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希望

  「蝶娘子此行，原是來怪本宮的麼？」蕭芷月輕笑道，將原本打算用來招待她的茶糕送到了自己面前，輕捻起一塊，咬了下去。

  她撐著頭悠悠道看著她，倒是十分自在悠閒：「本宮一沒向蝶娘子送藥，二沒讓蝶娘子照做，怎地反倒怪起我來了？」

  「嬪妾哪敢怪娘娘？只是這藥若真有效果，為何嬪妾的臉不僅沒好，反而更壞了呢？」蝶娘子揪著裙角，眸中是她看不清的神色，似乎是帶著些許的埋怨，她道：「若是皇后娘娘真的出了什麼差錯……」

  還沒等她說完，蕭芷月便冷聲打斷了她：「差錯？哪裡有什麼差錯。皇后娘娘傷口本來就淺，本宮送給她的藥膏，份量都是經過嚴格把握，哪有什麼差錯，她今個還特地感謝了本宮，你自己走得早，沒聽見罷了。」

  頓了頓，蕭芷月見目光呆滯的蝶娘子，輕笑了一聲：「份量什麼的都不清楚，連藥材，本宮也只是說了幾味主藥，自己著急忙慌的用了去，傷口潰爛，怪得了誰？」

  還沒等蝶娘子回過神來，蕭芷月便站起身，朝浮秋浮香二人吩咐道：「送客罷。」

  蝶娘子回過神來，便見蕭芷月身旁的兩名婢女目光冷冷的看向她：「娘娘，這邊請。」

  她有些慌張，連忙起身朝那道身影探去：「娘娘留步，嬪妾此番前來，是想……」

  「本宮不管你想什麼。」蕭芷月回頭，笑了笑：「本宮……憑什麼幫你？」

  

  ……

  沒在蕭芷月哪裡討得到好，蝶娘子回到自己的殿裡時，頗有些灰心喪氣。

  「都怪奴婢。」染染替她斟茶捶背，有些懊惱：「都怪奴婢給主子出了這個瞎主意，若是按照娘娘的意思，朝她博取同情，說不定蕙妃就准了呢。」

  「事到如今，倒也沒什麼其他辦法了。」蝶娘子嘆了口氣：「你去把我的銅鏡取來。」

  染染替她捶背的手一僵：「主子……」

  「快去罷。」蝶娘子隔著面紗撫摸了上去，眸中帶著淚光：「我得每天知道，它究竟惡化到了什麼模樣。」

  只是當她取下面紗，往鏡中一瞧，險些暈過去。

  「娘娘！」染染立馬扶住她，有些難過的道：「您別想太多，一定會好起來的。」

  蝶娘子瞧著鏡中的自己，已然結痂，那一塊傷疤像是牛皮蘚一般，丑得她快要暈過去。

  她忍不住落下淚來：「這副樣子，莫說是皇上，就是我，瞧著也提不起精神，若是我再這樣下去……皇上他……他豈不是……」

  「娘娘莫慌。」染染道：「您先別哭，若是淚液沾染上去，豈不是好得更慢？」

  這般一說，倒是成功把她唬住了，蝶娘子連忙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淚花，聲音沙啞還帶著哭腔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蕙妃不願意幫忙，但她若是聽了皇后或是皇上的要求，不得不幫忙呢？」

  蝶娘子聽她這般說，倒是停止了哭泣，眸中升起亮芒，仿佛是抓住了最後的希望。

  ——

  蕭芷月再次聽到皇上要來的消息時，正在做女紅，聽浮秋說此，只淡淡一笑，也沒有尤美人那般特地梳妝換衣裳，只當做沒聽見便是。

  她將手上未完成的繡活放下，讓浮秋去拿了棋盤過來，閉上了眼，沉思片刻，而後想到之前和他對弈的棋盤狀況，一子一子的落了下去。

  浮秋有些愣神，剛想開口詢問，便被浮香拉著打斷。

  她搖了搖頭，浮秋只得止住了話頭。

  等蕭芷月擺放完後，對原本根本不相信她能弄好的系統道：「現在如何？」

  系統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沒想到你真的記得住！】

  「完全一致？」

  【完全一致。】

  不想花錢找系統幫忙擺放全憑自己記憶的蕭芷月笑了笑，滿意的擦了擦手：「既然你都說沒錯了，那想必是沒錯了。」

  系統：……

  「多虧你，不然我也不那麼確定。」

  系統：……

  【不、客、氣！】

  浮秋見蕭芷月弄好後，便問道：「主子這是……？」

  「皇上次不是說了嗎？等他一同對弈。」蕭芷月懶懶道：「雖說本宮暫且還不知曉他這次的來意，但……」

  說著，她瞥了一眼棋局：「這是必須擺上去的，若是萬一他有什麼不順心的，也不會朝本宮發脾氣。」

  浮秋點點頭：「奴婢記下了，學以致用，若是之後換作其他嬪妃來找主子不順心的，奴婢也可以用此招數。」

  這話說得，浮香倒是有些聽不明白：「何解？」

  浮秋眨了眨眼：「便是當著一面，背著一面唄，這樣她們也就揪不到我的錯處，奴婢以往太過直來直去，倒是不免被她們找到錯處，若是再這麼下去，說不準會借著奴婢的由頭，來給主子找麻煩去。」

  蕭芷月笑了笑：「倒是有些長進。」

  浮秋得了她的誇獎，十分得意，揚了揚頭，一副被主人誇了的寵物，開心得不行。

  也就在這時，她們便聽見門外傳來馬公公道聲音：「皇上到——」

  蕭芷月連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而後將手搭在浮秋手上，起身去外面迎接他。

  「愛妃起身。」皇上心情十分糟糕，但看見了她，還是微微緩和了神色，過來牽起了她的手，而後便是輕聲斥責：「怎地手如此冰涼？」

  說著，他便朝浮秋浮香二人看去，皺著眉，橫了她們一眼：「你們便是如此照顧你們主子的？」

  皇上聲音冰冷，倒是把她們二人嚇壞了，連忙跪下請罪。

  「好了好了，皇上可別責罵她們，都是臣妾的過錯。」蕭芷月笑盈盈的挽起他的手：「臣妾今個再做女紅呢，打算給皇上制個香囊，還未完成，皇上要不要先去瞧瞧花色，可是你喜歡的？」

  皇上笑了笑：「愛妃做的，無論是什麼，朕都喜歡，也定會隨身佩戴在身上，連沐浴也不會摘下。」

  蕭芷月聽著，臉紅了幾分，面上十足的嬌羞之姿，而她的內心，卻是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