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2024-09-22 17:27:58 作者: 碎夢牽泅

  兩千塊錢,不多,但那人要是騙子,肯定也不捨得給你掏吧?

  管他是不是騙子,擺脫了掃把星,白母覺得兩千塊賣個女兒,也是值得的。

  大師向她保證了,不出一個月,他們家一定會走運,要是不靈,他就把白筠還回來。

  白父見白母見錢眼開的模樣,微微嘆了口氣,算是默認了她的做法。

  兩周後,白母等到了白父升職加薪的好消息,小女兒白笙的身體也漸漸好轉了。

  一家人更加相信了大師是真的神,至於大女兒,是死是活,他們也不是很在意了。

  阿筠一路哭叫,被嫌棄太吵,直接被捂了蒙汗藥,帶上車離開了白家所在的城市。

  醒來後,阿筠已經在大師的家裡了,白天她被鎖在屋裡,晚上的時候,大師帶她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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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來到一家旅館,一棵參天大樹下。

  大師把阿筠捆住爬上了大樹,從窗戶那將人丟了進去。

  阿筠陷入昏迷後,再接下來的事都不知道了,只是醒來後她就死了。

  一身紅衣,飄蕩在陌生的小鎮街上,她甚至沒有記憶,但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名字叫白筠。

  將近四年後,小鎮旅館迎來了作死兄弟團,為首的就是小惡爺江煦。

  阿筠想起了兒時的記憶,睜開眼就見到江煦對著她不斷渡氣,食物的香味濃郁,她下意識嗦幾口,口腔發出響聲,驚動了江煦。

  「你醒了。」

  「我們為什麼在這?」她推開江煦,從床上坐起,記得剛剛還在做體操的。

  「你昏倒了,下次不舒服就早點跟我說。」江煦一顆擔心的心揣了回去,覺得是好久沒吸食陽氣,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阿筠眨眨眼。

  江煦故意咳了咳,對她說:「以後每天,我只給你吸一口。」

  「哦。」阿筠不是很高興的點點頭。

  原先她有的吃,自然對江煦感謝的很,可她還記得對方這些天對自己的冷漠,每天嗦一口這種事,有什麼好感謝他的。

  哼,壞蛋。

  再加上,記起那些記憶深處的痛苦童年,阿筠現在最迫切的心愿是,找到他們,她很想質問白母,她這個女兒真的就那麼不該存在嗎?

  為什麼同一個母胎里,她們在同一天裡出生,妹妹身體虛弱這種事情就要怪她?

  阿筠更想知道的是,將她交給那個大師後,他們到底達成了什麼交易,為什麼自己死了?

  算是今年,她才剛剛十八歲。

  阿筠是不甘心變成鬼的,在陌生的街上孤零零的遊蕩,每一天接著一天的晝夜交替,夜裡無比的清醒,卻很迷茫,不知道去哪兒,又要做什麼,白天動彈不得只能被迫睡覺。

  四年的時間,她都無人可以說話,真的太寂寞了。

  見阿筠要下床,江煦趕緊把人按住,說道,「你現在身體還不行,躺著睡會吧,放學我來接你回家。」

  阿筠就沒在起來了,聽著江煦叮囑她不要亂跑,然後等他離開醫務室。

  她就躺在床上,閉上眼安心休息,更加仔細的思考五年前白家所在的城市,住的什么小區。

  放學後,她被江煦叫醒,兩人一起回了家,吃過飯結束了這一天。

  阿筠換上睡衣,揉了揉腳腕上的腫塊,上次被江煦丟地上扭的,她沒有痛覺,所以第二天,發現腳腕腫了也沒跟江煦說過。

  況且,江煦正在跟她保持距離,阿筠自然不想說了。

  這些天她一直有揉,可就是沒好,腫塊大小是消了些,只是第一天是紅色的包,第二天接下去,就變成烏黑的青紫色。

  眼下,變成了兩指圈圓的大小,顏色烏黑的,阿筠揉了會兒,將窗戶打開,在書桌上寫了寫,隨後關上燈睡了。

  深夜十二點,阿筠變成阿飄形態,從窗戶那飄走了。

  她想起了白家的地址,也在網上查了那片住區的名字,剛巧,在去年剛拆遷。

  因為地段很好,房地產大老闆要用來建校區,賠了那片小區的人在本市新建的樓層兩套。

  這事還在當地報紙登頭條了,所以阿筠查的不費功夫,以一個阿飄的超能力,輕易跨了兩個省,回到了白家賠償住房的樓區。

  樓很高,以白氏夫婦的爛名聲,阿筠只需要偷聽幾家住戶,就能找到說白母壞話的人,也聽到了他們的門牌號。

  從704房門飄進去,這個時間,白父白母正睡得正香,阿筠快速地移到床前,語氣悲怨的喊道。

  「媽媽,我回來了——」

  睡夢中白母似乎聽見了,有些不安的換了換睡姿。

  阿筠把頭髮變得很長,垂著臉看著白母,任由頭髮全部蓋在她的臉上,一聲比一聲幽怨。

  「媽媽,你為什麼要害死我?」

  白母被耳邊的碎碎念弄得甦醒,微微眯起了眼睛,發現眼前一片黑,臉上有東西的樣子,她伸手拂了拂,抓到一把頭髮的觸覺。

  嚇得意識完清醒了,眼睛大睜著,就見到了女兒陰森的目光,「媽媽…你還記得我嗎?我回來了……」

  「啊——!」白母大叫一聲,嚇暈了過去。

  阿筠現在的模樣和小女兒白笙還是有區別的。

  她在十四歲死去,臉就維持著那樣稚嫩,而白笙這些年身體健朗,模樣已經長開了。

  白母自然不會將她們兩人混為一談,只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是已經失蹤了四年的大女兒。

  白母的尖叫聲吵醒了床另一邊的白父,他不悅的睜眼,就見到白衣長發的女鬼,手指瞬間攥緊,緊繃著身軀,表現得比白母淡定多了。

  但他微微發顫的聲音還是出賣了自己的內心,「你、你是誰?」

  又為什麼大半夜出現在他的家……

  白衣女鬼動了動脖子,發出咔嚓咔嚓的動靜,歪頭,漆黑的眸子看向白父,嘴巴扯上了笑容,「爸爸,你醒了啊……」

  「你你你是人是鬼!」白父大概確認了阿筠的身份,面上還在強撐,雙腿都在下意識的打顫。

  阿筠繼續扭動脖子,用冰涼的聲音不斷呼喊著:「爸爸我死的好冤啊……」

  「別來找我,我沒有害你!」白父向邊上退著,企圖和阿筠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爸爸,我一個人在下面好冷,你和媽媽下來陪我吧!」阿筠嗖的閃現在白父的面前,雙手掐上他的脖子使勁。

  白父被拉長著脖子,憋得滿面通紅。

  阿筠語氣凶厲的尖叫著:「是不是你害的我!」

  「不、不是我,不是我……」窒息的感覺令白父體驗到生與死的邊緣,他挪著目光,手指指向白母,聲調破碎的推卸著全部責任。

  「要報仇,你去找你媽媽,是她、當初是她把你送人的……」

  「那你為什麼不攔著媽媽,我死的好慘啊,爸爸,為什麼從小你和媽媽都不喜歡我?」阿筠鬆了松力道,還是掐著白父,不斷追問著,「妹妹體弱真的是我的錯嗎?」

  白父懺悔道:「不、不是你的錯,筠筠爸爸錯了,你放過爸爸好不好,我不想死,我明天給你燒紙錢,我給你燒漂亮衣服,你別來找我……」

  「不好,我要你們下來陪我!!!」

  阿筠手上用力,在白父開始翻白眼的時候,忽然鬆開了手,讓對方陷入了假死的昏厥中。

  白父白母對她如此,阿筠不得不承認,最後那一刻,她是下不去手的。

  今晚來這裡,也只是想讓對方今後的夜裡,睡得不安穩,時刻擔憂半夜鬼敲門,最好是能從中找到那位大師的下落。

  阿筠想查清自己的死因,屍體又被藏了哪裡,父母什麼的,她都已經死了,根本不奢望對方變成鬼,再來攪亂她的鬼生。

  阿筠飄到隔壁,進入了白笙的房間,屋裡並沒有人,從對方的書籍信息上得知,白笙去年考上泉市的大學,現在正在上大二呢。

  牆上還貼了許多白笙從初中到高中獲得的獎狀,有校運動會女子八百米跑步冠軍,還有三好學生、優秀幹部獎等。

  阿筠試想一下,白家沒了她這個姐姐,似乎所有人都過得很幸福。

  她在所有人眼裡,真的是多餘的存在。

  阿筠揉了揉眼,哭得時候並沒有眼淚可以流,干嗚哇的樣子,真的如江煦所說的很滑稽。

  她憋著委屈,從白家離開,飄蕩無人的在大街上。

  天快亮的時候,阿筠躲到了一家超市里,坐在招財樹的盆栽上。

  捨棄了人身,她再也不能走在陽光下,除非有人願意和她共享生命,否則哪怕吸食更多的陽氣,她也無法凝成人類的模樣。

  這件事,是阿筠在冥想成為阿飄的時候,突然出現在腦海里的知識,為了來這邊一趟,同樣的她捨棄了江煦。

  擁有人的思想感情,阿筠想的比江煦更透,人鬼本就殊途。

  江煦身上自帶貴氣,看上去很硬,和她待到現在是沒有出現問題,常年下去,她還是會影響到他的。

  作為將她帶離小鎮的恩人,阿筠不想害江煦,這次離開了,她就沒打算回去了。

  ……

  泉市清晨,江煦剛吃完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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