林像是預料到了這一點,提前便安排好了人按住方如晚,將她攔在了椅子上,又十分自然的端起邊上剛沏好的茶,抿了一口。
「如晚。」
方如晚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老老實實的坐著,不應該在這麼多人面前不給父親面子,可是,她怎麼能坐的順當?
「父親,有什麼事,您好好說吧,你這樣……我怕,我……」
方貴林皺了皺眉,這麼多天來,他一直在放縱著她,她不但不領情,反而變本加厲的想要他放過沈斯。
他的確是有些生氣了。
原本還指望著,方如晚能夠幫他要到什麼有利的消息,現在看來,這個指望完全行不通。
自己的這個女兒,真的是越來越難管束了。
「如晚,身為方氏集團的千金,身為我方貴林的女兒,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清楚自己哪些事情應該做,哪些事情不應該做。」
砰的一下,他將茶杯放到桌上,給沈斯邊上的人個眼色。
那人掄起棒球棍朝著沈斯後背打去,沈斯悶哼一聲,直接趴在了地上。
方如晚握緊的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里,她緊閉著眼睛,聽著沒了聲音,才慢慢睜開。
她的肩膀還被人四是抓著,動也動不了。
「爸……」她聲音有些顫抖。
方貴林又遞了個顏色,那人又是一下。
方如晚輕喊出聲,「別打了!」
沈斯整個人趴在地上,冷眼抬起頭看著方貴林,「是我小看了你,方貴林,你果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聽他這麼說,方貴林冷笑一聲,「呵,我的確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可惜了,你連做父親的可能性都沒了。」
方如晚愣愣的看著父親,眼淚就在臉上晃蕩著,她整個人都快要被嚇傻了,她從沒見過父親這麼暴戾的一面。
只是微笑著,便要看著人被打死在眼前。
「爸,你,你要做什麼……」
方貴林轉了下拇指上的扳指,笑道,「如晚,你總有天要長大的,父親不能一直護著你,今天,就讓你學著,怎麼樣才算是一個合格的方家的繼承人。」
他起身,走上前,直接將沈斯給踹翻,眼看著他嘴角勾起笑意,又抬腳踩上沈斯的胸前,看著地上的沈斯雙頰通紅,怒目直視著他的樣子,臉上的笑容越發放肆起來。
「沈斯,我的耐心已經快到期了,如果還想見到你的妻兒,最好趕快讓你的手下來見我。否則,我保證你不會活著離開G國。」
他說到做到。
在異地他鄉搞死一個人,實在是太容易。
沈斯只是勾唇一笑,接著閉上了眼睛。
他是不怕死的,只怕喬知畫會太想念他,可是,這有什麼辦法?是他低估了方貴林,是他小看了他,也是他對不起喬知畫。
方如晚已經被嚇得哭起來,她掙扎著要上前,卻沒辦法上前。
「沈斯,你,你就告訴父親吧,你說了又能怎麼樣?不就是一份文件的事情,沈斯,我放你回去,我答應你你一定會活著見到你的妻兒,你就說出來吧……我求你了。」
她不想看到這幅畫面,她不想。
方貴林腳上用力,可沈斯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如晚,你要記得你的身份,不要求這種人。」
沈斯緊咬著牙,微微勾著唇,「方貴林,你知道……你,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在哪裡?我可以免費告訴你的。」
說完,他居然還咧開嘴笑著。
方貴林倒是來了興趣,直接回去端起茶杯朝他臉上潑過去,又搶了棒球棍抵住他下巴。
「將死之人,還有閒心說這些?」
沈斯忽的睜開眼睛,眼神中儘是平和。
方貴林就看著那眼神,居然感受到了無盡的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頂,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眼神。
從來沒從一個快死的人眼中看到過這種,明明是笑著,卻讓人害怕的眼神。
「方貴林,你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養了一個善良的女兒。」沈斯儘可能將話說的全,「方大小姐,我就求你一件事,等我死了,麻煩你告訴我的妻子,我很愛她,非常愛她,這輩子,是我對不起她。」
方貴林一抬眼,邊上人便直接將沈斯整個架起來。
他自己已經沒了力氣,只能任由人擺布著。
方貴林掄起棒球棍,朝著他胸口的位置狠狠敲下去。
冰冷的鐵棍碰觸皮肉和骨頭的聲音,是那麼的撕心裂肺,這樣血腥的一幕,只讓人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方如晚整個人都從椅子上滑下去,她也完全沒力氣去掙扎,可是,她看著這房間裡的每一個人,都將這一幕習以為常。
所有人,除了她,竟然都不覺得害怕,一點點都沒有。
尤其是,父親。
那個平日對她笑呵呵的父親,說只要為她好什麼都願意做的父親。
也是在這一刻,她突然相信了江遠說的那句話,方貴林的手上是背了人命的,不然,是要怎樣的變態型人格,才會對這一幕這樣習慣,臉上才會一點波瀾都沒有。
「或許我再給你個出路。」方貴林突然鬆口,將手裡的棒球棍一下扔到地上。
那聲音在方如晚心中狠狠震動了一番。
方貴林伸手,拽住沈斯的衣領,將他整個人都拎起來了些,「沈斯,只要你答應和如晚在一起,你娶了她,我或許會放了你,既然都是一家人,我也會好好待你,如何?」
方如晚已經嚇傻了,可是,還是忍不住抬頭看向沈斯,希望他能夠先答應,哪怕只是騙人的。
「爸爸,我求你。」
她什麼都沒做,卻已經聲嘶力竭。
沈斯耷拉著腦袋,不是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只是因為已經沒氣力抬起頭,嘴角已經滲出了血跡來。
「你做夢。」
他輕聲開口。
話音落下,方貴林慢慢攥緊了拳頭。
「不要。」方如晚趁著眾人防範薄弱,一下衝到了前面,擋在了沈斯身前,「爸爸,不要,不要……爸爸,你不能做這種事,我寧可誰也不要,我……我不能沒有你,爸爸……」
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就這麼對一個人濫用私刑,這可是違法的。
「爸爸,你,你可憐可憐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