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兩人的經歷

  斑離從未被人這麼溫柔而親切地對待過，不由愣了神，等看到雲離又要靠近時，她才齜牙咧嘴以示警告，往後退了幾步。

  她跳到了河水裡，腳下都是鵝卵石，稍有不慎就會滑倒，而她很不幸，真的就這麼滑倒了。

  就在斑離想要變回水流的那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竟然變不了形了，眼見得痛擊全身的鵝卵石近在眼前，她慌亂地舞著雙手，緊接著被誰用絲綢纏住雙手，帶出了河流。

  斑離再次被抓上了岸，可這一次感覺不同，她心有餘悸地看向絲綢收回的另一方，發現正是雲離，不由產生了奇怪的感覺。

  是想要向對方發怒又感激對方的一種矛盾心情。

  斑離頗感奇怪地抓了抓心口，又聽雲離說：「你真的還不會說話？」

  「……」斑離努努嘴，半晌說出一句，「斑離。」

  「斑離？」雲離的聲音清潤透亮，好聽極了，竟然讓斑離聽得紅了臉，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便聽對方繼續說，「這是你的名字吧，你好，我是雲離，是來人界歷練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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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斑離不是人類，雲離便放心地將魄名告訴了她，而這魄名，除了神界的人以外，斑離是第一個知道的。

  雲離的雲是雲淡風輕的雲，離是神魄發出的第一個聲音，綜合起來故為雲離，這也是雲離給自己取的來自神魄深處的名字。

  斑離本來想著，等對方注意力發散的時候便偷偷變形離開的，然而試了好幾次都沒法變形，她只好鬱悶地在心裡咀嚼雲離這兩個字，咀嚼著咀嚼著，竟然脫口而出：

  「雲離。」

  「對，斑離。」雲離笑著應道，「你從何而來，又要往哪裡去？」

  雲離問的問題著實把斑離難倒了，她從來沒想過這麼深奧的問題，自然也答不出來，半天了，只能抓狂地搖搖頭。

  雲離便繼續問她：「剛才你是在怕我吧？我看看……」

  說著，他手裡亮起兩團光芒，斑離嚇了一跳，想要跳遠了，正好看到雲離把光芒抹到眼睛上，而後對方睜開眼來盯著她，掃描了有三四遍，才奇怪地「咦」了一聲。

  斑離這下慌到不行，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從有了意識，便一直不想讓人發現自己真實的身份由來，如今更不想讓雲離這樣的人發現。

  她不知道自己潛意識裡已經把對方列為大好人的範疇了，兀自矛盾著，眉頭也皺得越來越深。

  他在咦什麼？自己會不會不被接受？反正她也逃不掉了，就這麼被對方抓了嗎？

  就在斑離胡思亂想之際，雲離說道：「原來如此，你竟然如此特殊——你是盤古開天地的一塊混沌啊，雖然這一塊，很可能只有指甲蓋大小，也很可能有一頭牛那麼大。」

  說話間，天地開始變化，有明有暗，斑離拿手擋著臉，對雲離說的話不無震驚，因為她對盤古有印象，盤古在她的思想里，是恩人，也是仇人。

  如果不是他，她還能安然地和眾多混沌一起在蛋裡面待著，嬉戲著，可是若不是他開了天地，斑離也沒法成為如今這個樣子。

  她的遭遇，有幸運的成分在，也有自身的根源所在——她本來就是無比特殊，獨一無二的。

  「所以你是怕被人發現了，把你當做怪物關起來嗎？」雲離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和斑離交流起來十分的快，變成了和小孩子談話的方式。

  這也越發讓斑離放鬆了警惕，她一點點挪了回來，由於感受到雲離身上不斷散發的柔和氣息，心裡頭逃跑的念頭也一乾二淨了。

  這附近只有連綿的山脈和樹林，地上是草，還有一條河流和河裡的鵝卵石，抬頭看是星河璀璨，其餘的什麼也沒了，而雲離坐著的是一塊石頭，就這麼低姿態地對她說著話，仿佛人生的導師。

  見得斑離靠近，雲離知道自己成功了，此番人間歷練，原本就是要他發現世間百態萬物，斑離自然也算其中之一，若能教會對方融入四界，也不枉他歷練這麼一趟了。

  如此想著，雲離更加有動力，探知了一下對方的狀態，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便說道：「你既然說得了我的名字，那便有說話的能力，來，跟我說說吧，你這一路都有什麼精彩的故事。」

  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呢？很簡單，無非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與交流、逐漸熟悉融洽的過程和一個聽故事、一個越發大膽講故事，歲月靜好。

  斑離便是在這個逐漸放開的過程了，學會了說話、交際和各種表達，不管是行為舉止還是習慣愛好上，都越發接近她現在的模樣——一個女神仙的樣子。

  而她更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修為在這一段沒日沒夜一吐為快的談話中接近完美，已經到了可以升仙的地步。

  就在兩人還要繼續聽故事說故事的模式時，天雷滾滾：雷劫來找斑離了。

  她是幸運的，不用怎麼受苦，在雲離的鼓勵下，順利受了雷劫，成為了神仙。

  這趟經歷是雲離歷練的尾聲，斑離修成正果，他也功德圓滿，神位升了一級，但因著斑離本身就很特殊，他發現兩人的等級剛好一樣高，一時間不知怎麼表達情緒。

  斑離如今已完全是神仙的樣子了，舉止也更加端方優雅，儼然一個亭亭玉立的美人風範，這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兩人談話仿佛才過了幾分鐘。

  可是，成為神仙后，她卻突然不舒服起來，只因為感受到了神界的束縛，對神仙的束縛。

  她需得在神界呆得一定的時長，才能到各界歷練，這點很不符合以往她喜好遊玩的性子，所以在雲離的面前，她一把撕開了衣袍，變回了一塊混沌。

  一塊充滿仙氣的混沌，有甜味，也有奶味，還有冰涼的觸感，她癱在地上，對雲離說道：「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但是自由，是我最渴望得到的。」

  「如此，」雲離突然建議道，「你何不創建一間店，把你嚮往的自由，都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