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幽洲狼(五)
2024-09-22 17:34:54
作者: 啊逍
裴言擺擺手「若論修為,我這一生的修為早以給了容兒,倘若將龍牙交到我手上,恐會生變,龍牙應當交給容兒保管。」
幾番斟酌後,終於下了定論,這龍牙還是交到了蘇魚容手上。只有在她手上,不管是誰都比較放心。
「今日都好生歇歇,明日我們便去山牢探探,興許能發現犬神的下落。」裴言一語散了眾人,待他們陸續走出房屋時,莫斜月喊住了道長。
「方才,多有得罪。」莫斜月垂著腦袋,向雲遊子致歉。
雲遊子稍稍愣了片刻,才會意她說的是什麼事情,輕笑道「龍牙終究是邪器,拿在手上福禍焉知,以貧道的修為,不敢定言能壓制龍牙,不論如何,這都是最好的結果,莫姑娘不必在意。」
莫斜月抬頭看了看雲遊子,更是羞愧難當,她方才所言並未想過這些輕重,單單是由對万俟家的痛恨牽引出來對道長的質疑,可現下卻反過來還叫道長安慰她,莫斜月頭一次覺著自己如此沒有涵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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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万俟家的事情,便失去了理智。
兩人走出房屋時,景星軒還站在門外候著他們,見到兩人出來,上去迎著道長,又向莫斜月抱怨「莫師姐,道長心善你可莫要欺負他了。」
莫斜月輕笑,抬手往景星軒的腦門兒上戳了下「你呀,左一個道長右一個道長的,我看你心裡眼裡全是道長了,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姐的半點位置。」
「那可不一樣。」景星軒撅嘴道。
「放心吧,你的道長不會受欺負的,方才是師姐不對,師姐給你賠不是行不行呀。」莫斜月依然笑著跟景星軒打趣。
「這還差不多。」景星軒得意了,也翻個白眼。
「你這小白眼狼。」莫斜月啐了景星軒一句,又看向雲遊子,難怪景星軒會被他迷得七葷八素,道長言行舉止都如春風拂面,叫人舒暢萬分。
這景星軒可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
「在看什麼?」裴言走著走著,發覺蘇魚容落下了,折回去時,她正站在一棵樹下,神色游離的望著前方。
直到裴言的嗓音在耳邊輕啟,才將她喚回神。
鼻尖是酸的,她驚忙頷首,飽含溫情道「在看過去的光陰。」
是景星軒和莫斜月繞著雲遊子嬉鬧鬥嘴的場景,今日徒然感傷,蘇魚容心底生出一絲的畏懼,畏懼這些時光再也不能回來,她忽然有些明白裴言昨夜的叮囑了。
夜裡下了暴雨,電閃雷鳴,狂風呼嘯,整座幽洲城似要被掀翻一般,到了清晨雨才停歇。整裝完畢後,在將軍府庭院內集合,此行兇險,生死不知。
騰悅心被留在將軍府,她起初是不願的,可後來蘇魚容說讓她留下保護沈含章,她才應了下來,人都到齊後,便要出發了,騰悅心匆匆忙忙跑過來,猛地握住蘇魚容的手,急切萬分,可張著嘴巴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蘇魚容安撫她「不著急,慢慢說。」
騰悅心這才緩緩平復情緒,費勁的吐出兩個沙啞至極的字「回、來。」
蘇魚容點點頭「好,一定回來。」
騰悅心便站在門前,目送他們遠去。心中總也難平,回去提上劍,往操練場跑。
山路有些泥濘,昨夜下了雨,泥更鬆軟,幾人為了不打草驚蛇,也不御劍,操了一條幽僻的小路往山牢趕。
「帶我們拿了犬神,雙劍合璧,將莞人和万俟禪這叛國賊打個屁滾尿流!」景星軒的在前面一些的位置,聲音迴響在空山之中,十分空靈。
「屁滾尿流還是輕了,將他們腦袋掏空了拿來給你當夜壺怎麼樣?」莫斜月跟在葉十三身後,她話接完,眾人齊了。
「莫師姐,還是你懂我的心啊哈哈哈」景星軒樂得合不攏嘴。
「軒兒,休得侮辱他人!如何說那万俟禪也是有名有份之人。」唯有東俞這個老古板,還計較著門下弟子的涵養,可一張老肉縱橫的臉上分明難掩笑意。
「東俞老頭兒,都這個時候了,你就讓他痛快痛快口舌吧,指不定他心情舒暢了,一會兒能更加賣力些啊哈哈哈。」蘇魚容和裴言走在最後面,笑聲穿透這片空山林。
景星瀾聽著,眼淚花都要笑出來了,東俞被蘇魚容這一句堵得說不上話來,最是滑稽。景星軒見狀,忙乘勝追擊「再說了,那夜壺的主意可是莫師姐出的,師父您不能光說我一人啊!」
「誒,星軒你這話就不對,誰家徒弟誰來管,我師父現在靈虛山呢,要不你去請他老人家過來!」莫斜月回擊。
「道長!你快別笑了,他們輪著個的針對我,你替我說說話啊!」景星軒被莫斜月懟得氣急,跺腳扯著雲遊子的衣袖耍賴。
「星軒啊,幾歲了?」葉十三也忍不住說了景星軒一句。
笑笑鬧鬧的走了一陣,總算看見那山牢了,眾人即刻閉上了嘴,神色嚴謹的望著那鐵門,裡面的幽洲狼數量不明,可隔著這麼遠也能瞧見那狼群青目獠牙的凶煞模樣。
「就是那了。」葉十三輕輕眯起眼,朝遠處的山牢呶呶嘴。
「一切都要當心。」裴言叮囑一句後,眾人點頭,便沉聲小心翼翼朝山牢走去。
出了這片林子,便是莞人紮營的地盤,雖說他們並不擔心有人會來偷襲幽洲狼,但還是派了將士駐守,是怕幽洲狼生變,衝出山牢,那時首先剷平的便是他們的營地。
「等等。」蘇魚容忽然叫停了大家,她盯著那山牢道「不能這麼多人過去,這樣,我同師父先去探探風,你們留在此處,倘若我們遇害,你們見機行事。」
「也好,那你們要當心,若是察覺有何不妥的,先回來,別逞能。」東俞尊者應聲,之後領著剩餘的人退回林子內,找了個藏身之處,給蘇魚容和裴言作掩護。
「奇怪。」葉十三自言自語道。
「哪裡奇怪?」景星軒問。
「上回我來時,這四周都是巡邏的將士,今日怎地只有這幾個人,如此情形,莫說是我們偷襲,便是一般的將士也能順利過去。」葉十三分析著,也同時吊起了眾人的心。
可裴言與蘇魚容出去很遠了,不能向他們通報這個消息,只有萬分當心,盼著這只是莞人的掉以輕心並非手段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