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愛的另面

  陰荼最終還是拗不過郁靈，選擇和她一起去。

  到達後山時，郁靈是一臉震驚和不敢相信的，哪怕猜到了，在真真實實看到時，還是很震驚的。

  「舅舅！」郁靈啞著聲音喊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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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炎涼回頭，目光無神，就那樣對著郁靈，眼裡空無一物。

  走到郁炎涼麵前的郁靈發覺了異常，「舅舅？」

  「這只是身體，靈魂還沒回歸。」陰荼在郁靈身後說著，「天師死後只有一個下場。」

  「魂飛魄散。」

  郁靈的心狠狠地疼了下，她伸手捂臉，泣不成聲。

  難怪，陰荼不告訴她，她的母親也不告訴她。

  「為什麼啊？」為什麼如此不公？天師的一身都用來捉鬼了，為什麼最終落下個魂飛魄散的結局。

  「這是天道。」郁傾出現在郁靈身後，一步步朝郁炎涼走過去。

  「所謂天道都是不公的。」郁傾看著自己的父親，眼底是深深的眷念。

  沒有誰能理解，郁炎涼對他有多重要。從小就失去了母親的他，卻沒有失去愛。

  他的父親又當父親又當母親，又當師父把他撫養長大，他有多在意他的父親？

  大概就是他的父親死了，他也瘋了。

  憑什麼要讓他失去他的父親，憑什麼！憑什麼要讓他失去他的親人？

  他偏偏不讓他的親人離開。

  「哥。」郁靈看著近乎瘋魔的郁傾，突然覺得這個一直照顧著她的哥哥，十分陌生。

  郁靈要是現在都還不知道郁傾做了什麼，那她就不配當靈女，不配身為郁家直系。

  郁傾要做的事逆天改命，他要復活郁炎涼。

  天命哪有那麼容易改，那代價不是凡人能承受得起的。

  「我若成魔，天道又奈我何？」郁傾看向郁靈，他的雙目通紅。

  郁靈捂住嘴巴，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哥哥，郁家的家主要入魔了。

  「哥哥。」郁靈在郁傾面前停住，她該怎麼辦啊？她的哥哥怎麼就要入魔了。

  一旦入魔意味著什麼？天師本身就不止捉鬼，還有伏魔。

  她該如何？這世上魔太多，心魔最難防。

  「可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郁傾笑了，依舊傾國傾城。

  「我可不是爸爸，你也不是你媽媽。」郁傾說著伸手搭上郁靈的臉頰，「我可不會愛上自己的妹妹。」

  郁靈的身體猛地一顫，「哥哥……」她的哥哥知道了，知道她的母親和他的父親是相愛的。

  「我又不是要死了，你哭什麼呢？」郁傾看著自己的妹妹，心裡有著無限溫柔。

  這是這世上他唯一的妹妹，和他擁有著血緣關係的同輩，是他看著長大的女孩。

  「哥哥為什麼啊？」郁靈說著伸手握住郁傾搭在她臉上的手，再次泣不成聲。

  不用聽了，她知道……

  郁靈這回知道，為何都瞞著她，因為她若早知道也會這麼做。

  成魔換親人復活，很值。

  「可不可以加上我一起。」郁靈緊緊握住郁傾的手，她說的話聲音不大，陰荼卻聽到了，那一刻陰荼整個人充滿了戾氣。

  「不可以。」

  「哥哥……」

  「連你也要這樣嗎？」郁靈最終伸手抱住郁傾，將自己埋在郁傾懷裡。

  郁靈比郁傾矮十幾厘米，她一抱住郁傾就相當於把自己整個人埋了進去。

  「哥哥，不要離開我。」

  「不會的，不會離開靈兒的，等會師父就會回來了，靈兒不開心嗎？」

  郁靈在郁傾懷裡猛搖頭，她開心啊，但是看著自己的哥哥成魔，她開心不起來。

  「哥……」

  「求你不要……」

  「好不好？」

  郁傾在那一刻閉上了眼睛，他的父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郁靈，他又何嘗不是呢？

  那是他看著長大的妹妹啊！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漸漸長大，看著她一步步變，自己也隨著改變。

  很奇特的感覺……

  那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感覺……

  戀人也無法給的……

  郁櫻到達的時候，郁炎涼已經有了一絲意識，當他看到郁櫻時，眼底出現了深情。

  一對姐弟，一對兄妹，一份愛情，一份親情，類似的愛。

  郁櫻是看著郁炎涼長大的不，應該說郁炎涼是她帶大的，那感覺同樣和奇特。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感覺使那份感情變了質的？

  郁櫻不知道，或許是郁炎涼無意識的一個吻，又或許是她偶爾做的夢。

  「阿炎。」郁櫻喊著，以同樣的深情回應著那份深情。

  「櫻子。」郁炎涼喊著，那是很遙遠的稱呼。

  ——遠到只在夢裡喊過。

  郁傾安撫著郁靈，抬頭看著郁櫻，「姑姑，您來了。」

  「你的母親是自願的。」郁櫻說道，郁傾的母親知道郁炎涼不愛她，卻自願嫁給郁炎涼，只為了那一生的承諾。

  「她用她的生命創造出了你，你卻是這樣報答她的？」郁櫻走向郁傾，「郁傾，你告訴我，你在做什麼？」

  哪怕再想見到郁炎涼，郁櫻也不允許郁傾那自己作為代價。

  這是郁炎涼一直期待的孩子，是他們都期待的孩子啊！是那人用生命換來的孩子！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姑姑難道就不想見到爸爸嗎？」郁傾輕拍郁靈的背，安撫著她，見郁靈收回了眼淚，將她拉到身後，自己則與郁櫻對上。

  「我相信媽媽也是這樣希望的。」

  「啪！」郁櫻狠狠地給了郁傾一巴掌，帶著她的淚水一起落下。

  「媽媽！」郁靈一驚想要上前，卻被郁傾緊緊攔住，動彈不得。

  「這不是他們要你走的路！」

  「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郁櫻任由淚水落下，沒有去擦，「我們要是在一起，哪來的你們？」

  「他是如此期待你的出生，他把你的未來的規劃好了，你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如此糟蹋他的苦心。」

  郁炎涼在郁傾沒出生前就做好了各種打算，郁傾一出生就去找了歐陽檸環，求她護住郁傾。

  為人父母，他們最牽掛的只有自己的兒女。

  「淵已經去毀了陣法，你死心吧……」

  「阿炎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