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古樹的犧牲

  突然響起的聲音把白巧嚇了一跳，差點沒站穩，她調整了一下呼吸，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好？請問剛才是誰在說話？」

  她現在處於一種沒法睜開眼睛的狀態，難免會覺得難受，可是這樣的情況下還要走動，無疑是增加了難度。

  那個蒼老的聲音沒有再響起，白巧收回環顧四周的目光，為了站穩一點，她又抓緊了櫃門，結果那聲音又嚇了她一跳：「女娃，你是故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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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白巧可不會再聽錯了，那聲音分明就是眼前這個柜子發出的——不對，準確的說，是這棵枯死的古樹發出的！

  白巧登時放開了櫃門，一邊站穩了，一邊問道：「您好？您怎麼會……說話？」

  「哎喲，可別用『您』來稱呼老朽，老朽受不起，你是店長，這樣可是折煞老朽了。」古樹的聲音帶著無端的滄桑，進到白巧的耳朵里時，多了幾分虛幻，所以她才會嚇到，以為不是真的。

  可是，這古樹不是枯死了嗎？怎麼還會有靈魂？白巧想嘗試著去分析對方的構成，但是沒有至善之力，就算盯出個洞來也無濟於事，她想了想，有些緊張地抓了抓頭髮：「既然如此，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什麼拜託不拜託的，你只要說，老朽就會答應，你是店長，老朽就是你的。」

  古樹的語氣很奇怪，怎麼說呢，就是那種恭恭敬敬地對你說話，但是轉過頭來會在背後嘲諷的感覺，這讓白巧很不自在。

  畢竟對方說他受不起白巧的客氣舉動和稱呼，可是卻叫白巧為「女娃」，還以老朽自稱，把年齡的差距一下子體現出來，這不就是在說，他古樹的閱歷比白巧多了不知多少麼？

  雖然對方說了貌似很客氣的話，可白巧沒法對他產生親近的好感，所以她皺著眉頭，試探地說道：「你可願意用你身上的樹皮，把這些文字刻下來？」

  「老朽自然願意。」古樹答得飛快，卻又把話語拐了個彎，「可我的能力不大，沒法自己刻字，得店長幫忙才行。」

  又來了，她的感覺果然沒錯……白巧抿了抿嘴，儘量冷靜地問道：「需要我幫什麼？」

  枯死的古樹會說話，這就是白巧懷疑對方的首要理由。

  只聽古樹嘆氣道：「我的靈魂在這裡囚禁了許久，一直想著要去到外面自由地看一看，然後投入輪迴，但是這軀殼太厲害了，我以為自己是它的主人，就能脫離，沒想到根本沒辦法，所以，你提議用樹皮記載文字，可否將櫃門附近的樹皮都一一扒下，放我一個自由？」

  白巧猶疑不決，想了想，道：「為何你的軀殼能鎖住你的靈魂？難道……你們不是一體的嗎？」

  她找到了盲點，對方大概也是提前準備好了說辭，這會兒說得挺快的：「你說得不錯，這的確不是我的本體，我在這裡囚困許久，久到遺忘了很多東西，終於可以死去時，才發現軀殼不答應，但是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誰。」

  「那這樣一來，我又要怎麼相信你？」白巧謹慎地問道。

  對方肯定是不耐煩了，白巧甚至聽得到他在磨牙：「總之，你只需要扒下樹皮，櫃門附近所有的樹皮，只要外表一層就行了，到時候答案自然會揭曉，你不是想要那些文字嗎？那就要趕快行動。」

  「在此之前，你能說說，你為什麼要關著這些文字嗎？」

  眼看白巧問得沒完沒了，古樹終究意識到自己急也沒用，嘆了老長一口氣，才幽幽說道：「既然是能窺探未來的東西，自然不是什麼人能隨隨便便看的，我的軀殼是隔絕了外界的絕佳法寶，唯有與這間店有聯繫的店長才能通過軀殼，看到裡面的東西，但是這麼久了，你是後世里唯一一個發現的。」

  「真正的第一個發現人，是斑離對吧？」白巧苦笑了一聲，「那可真是對了，畢竟就是她創造了這間店，你的軀殼貫通了店的一角，所以嚴格來說，你也是店裡最初就具有的東西，那這文字……便是斑離放進去的了？」

  「你怎麼敢……」古樹震驚道，「你怎麼敢直呼她的名諱？你闖了大禍！」

  白巧敏銳地眯起眼睛：「斑離到底是什麼？你知道對吧？」

  「不，你不能這樣叫她！」古樹突然惶恐地叫喊起來，白巧眼睜睜看著那樹皮居然自己剝落了，連忙伸手抓住了一塊比較大塊的，而後在地動山搖間，撲向了那些文字。

  文字觸到了樹皮，自動地爬到了上面，乖乖地待著，可是白巧只顧著看它們全部進了樹皮裡頭，沒發現自己撲得過猛，就要一頭撞到櫃壁上——

  「嘭！」

  肉體碰撞的聲音響起，白巧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被雲離抱著，手裡是一塊刻了字的樹皮，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睜開了眼睛，連忙摸了兩下眼皮，發現虹光已經消散了。

  「你沒事吧？」雲離把她扶起來，見她抬頭看著彩虹消散的位置，還以為她是在遺憾彩虹的消失，便安慰道，「雨後彩虹可不

  止一次，只要時機好，以後還能看到。」

  白巧看著眼前恢復了表層的畫面，可惜了虹光的消失，又趕緊轉頭，看向那棵古樹。

  令她震驚的是，原本枯死在一個水平狀態里的古樹，就這麼枯萎了一大半，幾近消亡，店裡的空間登時多出了一個角落。

  白巧愣愣地站著，手裡的東西差點掉下來，被雲離接住了，對方看了看，發現正是自己需要的東西，欣喜地說道：「這便是我要的，有勞店長，接下來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作為交換了。」

  心裡空蕩蕩的，白巧握了握空拳，古樹徹底枯死，意味著那個靈魂解脫了，它是斑離抓來囚禁的，所以才會那麼怕斑離……

  白巧難受地看向雲離，眼淚在眼眶裡欲掉不掉：

  「雲離大人，您能告訴我，斑離到底是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