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夜的城市

  對於歐陽檸環來了自己班級，郁靈一點也不知情。

  

  郁靈拉著陰荼到處走，她喜歡這個城市。

  夜晚燈火闌珊，歐美式的建築總讓人感覺很爛漫。

  郁靈最喜歡的，是這個城市的冬天，她曾經來過一次，正好是冬天，那時，哪怕不下雪，這個城市都帶著雪的痕跡，很美…

  …

  但是城市再美，陰荼不在，對於郁靈來說都是遺憾。

  於是她選擇了來這個城市讀書，她要和陰荼來這個她喜歡的城市，唯一遺憾的是，現在不是冬天，不過沒關係，她將會在春夏秋冬都會和陰荼走過這個城市。

  這個她喜歡的城市，她要讓陰荼陪著她看這個城市的四季。

  夏季的城市不像冬季，一到晚上店鋪就都關門了，因為很冷，此時這座城市仿佛成了不夜城，燈火通明。

  郁靈往前轉了一圈，與陰荼對視，她兩隻手拉著陰荼，笑得很開心。

  「小荼，小荼～」郁靈晃著陰荼的手，眼裡滿是笑意。

  這是她的陰荼，是她心心念念的陰荼，無論她去哪裡都想著的陰荼。

  郁櫻的教育是極好的，她不會把郁靈困於一方天地，哪怕知道郁靈遲早要回到郁家，她也依舊沒有局限郁靈的發展。

  在郁靈放假時，郁櫻很少帶郁靈回家，而是帶著她到處走，開闊眼界。

  她的孩子，就應該是能看到整個世界的，她要她的孩子成為翱翔於九天的鷹，而不是井底之蛙。

  也正因為如此，郁靈隨性得很，但她看的也很遠，她再隨性，也不會走錯路，因為一早，她就看到了路。

  郁靈的任性是有度的，她不會恃寵而驕，也不會無理取鬧，她站在那條線的周圍肆意妄為，就是不會越線。

  也正因為如此，郁傾才會如此寵著她，路飛才會如此護著她。

  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她，才能吸引住冷心冷情的陰荼。

  陰荼任由郁靈晃著他的手，耳邊是郁靈輕柔的聲音，他一直都覺得，郁靈喊出來的，他的名字，是那麼好聽。

  只有郁靈叫著這個名字，他才覺得這個名字是有存在的意義的。

  「小荼，小荼～」郁靈放開陰荼的手，在他慌神的時候，抱住了陰荼，用頭去蹭著陰荼的胸膛。

  陰荼慌張，抱住了郁靈，在郁靈放手的那一刻，他下意識慌了，他害怕，也恐懼，郁靈有一天會放開他。

  不可以……

  怎麼可以？

  他的小靈，他存在的意義，他愛的人，怎麼可以放開她呢？

  緊緊抱住郁靈，仿佛還不能安心，陰荼抱起郁靈，將她放在一邊的花壇上，低頭吻住了郁靈的唇。

  毫無章法，只知道一味索取，帶著一絲害怕，舌尖在顫抖。

  郁靈察覺到了陰荼的不安，任由陰荼在她唇里橫衝直撞，眯了眯眼睛，伸出舌頭與陰荼共舞。

  得到了回應，陰荼感覺到了安心，他勾著郁靈的舌頭，更加肆意在郁靈口中索取。

  「小靈……」

  「嗯……」

  郁靈被奪去了呼吸，卻沒有放開陰荼，她抱緊了這個不知為何，突然不安的愛人。

  直到郁靈差點背過氣去，陰荼才放開郁靈。

  最近不知怎麼了，他們之間的相處似乎變了。

  自從那天陰荼對郁靈有了欲……望，陰荼就變得不能控制自己，不管何時，不管在哪，陰荼都想觸碰郁靈。

  陰荼伸手撫摸著郁靈的臉，郁靈歪頭，順勢蹭著陰荼的手，睫毛輕顫，半闔的眼睛裝滿了他的身影。

  「咚，咚！」陰荼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在跳，他原來也有心嗎？

  他的心也會跳得那麼快嗎？

  陰荼對於自己的身世，一直都是清楚的，也是記得的。

  他存在了幾千年，經歷了太多，卻依舊遺忘不了。

  忘不了，他是被拋棄的……

  可是那又如何？

  如今有人要他，在意著他，想要占有他，他有了存在的意義。

  這顆心，是那兩個拋棄他的人給他的，如今這顆心正為郁靈跳動著。

  很快……

  快到好像要從胸膛跳出來了……

  陰荼記得，人類之間的相愛，是要求把自己的心給彼此，陰荼一直有意去無視自己有顆心。

  如今，要是這顆心，能換來郁靈的愛，那麼他願意拿出來，心甘情願。

  郁靈也感覺到了陰荼的心跳得很快，她伸手觸碰著陰荼的胸膛，感受著那裡的律……動。

  她的小荼，心跳得真快，奇怪，是因為身體會傳導嗎？怎麼她的心也跳得那麼快？

  郁靈嘴角的笑意很深，直達眼底，她在燈火闌珊處笑得很燦爛。

  「小荼……」

  「我看過櫻花飛舞，看過荷花開放，看過梨花帶雨，也看過雪花飄落……」

  「但是沒有你，看什麼都缺少了色彩。」

  「小荼……」

  「我喜歡你，我的心裡全是你，從見到你開始，我就特別喜歡你。」

  那年樹下，淚水朦朧中，她看到了那個清冷孤獨的鬼王。

  小小的郁靈就在想，這個鬼王，似乎並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他和她一樣都很孤獨。

  於是她選擇了靠近，無理取鬧地要求陰荼陪著她。

  一陪就是一輩子……

  陰荼是鬼王，他已經存在了幾千年，他還會再存在幾千年……

  而她是人類，最多活個一百年……

  本以為，她會有下一世，但是天師歸屬是無。

  若是她能成神，那麼就能存在很久很久……

  但是神沒有七情六慾，那她又該怎麼去愛她的小荼？

  要是真的為陰荼著想，就應該放開他，讓他去找能陪他幾千年的人。

  但她郁靈從來就是個自私的人，她要陰荼陪著，哪怕她有可能活不久，她也依舊要陰荼陪著。

  郁靈才不信會有別人能讓陰荼開心，也不信別人能給陰荼幸福，她只信她自己。

  她是自信的，也是自私的，所以她不會放開陰荼，哪怕她死，只要有一魂，或者一魄在，她都會糾纏著陰荼。

  不死不休……

  「被我喜歡上的你，也必須喜歡我……」

  「小荼，我知道我可能活不過二十歲，這是命，但是我不認命，也不會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