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關子嬋……不做也可

  皇宮御花園景色堪稱一絕。

  園內種植的花草植物均為世間珍寶，由專門花匠打理，花開常年，四季如春。

  供人行走的小路皆由不同的石子鋪就不同圖案，代表多重寓意的亭台樓閣。

  宮中宴會玩樂皆會選擇此處。

  後宮之人常年困在高牆之中不得自由，御花園便成他們茶餘飯後享樂的地方。

  被困寢殿月余，重獲自由的關子嬋並不嚮往御花園的景色，卻想呼吸外面的空氣。

  他站在路中央，身條纖細，雙臂抬起伸向身體兩側。

  頭微微昂起，緊閉的雙眸下茂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透著病態白的肌膚打上一層暖黃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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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一隻成精的妖精在吸收日月天地精華。

  美好的景色讓人不忍打破。

  寧姿鳶看了許久，小心翼翼的開口喚道「阿嬋」

  關子嬋受驚的放下雙臂，防備的看向發聲處。

  看到來人，心下微松，喚道「寧姐姐」

  寧姿鳶抬步走過去，兩人相隔君子距離。

  她問道「阿嬋為何在皇宮？」

  他即自請終身守護邊境，無傳召不得入京，怎會在皇宮中。

  看他穿著打扮並不像被迫。

  關子嬋不知如何回答，窘迫中帶著難堪。

  不說寧姿鳶為寧緋顏的姐姐，便是她之前不甚明了的情意，他都無法開口說他與蕭靖羽的關係。

  身為人夫，與她人苟合。

  他怕被她看不起。

  寧姿鳶震驚道「可是蕭翎羽將你圈禁在此？我去找她」

  不知她腦中腦補了什麼。

  關子嬋怎會讓她去找蕭翎羽，據他所知女王一直由蕭靖羽易容冒充。

  他多少能猜到蕭翎羽此舉為何，又去了何處。

  他道「寧姐姐你誤會了」

  寧姿鳶張口想問那是為何？

  難得有眼力見的看出他不願回答，到口的話轉了個彎「看你氣色不佳，可是身體不適？」

  「多謝寧姐姐掛礙，只是昨晚未休息好」

  「我去看過關將軍，她已清醒，除走路有些不利索，其他已無礙」

  「謝寧姐姐」

  寧姿鳶還想再說幾句，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已嫁為人夫，實該避嫌。

  她二人關係到底不如曾經親近。

  關子嬋為緩解尷尬，主動問道「寧姐姐怎會進宮？」

  寧姿鳶在朝中無官無職，後宮無親無戚，被傳召的可能性極小。

  提到此事，寧姿鳶無奈嘆氣「洺兒背著家裡進宮做秀子，我其實是想將人抓回去」

  關子嬋腦中一震，不確定的再次問道「秀子？」

  寧姿鳶點了點頭「陛下下旨全國徵選秀子，今日正是秀子入宮日，不過之前是為翎王篩選，如今到成為新皇篩選」

  「新皇？翎王退位了？」

  他被囚寢殿，吃喝拉撒圈在寢殿，身邊無伺候的人，若非要說有便是蕭靖羽，是以消息滯後。

  寧姿鳶疑惑他身在宮中，竟不知宮中的大事。

  她耐心解釋「翎王退位，安樂王即位，文書已下發昭告天下」

  關子嬋垂在身側的手捏緊衣衫，徵選秀子入宮，從始至終所經都是蕭靖羽之手。

  她……將他當做什麼？

  不知羞恥的玩物？

  「寧姐姐，我想先回去了」

  話落，他轉身便快步離去。

  寧姿鳶伸手想拉他，手剛剛提起便放下，目送著他消失在視線里。

  關子嬋走的匆忙，拐角迎面撞上一人。

  那人不閃不躲，勾住他的腰，將人撈進懷裡，微微旋轉將人壓在宮牆上。

  「阿嬋好本事，在宮中仍能招蜂引蝶」

  關子嬋諷笑「陛下好手段，最終還是落你手上」

  蕭靖羽一噎「你知道了？」

  早朝時，她被點穴道困在議事殿中。

  早朝結束，蕭雲扒掉她的鳳服，將她扛回安樂王府，換上親王服接受即位聖旨。

  因擔心他，她急匆匆趕回宮中。

  眼睫低垂，他雙手不安的攥住她腰側的衣服，輕聲問道「你能立我為君後？」

  蕭靖羽不想拒絕他，可又無法答應他。

  他是母皇下旨賜婚的男子，更是守護邊境將軍的夫。

  奪他人夫已是不義，且還是受人敬仰的將軍夫。

  別說立為君後，便是貴君侍君，皆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皇權為船，百姓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一國之皇無法得百姓推舉，如何能長久。

  「是不是我不僅要與旁人共事一妻，便是孩子你也要交給旁人撫養？」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染濕低垂的眼睫。

  蕭靖羽將人抱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阿嬋，我為你安排新身份，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在來的路上她已想過，只要關子嬋不以真容面世，便無人知曉。

  她會為他打造人皮面具，安排好身份，名正言順的留在她身邊。

  只是……委屈他無法做關子嬋。

  「好」

  從他知道蕭靖羽即位那刻開始，他便開始心下不安。

  她二人的身份必然會有諸多阻礙，而那個位置是她從幼時開始的執著，他無法開口讓她為他放棄。

  她既然挽留，他便賭上一把。

  關子嬋……不做也可。

  徵集秀子入宮時，蕭翎羽暴君之命在外，眾臣皆以各種手段將自家待字閨中的兒子留在家中。

  伴君如伴虎，更何況是如此暴虐的女王，紛紛擔憂若孩子入宮不知何時便掉了腦袋。

  一人掉腦袋便罷了，萬一連累家族，總之得不償失。

  今日退位聖旨下，眾臣心思又活絡起來，暗箱操作將自家兒子送進宮中。

  秀子入宮統一居住在褚秀司，以群住的形式分配房間。

  經過繡技、儀容形態等層層篩選，最終由女皇陛下挑選秀子賜號。

  向來高封號者皆來自於朝中重臣，無權無勢的民子若非優異過常，難有出頭之日。

  落選的秀子經過打點許有出宮的機會，其他的便只能分配各宮做低等侍從。

  心氣高的侍從也有出頭之日，畢竟後宮是女皇的後宮，從尊貴的君後到低賤的奴隸，無一不屬於女皇。

  若有機遇，也有登天之日。

  寧顥洺看著同住的公子聚在一起笑鬧，心下微嘲。

  丞相府未幫他打點，只能與民間男子居住在一起。

  不過他倒沒有過於擔心，以寧君在朝中的位置，蕭靖羽自會有衡量。

  他即便無法成為君後，至少也將有貴君的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