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衝突（上）

  這樣子的代價就是完全沒睡好，天亮的時候，身體無敵疲倦，整個腦子暈乎乎的。

  再睡回籠覺又怕睡死過去，乾脆就不睡了，從床上坐起，整理著被褥，早早進浴室洗涑，想著等會練舞頭髮綁低了挺不舒服的，一流汗都黏在脖子上，挺不舒服的就把馬尾稍微扎高了一點。

  於晶打著哈欠，把眼角帶出來的生理性鹽水擦掉，走進晨光里，眼不舒服的閉起，手搭在眼睛上方，半眯著眼睛走路，暖洋洋的陽光照到身上是真的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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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了份包子豆漿一邊走一邊吃，拖著極為沉重的步伐來到舞蹈室。

  不過來的有些早，舞蹈室的門還沒有開，於晶就靠著牆壁站在門口，專心致志的啃起手裡的包子，吃得有些忘我。

  噠噠噠——

  由遠到近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

  於晶側耳聽了一下，確定有人上來了，快速把手裡的包子往嘴裡塞著，喉間一噎，手快的捂住嘴，才避免將嘴裡的東西吐出去，狠狠往下做吞咽的動作，才把嘴裡的包子咽了下去，快速吸了幾口豆漿才感覺人終於活了過來。

  眼中帶著幾絲淚花，往樓梯處一看，若水的身影自樓梯處的轉角出現，於晶心裡很慶幸，剛剛終於把包子消滅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慶幸，把包子的袋子捏成一團拿在手裡，心裡開始緊張起來，在心理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準備好。

  若水邁上最後一層樓梯，看著若水離自己越來越近，緊張值一路往上飆升，於晶下意識往旁邊一退，讓出一個位置，露出一個微笑打著招呼，「若水，早上好！」

  「嗯，早上好。」若水扯出一抹乾乾的笑，平靜的回答一聲。

  於晶站在一旁看著若水，柔順的長髮被束在腦後，露出白皙的脖頸，長睫低斂，在眼窩處投射下一圈陰影。

  只是眼眶處的青黑生生破壞了這副美景，於晶猜若水昨天肯定沒睡好，不過還是無礙於她的魅力，反而是多了一份慵懶。

  不自覺的，於晶就看得呆了，好一會兒才回神，傻傻的說著，「若水，你昨天是不是沒有睡好！」

  「恩。」若水打開鎖，率先走進舞蹈室里，打開空調，按下音樂，把背包隨意丟在一處，開始跳舞。

  於晶愣了一下，也跟了進去，扭頭把門關上，默默坐在一邊看著，不敢出聲打擾。

  繞是於晶這個外行人也看得出來，相較於之前輕緩舒服有一股淡淡的哀傷瀰漫心頭的感覺，若水這次的舞蹈只是發泄情緒，不會是為了昨天那件事吧！

  於晶也知道最近若水壓力很大，文藝匯演的日期一日一日逼近，加上沒有借到心儀許久的服裝，更是煩上加煩，對於追求完美的若水來說這無異於是失敗。

  一曲跳完，若水的胸口迅速起伏著，走到播放音樂的台子處，切了一首節奏輕快的歌，腳上的動作依舊不停，汗水睡著兩鬢劃向脖子，盡情宣洩著自己的體能。

  這文藝匯演就快來了，若水這樣子一直掏空自己的體能怎麼行！於晶放下手裡的豆漿，走到台子處，把音樂關了。

  音樂聲戛然而止，若水望著於晶，「把音樂給我打開！」

  於晶搖頭，說什麼都不可能打開音樂，除非若水不在這樣子消耗自己的體能。

  若水甩開頭，汗水順著甩頭的弧度甩向空中，不管有沒有音樂她都可以跳，什麼也阻止不了她，因為在自己的腦海中。

  於晶大喊，「若水！你不要這個樣子！」

  若水充耳不聞，沉浸在舞蹈的世界裡，對外頭的一切不感興趣。

  「你要借那個夏老闆的服裝，我們下午練完舞再去看看，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說服他跟他的女兒！」

  若水明顯晃了一下神，停下的動作很快又繼續，氣息有些喘，「不可能的，已經不可能了！」

  這樣子的舞蹈音樂沒有搭上那套衣服，想到這裡滿是遺憾，她一看見楊絮街夏老闆的安生館，就感覺自己被吸引住了，一踏進店裡，就被那套叫雲瑤的服裝奪去目光，她天天往夏老闆那裡跑，還是沒有說服他。

  「若水！」於晶大叫一聲，衝著若水跑了過去，一不小心沒有收住力氣把人推到地上，「我們下午再去試試看，離文藝匯演加上還有兩天，可以在試一試的！」

  若水的頭磕到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於晶立馬退開，馬上道歉，伸手就想拉若水起來，「對不起，若水，我一時沒有收住力氣……」

  「夠了！」若水打掉於晶的伸過來的手，揉著被磕得發疼的後腦勺，氣惱的說著，「不用你假好心了！也不要你幫忙了！你好好練你的舞，不拖後腿就好了！」

  於晶有些難受，雖然自己不是故意的，可在若水的心裡自己就是故意，但是道歉還是少不了的，畢竟自己有錯在先，「若水，實在很對不起，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還是讓你受傷，實在對不起！」

  若水坐在地板上，難掩頹喪的摸著自己的額頭，「於晶，我們索性就把話說開了！」

  於晶的心裡突然一突，拒絕的話想也沒想就出口，「我拒絕，並不是我對你有惡意，而是你現在在氣頭上，說出的話肯定不中聽，傷害別人同樣也傷害自己！」這種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在沒有踏上『美麗之旅』時發生了不少，即使後來說開道歉了，傷害的那道疤痕猶在。

  「OK！」若水深呼吸，平復心頭的怒火，拎著肩頭的衣服擦著自己臉上的汗水，起身一個人自己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靜了一會兒。

  呼出沉悶的氣體，想著於晶的話，不可否認，這些話很有道理，避免衝突，被情緒掌控時說出的話的的確確很不中聽，也傷害兩個人的友誼，這點是她沒有想到的。

  彼此冷靜冷靜，得到怒意平復再去談論事情，可能會更好。

  這是自己的錯，自己太追求完美了，事事都想達到完美，卻忽略了許多，也給自己帶來了很大的壓力，高標準要求別人，更高標準要求自己，時間一長，已然成了習慣。

  至於服裝的事情，她屢次去屢次碰壁，把這些怒火遷怒到於晶的身上，這是自己的錯，大大的錯誤。

  若水終於想通了，嘴角帶著一絲釋然的笑……