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尋邪器(五)
2024-09-22 17:33:37
作者: 啊逍
蘇魚容問「那後來如何又到了妖界去了?」
「虎翼飛出萬魔冢後,便在魔界興風作浪,父親拿他沒轍,一次聽聞妖界有一妖物,名喚冶妖壺,能融世間萬物,便想去試一試。」裴言道「冶妖壺煉化不了虎翼,但能封印。父親請林城出手,這才換的魔界安穩,虎翼便入了妖界。」
蘇魚容瞭然的點著頭,她眼眸映照著虎翼發出的紅光,細細端詳著祭台上那一把邪劍,煞氣極重,蘇魚容望而生畏,當年林城將邪器祭出想必也是無奈之舉,若非藉助邪器平了妖亂,此時今日,這世道當是另一翻景象了。
林城雖頑劣,心性不正,但妖界的安危,他卻從不掉以輕心,是君者,為妖界福澤。
裴言沉默良久,似在思索要事,他忽然蹙眉道「不對。」
「怎麼了?」蘇魚容回首望向裴言。
見他緩緩搖著腦袋「邪器有三把,魔界鑄虎翼,妖界造龍牙,人界生犬神。你可還記得當年林城引我們上妖界,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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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事,蘇魚容躥上來一股氣,若非林城將他們引去妖界,景星瀾不會遇害,景星軒不會斷臂,陸北依也不會縱身輕水江,如今成這副模樣,蘇魚容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不就是讓我們去救星軒,誰知他為何。」
「救人只是誘餌,不知的出現亦不是偶然,她受林城所託,將我們帶去般若戰場,是為了讓我們去往煙崖,煙崖藏著一把邪器,正是這虎翼。」裴言同她娓娓道來。
蘇魚容越聽越糊塗「合著林城繞這麼一個大彎子,便是為了讓我們替他尋那邪器?那他為何要如此處心積慮,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們不就是了?我們還能棄蒼生於不顧,置手這一場暗潮洶湧的大亂?」
「且不說那時我們對林城此人不甚熟識,便是熟識了也難聽信他所言,林城雖放蕩,卻極會揣度人心,再說開口求人這樣的事,想必妖王也不願做。若是我們自己發現,便是多管閒事,若是他開口求助,便是欠我們一個人情。」
「師父,你還蠻了解林城的嘛。」蘇魚容怪異的瞧著裴言,半晌裴言才從她這酸溜溜的話中聽出言外之意來。
蘇魚容是打趣,並非當真酸上了,她抱著手,很是困惑的模樣,喃喃道「這虎翼既然在妖界,今日怎麼會出現在万俟府宅的密室里,何時來的,怎麼來的,這件事情,同般若惡鬼想必難脫關係。」
「不是難脫關係,這根本就是一件事情。」裴言道「三百年前那些戰死的妖魂,為何離不開般若,正因煙崖內的虎翼鎮壓。如今虎翼丟失,妖魂自然大亂,只是時日長了與般若成了共生,方難以剝離出來……」
似想起了什麼,裴言頓了片刻忙問道「你可記得古玉是在何處丟失的?」
應天劫時發生的事情,有些裴言記不清了,只覺得那段時日渾渾噩噩,大多是在大荒山上的場景。古玉丟失在何處,他實在是想不起來。
蘇魚容思索片刻後,一錘定論「在江鈴鎮的客棧里!」
「但後來又在紫陽觀發現了,適時雲遊子道長要將古玉煉化,師父闖入雲坤殿去搶古玉……」說到這處,蘇魚容抬著眼小心翼翼的窺著裴言的神情,瞧他可否置氣,裴言面色平靜,蘇魚容便繼續講。
「觀中道士來阻,師父魔性蝕心,將我們打成重傷。後來,我們去翎御閣療傷,道長將你應天劫一事告知與我,等我再回雲坤殿尋你,便被引出了紫陽觀,醒來時已然在王家的地室里了,至於古玉,師父沒追回來?」最後這句,蘇魚容試探的問。
見裴言一臉的茫然,想必那時發生的事,他都記不起來了。蘇魚容嘆聲氣,回憶往事總是累人的,她轉念問道「古玉與這事又有何關聯嗎?我記得,從常州 出發時,是古玉引的路,莫非這古玉能感知邪器所在?」
「不錯,當初我從煙崖將古玉帶出來,便是為了尋邪器。」
「那為何林城他自己不帶著去尋。」
「古玉是靈狐聖物,林城是妖王。妖王妖力強盛,古玉在他手上不敢造次,自然起不到作用。」
「難不成……」蘇魚容細細思索著,她腦中浮出一個令人心顫的設想,古玉最後出現是在雲坤殿,而万俟禪靠古玉指引才得知虎翼藏身之所,難不成此事…與道長…
蘇魚容不敢再往下想,沒有確鑿的證據,她不願意懷疑道長,即便白日裡方才得知道長是万俟禪同根同源的弟弟,可相處下來,蘇魚容對道長的為人,是有自己的了解的。
「走吧,先回去。」裴言說著便將凌雲拾了起來,往來時的路走,蘇魚容緊隨其後。
身後的虎翼還發著紅光,像是一頭沉睡的猛獸,一旦甦醒,便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在這之前,定要將它先煉化。
出了藏書閣,兩人走在回臥房的小徑上,此間夜風清涼,身邊蟲蟻樹葉聲動,蘇魚容仰頭一觀夜空,竟覺萬分荒涼,心中忐忑不已,她忽然抓住裴言道「師父,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裴言問。
「擔心母親的安危。」她誠懇。
裴言便察覺了蘇魚容有事瞞他,神情泰然,等著蘇魚容自招「在域都與我喝酒的那位,其實是在景王府教我識字念書的先生,我很小的時候,不對,我上一世很小的時候,他便在王府住著了,但是兩年前莫師姐成婚那日,我在万俟府宅見著了他。」
「然後呢?」裴言問了一聲。
「這事怪就怪在,我見著先生與万俟禪密會,不知他們是何關係,可我隱約聽見他們在說什麼大業未成,施令天下之類的言語,如今聯想起來,万俟禪或許要的不只是這江湖,他想要的很可能是這天下啊!而且這個計劃,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實行了,也可能更早,我如今一想到那先生是他派去景王府的一枚棋子,便心頭不安。」
聽完蘇魚容一語,裴言沉默良久,他問道「你可知那位先生如今身在何處?」
「不知。」蘇魚容搖搖腦袋。
「罷了,先不想,明日再做商議。「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