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跳海

  張無極看見被發現了，匆忙收起手機，下意識看了一眼傅子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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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子謙一副大勢已成的樣子，撒謊，他們分明有事瞞著她。不會是……

  「你錄音了？視頻？張無極，你把它刪了，否則我告你侵權。」齊月沖張無極張牙舞爪。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以傅子謙的手段，隨便一整，以後她又要被套牢了。

  可惜，她想到的時候太晚了。

  傅子謙抓住齊月的手。

  「別鬧了，乖乖跟我走。」難得溫柔的聲音，仿佛他們是一對。

  齊月像一隻小雞仔被傅子謙拎起來，然後十指相扣，牢牢的綁在身邊。左邊，距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齊月沒有多想，只是單純的以為那樣傅子謙覺得順手。

  來之前，張無極已經探過路了，在遊艇的某一處還有一線生機。張無極走在前面，傅子謙和齊月緊緊跟在後面。每穿過一條路都能聽見抱怨聲和哀鳴聲，已經有人沉不住氣遇難了。

  遇難者的家屬和朋友連過分傷心的機會都沒有，被突然掀上來的巨浪嚇的失聲尖叫，那一刻，才知生的不易，死的容易。

  齊月不自覺的停了下來，嬌小的身體顫顫發抖。

  「月月，爸爸媽媽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今天一定陪你過生日。」

  「我們為你準備了生日禮物，是你意想不到的驚喜，要不要先猜一猜？」

  「砰！」

  齊月永遠忘不了一種聲音，像天塌下來了，對她來說就是天塌下來了，另一端微信連線的視頻突然黑了，只能聽到時而尖銳刺耳的聲響。

  「爸爸，媽媽！」

  不知道爸爸媽媽在哪裡，新聞也沒有立即報導，她發瘋一般的跑出去，盯著黑屏，像墜入了深淵，無助更恐懼。

  有人撿起了手機。

  「餵……」

  「求求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撿到的手機？」

  對方並沒有告訴她事故地點，只說了醫院的名字，她就知道她可能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她趕到醫院，爸爸媽媽已經死了。她站在幽深的走道里，前後都沒有人，前面更幽深。她扶著冰涼堅硬的牆壁，視線里越來越模糊，耳鳴聲繚繞。

  月月，爸爸媽媽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保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齊月的另一隻手攀上了傅子謙的左臂，猛地抓緊，指尖已然隔著衣服嵌入了肌膚里。

  傅子謙看著齊月愈加蒼白的臉，他眉頭緊皺，攔腰抱起她。她裸露的雙腿，冰涼蝕骨，他眉頭更緊。

  「張無極，把你的外套脫了。」傅子謙命令道。

  「是，總裁。」張無極猜到傅子謙要外套是給齊月披上，麻利的脫了外套，可是巴巴遞過去的時候卻又被無視了。

  「總裁，外套……」

  「不用了。」

  傅子謙拒絕了張無極的外套，把齊月往自己懷裡攏了攏，抱的更緊了。

  回想起傅子謙向來的霸道小氣，張無極秒懂，嘴角微揚，自嘲自己剛才真大膽，男人的外套怎麼能隨便給女人！

  暴風雨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特大級提前忽然上線，無論是風力還是降水量都尤為恐怖。大型輪船都扛不住，遊艇更危險。深夜，茫茫的海面上，容納上百人的遊艇輕如扁舟，一陣颶風颳來，遊艇撞上了石礁，瞬間，遊艇的前部往下沉，海水一下子就涌了進來。伴隨著水位的不斷升高，水已經溢出了隔水層，遊艇的前部繼續往下沉，尾部也開始往上翹，越敲越高，遊艇和海面幾乎是垂直狀態。

  遊艇就要整個翻了，如果人還在遊艇里，無論任何自救措施，無疑都要跟著遊艇沉入海底。

  所以之前計劃好的後路斷了，只能另闢逃生的後路。

  但是遊艇上不能待，大海茫茫又洶湧澎拜，像發怒的獅子，跳下去等於是找死。怎麼都是死路一條，大家四處逃竄，甲板上堵了很多人。天空更黑了，頭頂不遠處黑壓壓的沉澱像黑霧，肆意恐嚇著。

  原以為跟著傅子謙還有一條生路，想不到大家都一樣。齊月和傅子謙拉開了距離，她也在甲板上，只是她不敢靠邊，她是旱鴨子，她怕水。

  她正一步步後退，腰部攬上來一隻有力的手掌，傅子謙發現她了。

  「你幹什麼？」齊月被傅子謙摟著一路往邊邊逼近，一眼看見海面，齊月提心弔膽，不知所措，扭過臉拼力的拒絕。

  「跳下去。」傅子謙說。

  瘋了嗎？

  「我不會游泳，跳下去會死的。傅子謙，我後悔了，我不要和你同生共死，你想死只管自己跳，別拉著我。」

  齊月背對著傅子謙，看不見傅子謙頃刻間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