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意外

  山神看出了白巧的心思，耐心地解釋道：「這是相生繩，月老的紅線才是相生繩改造而成的。」

  白巧「哦」了一聲，往手腕上綁了個蝴蝶結，少女心滿滿，一看還挺漂亮的。

  此時流芷低下頭，道：「大人，此次前去務必小心。」

  白巧一聽，不淡定了：「流芷你不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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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芷搖搖頭：「雨謁和子咕陪著大人，善白山需要我留下來看管，否則會亂。」

  也就是說，這一次妖界之行，白巧必須依靠著山神，還很可能有獨處的時間。

  哇……她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紅繩，倍感壓力，而且再看山神的紅繩，這麼湊在一起看，怎麼感覺還是那麼微妙呢？

  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了，白巧謹記其他人跟她說過的話，自己心裡默念了好幾遍，都還是消除不了那陣緊張感。

  特別是在善白山眾妖一同發出感應的時候，白巧一顆心怦怦直跳，漲得她有點難受。

  她不能離妖怪們聚集的地方太近，因為集合起來的感知力共同發出時，人類的腦電波會受到影響，這也是人類做噩夢的原因之一。

  所以她只能站在比較高的地方，有流芷陪著，手心出著汗。

  眾妖感知的時間選在夜晚，月亮無雲遮擋，妖怪們的感知力能發揮到最大，同時對人類的影響也被削弱成最小。

  平時少見的妖怪都出來了，因為他們喜歡躲在山林深處，一年之中鮮少出來。

  白巧得以在這短暫的一刻，見識到一生中難得的場景：眾妖感知。

  為了不影響到人類，妖怪們感知的時候，周圍都是有屏障的，類似結界，所以人類很難看見，白巧曾經以為，自己經歷的生活已經夠盡興了，沒想到來到這裡，驚喜當真一個接著一個。

  她雙眼一瞬不眨，逐漸感受到一股涼風正在吹來，流芷手一揮，把那風擋住，為免白巧吹到。

  「這是感知剛剛開始時，空氣中匯集起來的妖氣，會對人體有害。」流芷說道。

  白巧道了謝，目光放得遠些，便看到山神站在眾妖面前，維持著周圍的屏障，甚至加多一層結界，結界的範圍可不是蓋的，足足覆蓋了半座善白山，可想而知妖怪們的數量之多。

  白巧能感應到山神力量的流動，仿佛水一樣包圍著所有人，對比以往，多了更多的果斷和柔和。

  這樣一來，山神的力量和妖怪們的感知力兩兩融合，白巧竟然不覺得沉悶了，只覺得自己在享受一場視覺盛宴。

  善白山的樹林在嘩嘩作響，喧囂的風兒吹著，白巧被流芷擋住了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照舊目不轉睛地看向那邊。

  山神的身影被月光剪了出來，輪廓仿佛灑上了一層銀光，亮亮的十分奪目，更別說他那精緻的容顏。

  某一瞬間，山神抬起手，腕上的相生繩撩到了他的髮絲，帶起一點點螢光般的閃動，竟讓白巧看痴了，不自覺摸了摸手上的紅繩。

  她的心跳加速著，因為這壯觀的場面，好似也因為，山神奪人的身姿。

  不知不覺，白巧的眼中只有山神一人，直到感知結束，她還雙眼緊盯著，於是猝不及防地，和轉過身的山神目光碰撞。

  白巧登時一驚，慌張地收回了目光，又懊惱自己為什麼會心亂，流芷見她如此，抿了抿唇，並無言語。

  感知一結束，眾妖散去，稀里嘩啦地一下子少了大半場，白巧和流芷從高處下來，到山神那邊，為首的雨謁和子咕向他們報告：「大人，紅霧就在那個方向。」

  順著子咕的手指和雨謁觸手看過去，他們看到了小鎮的燈火通明。

  白巧驚道：「竟然是在善白鎮上！？」

  雖然距離的短節省了他們的時間，可是這樣一來，不會打擾到鎮民們嗎？

  山神方才布置結界，引導眾妖的步履一致，已經消耗了不少力量，但他仍然說：「過去吧，我用結界掩護。」

  流芷須得留在山中，那些妖怪剛剛用完感知力，身體虛弱，暴躁得很。

  於是他們只能靠著山神的掩護，在月光輝映下，往小鎮而去。

  善白鎮的人一般都睡得比較早，現在大概是晚上八九點的樣子，已經有一部分門戶關了門，他們可以安心通過。

  只是越靠近紅霧在的地方，人就越多，給他們增加了難度的同時，白巧看著看著，心間一動：「難道說……」

  不用難道了，他們從天而降時，看到的眼前的房屋，正是老鎮長的家。

  老鎮長愛養花和鳥，院子裡芬芳四溢，時不時有幾聲鳥叫傳出來，他們剛一抵達，老鎮長的孫子便從屋裡出來，拿著水壺要去澆花。

  白巧等人立即閃避，等到那男孩視線看不見了，便往屋後院而去。

  經過房屋門口時，老鎮長恰巧出來，雙手背在後頭，鬍鬚長而白，慈眉善目。

  白巧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竟然也看到他朝自己這邊看來，當下大驚，趕緊跑開了。

  再一看，原來老鎮長是在看地上的一群螞蟻，口中念念有詞：「要下雨嘍。」

  「雨一旦來了，紅霧便會散開，我們要抓緊時間。」雨謁說道。

  白巧鬆了口氣，趕緊和眾人來到後院，那紅霧還算顯眼，正正在小花園的旁邊，瀰漫著，卻也不影響花兒。

  老鎮長的孫子剛好走到那附近澆水，白巧差點被嚇到，只見他面無表情地澆著水，對面前的紅霧無動於衷。

  也對，本來人類就看不到，而她是被山神開了眼，一驚一乍的實在不妥。

  「你緊緊跟在我後面，可以的話，把我抓住吧。」山神對白巧說，手伸了過來。

  白巧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半晌看到他手指微握，有些臉紅。

  這是以為她會牽手嗎？

  猛然，一滴雨點剛好落在白巧的鼻頭，白巧拼命憋住了噴嚏，追著山神一路跑進紅霧裡，突然聽見雨謁急促地大喊：

  「停下！！！」

  他們腳步戛然而止，白巧嚇得閉了眼，再一睜眼，腳下卻踢到了一塊紅色的石頭。

  她往前一看，是一片紅色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