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瓷瓶
2024-09-20 22:13:39
作者: 春煉
兩人進了鶴府後就被分了開來,也許是兩人表現的太過溫順無害,長臉男壓根就沒把他們往修士那方面想。
修真之人大多自負,若是是修士,被人這麼對待了,就算是鍊氣期,肯定也有所不滿。所以他才將毫不反抗的兩人當成了普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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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間屋子,屋外落著鎖,清樾的門外僅有一人在看守。她傳音給清昭,問他那裡的情況,收到回音說也是相同的。她讓清昭呆在屋裡別輕舉妄動,自己則是準備去探一探這個鶴府。
留了一抹神識在屋內,她給自己貼了張屏息符,對門外那個守衛施展了一個小法術後,就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房間。
也不知這鶴府是怎麼建的宅子,這拱門一扇一扇的怎麼都長一個樣?這彎彎曲曲的迴廊怎麼走來走去都走不出去?莫不是有什麼陣法?清樾閉眼掐了一個決,發現附近並沒有什麼陣法,甚至連人都沒有幾個,只有不遠處有一個小孩兒在掃地。在腦海中記住了小孩位置後,清樾抬步向那個方向走去。
她在繞了好幾個圈後終於靠近了那個男童,卻發現他正在被別的孩童毆打,其中最大的孩童估摸著有十六七歲,就這麼抱著手臂站在一旁冷漠的看著,最小的只有五六歲,正異常積極的踹著地上那個穿著補丁麻布服的男童。
「給我狠狠的打!沒幹完活就敢吃飯!府里能養你這種豬嗎?廢物!廢物!」
這群孩子人雖小,但口氣不小,估摸著踹人的力道也不小,多半是將他們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
清樾數了數,連那個沒動手的孩童一共有八個人,六個人圍著地上那個小孩不斷的施著暴,而地上趴著的那個孩童除了用手護住腦袋以外,沒有任何反抗,甚至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看起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被欺壓的生活。她有屏息符,加上法術,除非是修為比她高的人,不然很難會有人注意到她。
她站在迴廊的窗欄處,從人群縫隙間看見一雙粗糙開裂的小手,骨節處還被磨破了皮,正往外冒著血珠,這可真不像是個六七歲孩童的手。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要是她現在幫了他,那別人只會更嫉恨他,她能幫他一時,可幫不了他一世。
算了,還是先去找師兄吧。
找清昭的路程還算順利,她跟清昭有一對玉佩,名為冰花芙蓉,這對玉佩不僅能感受到雙方的位置,更是能在戰鬥時自主生出護盾,保護主人,還能抵禦元嬰修士的全力一擊,算是一個比較多功能的防禦型法器。而且它的外觀也小巧玲瓏,就像一個平安扣,更是以淡粉色的色澤,深受清昭的喜愛。但就在她即將靠近清昭被關的那間屋子的時候,清昭的氣息卻突然斷了,就那瞬間,有種連接中斷的感覺。
屋外沒有守衛,鎖還好好的掛在門上,她進入屋內,裡面空無一人。連一絲清昭的氣息都感覺不到了。
清樾皺起眉頭,一定是清昭發現了什麼。可這也太亂來了,他個菜雞能打得過誰,要是遇上危險出事了可咋辦。想到這,她立即傳音給了二師姐清尤,告訴她清昭在鶴府失蹤了。清尤回音讓她先探查一下,她遇到一個魔修,暫時脫不開身,等解決完之後立馬趕來。
跟二師姐傳完音後,她冷靜了下,退出屋子,她按原路返回。這宅子奇怪就奇怪在大……且沒人。除了之前那群孩童那幾個打手以外,似乎就再也沒見過其他人了……
奇怪,太奇怪了。
走到半路,又看見了先前那個被毆打的孩童。周圍已經沒有人了,只有他一個人在清掃著地面。
她本想直接走的,但餘光看到了那雙拿著掃帚的小手,說實話,她心疼了,像他這個年齡的孩子在現代本該無憂無慮的上著學,哪裡需要做這種事。她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居民,不可能真的做到修真之人的冷血無情。她翻了翻乾坤袋,找到了一罐治療外傷的外敷藥,又拿了瓶能治內傷的全能丹藥。施了個小法術把兩瓶藥丟到了那個小男孩附近,然後轉身離開。
鶴修遠因為身體上的疼痛反應比平常慢了不少,他呆滯的看著地上的兩罐白玉瓷瓶,遲遲不敢上前。這世上哪還有什麼好人……怕不是又是那群少爺想出來折磨他的法子,他們現在一定都躲在哪個地方看著他,等他一上前,他們就會出現。
可等到太陽西落,那兩罐玉瓷瓶還在那,夕陽折射在瓶身上,潔白的玉瓷散發著柔亮的光芒。但他還是忍住了,他做完自己的活後就離開了,趕到後廚的時候卻被告知晚餐時辰已過了,只有兩個餿饅頭,愛吃不吃。他拿著兩個饅頭跑了出去,因為他怕再晚點,他們可能連饅頭都不給了。
在路上啃了一個饅頭後,鶴修遠又想起了之前院子裡的玉瓷瓶,他今天其實看見了窗邊還站著一個人,那個人他從來沒見過,也是他長這麼大見過最好看的人了。可惜那個人在窗欄處站了一會就消失了,之後他就被疼痛拉回了現實。要不要再回去看看?或許那玉瓷瓶是那個人給的呢?
渴望被人關心的欲望在心底愈演愈烈,連之前認定那是惡作劇的想法都阻止不了他回去找那兩個玉瓷瓶的腳步。
還好……還好。那兩罐玉瓷瓶還在。
鶴修遠小心翼翼的撿起了地上的罐子,入手是溫潤細膩的觸感。但手上的髒污很快就將瓶身染髒了,他趕緊把罐子揣進懷裡,撒腿的跑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的住處在鶴府的最西邊,殘破的石壁,破損的屋檐,吱嘎作響的木門,卻是他最安心的地方。
這屋子後面就是一片靈田,以前裡面種植了許多靈草靈藥,但自從他出生後,靈田裡的花草樹木全都枯萎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土壤後,鶴府就放棄了這片地,後來他母親去世,他就被人以不祥之身為由趕到了這裡。其實他覺得這裡沒什麼不好的,偏僻,安靜,靈氣匱乏。這個地方是那些少爺們怎麼著都不願意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